马车“吱呀吱呀”地向前走。
云昭躺在车里,望着车顶发呆,嘴里无意识地嚼着糖丸,他的枕头,是一本《九转庚金诀》。
“大少爷!前方有个茶铺!我们歇一歇?”叶裁春掀了帘子进来。
云昭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双目放空。
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说愉快吧也算不上,说不高兴吧更扯不上边,或许只有“震惊”“懵逼”这些词才可以稍微形容一下他现在的心情。
明明前两日还在与同窗们行侠仗义,还回家睡了一个舒坦觉。可第二天起来,就被自己老爹和娘亲扔出了金丞相府,说让他去青州赴任,更让他不要闯祸,反正啥行李也没有,只有叶裁春和他的徒弟、还有一个不会说话的车夫石不语和他一起上路。
为什么突然让他去青州?两位大家长没说。但是云昭还是敏锐地感知到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甚至能感觉得到,这件事绝对与走商之死脱不了关系。
可是,二长老不是已经被抓了吗?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摊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您叹什么气?”阿满警惕地看着他。
云昭把手放回去,翘起二郎腿,邪笑着:“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人肉好吃点。”
阿满大惊失色,屁股冲着车门挪了挪,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师傅赶紧跑。
叶裁春又进来了,一见着徒弟这样子,摇了摇头,摸摸徒弟的小脑袋,又看向云昭。
下一秒,他一脸茫然,问:“大少,你是不是饿了?”
一见好友这样,云昭是啥鬼点子也不想使了,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问:“什么时候到青州?”
“大概还有一日的路程。”
“哎!我都快无聊死了!青州到底有什么好得?老爹和阿娘非得让我去?”在大合的九十三个州里,青州一点也不起眼。
叶裁春还是一脸的茫然,迟疑一会,道:“大概是青州和你比较适配。”
这句话真是扎中了云昭的心,他感觉膝盖也中了一箭。
这两日,他也在想,家里的两个大家长给他选择青州,就是因为青州不起眼,这是在暗示他,也要和青州一样,隐于世间?
“哎!”云昭越想越烦,又叹了口气,接着翻了个身,正好对着马车的窗户。
窗户上挂着一个帘子,外头不时有风吹进来,吹得帘子一动一动的,他正好透过这个缝隙看向外头的风景。不过随风而来的,是一股又一股的热浪。
青州在京都以南,气候比京都闷热多了,越往青州方向走,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从客栈出发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时辰,车上带的水都喝光了。
正因为这样,叶裁春才会提议在前方的茶水摊子歇一歇。
小鸟在外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云昭的心忽上忽下、忽喜忽愁,脸上闪过万般表情。
“少爷,到了。”叶裁春再次掀开车帘进来。
“嗯。”云昭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客官,您要点什么?”
云昭一边给钱一遍说:“来三壶茶水,顺便再来点小菜干粮。再给我们再装上几壶水。敢问店家,这里距离青州还有多久的路程?”
“这位客官,快的话,约摸还两日路程。但请恕老朽多嘴,客官您这去往青州是投亲还是……”
“正是去投亲。我有个表哥,他在青州做了点小买卖。”
“哦。”店家是个老人,他听着松了口气,神情缓了下来,“几位客官莫怪老朽多言,这一路去青州,这路可不算太平。就因为这个,一日的路程变成了两日。”
云昭一听就来了劲:“哦?怎么个太平?路不好走?”
“从这往西走,约摸一个时辰侯,您几位就能看到这官道……”老人说到这,摇了摇头,十分惋惜,“全都烂了,马车根本走不过。得把马车卸了,挑着东西走才行。要不然就得绕道安州。”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不仅如此,因为路烂了,来往的客商都走不快,所以就出现了强盗土匪。官府剿匪剿了好几次,但均是一无所获。这强盗也就在那驻扎了,抢得多了,就安分一段时间。”
“哦?可是因为路太坏所以官府剿匪不利?”叶裁春在旁边插了一句。
“正是,据说那军械都运不进来。官兵老爷们骑马都没办法骑,这长途跋涉而来,还没道山底下,人家强盗早就一哄而散了。”
云昭点点头:“整个青州府,除了这一段路,可还有其他路如此之烂?”
“这老朽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老朽所知,从我家这茶铺到青州州府,除了那一段烂路,其他的官道都还好。”
云昭点点头,谢过对方,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店家上的小菜,配上自己带的馒头。
这馒头还是在客栈买的,买了一大车。为啥买了这么多?云昭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好吃。
也不知道为啥,他就是觉得那馒头特好吃,买得车里都装不下了,就让石不语又买了另一辆车,跟在后头,专门用来拉馒头的。
吃了一天半,这才把馒头消耗了一半,他也才有地方躺着。
听着老人一番话,云昭的坏情绪早就被抛之脑后,他现在脑子快速运转着,想着青州府的这一段路为什么会这么烂。
按理说,就在州州府的眼皮底下,是不会让一段烂路存在那么久的,那是在打州官的脸,年底吏部考核,也说不过去。
这青州府官,到底想干什么?
云昭的心跃跃欲试,他敏锐地感知到了麻烦的到来。但是嘛,他这个人最喜欢麻烦了!
吃饱喝足后,石不语继续赶车,马车“吱呀吱呀”地又上了路。
一个时辰后,他们就来到了那条烂路前。
“ 哟!还真是条烂路啊!”云昭跳下马车,望着官道,第一次赞同得不行。
他想过这条路会很烂,但没想到烂成这个样子。
与他腰齐高的马车轮,居然完全陷在了坑底。这根本不是路,简直就是坑坑洞洞的组合体。
放眼望去,这条路全是这样的大坑,避无可避。
而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车队,也陷入了坑里头。
不仅如此,主家还吵了起来。
“我都说了!绕道绕道!你偏要走!这下怎么着?你打算怎么办?”
“你我二人都是前去上任的,不走民间之道,怎知民间之苦?”
“哼!想吃苦还不容易!那你把车拖出来啊!”
……
云昭饶有兴趣地听着这对夫妻吵架,还咔嚓咔嚓地啃着糖豆。
这夫妇二人,听起话语,一人像是青州府下的县令,另一人应该是县里的带兵统领。
在大合一朝,女县令并不少见,而且夫妻共同主管一方的场景也很常见。
“哼!你这臭脾气!我过不下去了!”
“不过就不过!我也受够了!和离!”
夫妻二人抛下这句狠话后就扭头,准备分家伙。
下人都慌了,纷纷拦住他们。
“大人!您消消气!”
“统领!您歇歇气!”
……
但夫妻二人正气头上,面子也拉不下来,谁都不理谁,冷着脸久分好了家当。
阿满看得目瞪口呆。
云昭瞥了叶裁春一眼,只见对方满脸问号地看向他。
云昭:……
他这叶师傅啥都好,就是反应比较慢,而且不通俗务,一般得半天才能反应过来。
就比如现在这热闹,叶裁春完全看不出热闹所在,只是一脸疑惑为什么会有人在官道上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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