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瓶飞速将手中连接机械爪的钢丝牢牢绑在了一棵枯树上,以此牵制暴躁的筋肉男乌列提。
小女孩睁开湿漉漉的双眼,“杜瓶……杜瓶姐姐……”她扑到了少女的怀中嚎啕大哭,“哥哥他……”
杜瓶甚至没时间安慰痛哭的小女孩,她扭头对埃诺文道:“得靠你撑一会儿了,我觉得杜克应该还没死,我得想办法把他带走送去医院。”
“他都那样了……你觉得他还能活得下去?”埃诺文难以理解。
不巧,比这更惨烈的场景她也见过。
杜瓶忽然上前紧紧握住埃诺文右手,“像你说过的,让我试一试。”
埃诺文感受着手心那份温软,他点头,取出短铳,“没事,我会杀了那老东西的,去忙你的吧。”
“谢谢。”
杜瓶看着埃诺文踏上了墓地,她俯下身解开妮雅身上的绳子,对她说道:“沿着这条路离开这里,去管理署,去找伯莱恩,让他们保护你……快走!”
最后一声好似是从胸腔中发出,竭力到嘶哑,杜瓶觉得,也带了那么一丝悲凉。
妮雅没有再说话,扭头就跑,旁侧的两个狼人朝这条小径匆匆袭来,杜瓶毫不犹豫地挡在了狼人们的身前。
狼人安兹冷笑道:“又是你?你想拦着我们?”
“是又怎么样?”杜瓶淡淡地望着二人。
“你一个修理工,上回还没吃到苦头?”
杜瓶摇摇头,叹了口气:“我说了很多遍,不要叫我修理工。”
狼人激进的步伐有所松缓,两人环绕在杜瓶身侧,莫非,这少女有什么新的花样没使出来?
毕竟她那个机械爪甚至牵制住了强大的首领乌列提。
看着两人在旁走猫步,杜瓶揩了揩额头的冷汗,瞪圆了眼睛,暴喝一声——
两个狼人不禁都闭上了眼,等他们再睁开眼,就看到那刚刚还气场八米开外的少女,已经狂奔在了他们身后。
“你他妈的还不动手在等什么?”安兹朝克尔怒吼,“被一个小丫头吓成这样!”
克尔悻悻回嘴:“你不也没动手!”
杜瓶一边狂奔一边流泪忏悔。
爷爷个腿,今天真得交代在这里了……她本就是一个信奉理性冷静的无胆鼠辈,到底怎么想的跟着埃诺文这个四肢发达热血上脑的骑士就跑过来了!她就应该先去管理署找人,这么冲动,搞不好这里还得多两条人命……
主啊。
忽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立在一根淌血的长矛前,虎人少年仰倒在泥地之上,胸腔血肉模糊,稚嫩的脸颊布满血迹与泥土,张着一双灰暗的瞳子,空洞灰暗的目光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她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了。
两个狼人扑上来,将少女紧紧压制在身下,他们抽出绳索,就要将她树苗一样纤细的胳膊捆住。
突然,少女幽幽地说道:“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呢。”
安兹和克尔定住。
“你们就这么让那个家伙残杀自己的伙伴?”
安兹凶狠地低吟:“是他先背叛异族的。”
“杜克没有背叛任何人,他唯一做错了的,就是天真到以为兽人的命运可以依靠一个残暴的首领拯救,他唯一愚蠢的,就是以为能在黑/帮里寻找到所谓的友情。”
狼人们眼前掠过两道黑影,机械利爪腾空而起,犹如两道蜿蜒的长蛇,破开狼人们的眉心,哗啦啦的鲜血飞溅到少女的白皙侧脸与蕾丝衬衫上。
两具温热的尸体叠压在她的腹部,她双手大开,愣愣地望着铅灰色的天空。
“我杀人了……”
愤怒到杀了人。
没有时间深思,杜瓶丢开手中的金属爪盒,推开两具尸身,从地上狼狈爬起。
她从狼人流着脑浆的脑门上取下机械爪,用锋利的爪头斩断长矛的两端,将地上的少年缓缓扶起。
她带着杜克一路钻进森林,往弃林外围走去,将身后激烈的厮杀抛之脑后——
相较于高挑少年,她毕竟只是个身量矮小的女性,此刻他重伤,她要背着他往前走就更加艰难了。
杜瓶满头大汗,不断地喘气,恐怕下一秒就得栽倒地上不省人事。
“把我留在这里吧。”
忽然,她听到耳边传来少年虚弱的声音。
杜瓶费力地喘着气:“你要留在这里干嘛?这里黑漆漆的,乌烟瘴气……冷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这里是弃林,这里是安戈兽人的墓地,把我的尸体留在这里,让我死在这里——而不是人类的医院。”
“放屁!”杜瓶朝他怒吼,“为了救你,我杀了人,我还一口气杀了两个!现在你要死?你让我怎么办?”
“对不起……其实我知道我凑不齐那么多钱给妈妈看病……”他声音嘶哑,语序混乱,“我满口说什么为了给她治病才加入绿影,她一直睡着,从不看我一眼,我知道她厌恶我是个匪徒……不是这样的,杜克,我知道你想出人头地,你想赚钱,你想过上好日子……是啊,妈妈,我真是受不了又穷又操蛋的人生了……”
她听到他在哭,血与泪混合着落在了她的手臂上,“我每天起早贪黑……我好累……真的好累。”
“我知道,会好的,杜克,会好的。”杜瓶磕磕绊绊地往前走去,“妮雅还等着我们,我们一起出去。”
忽然脚步一顿,杜瓶跌坐在了地上,但依然用纤细的手臂用力撑起了受伤的少年,前方传来厉疾的马蹄声。
杜瓶朦胧望去,是一队身着灰色锁甲的管理署巡兵。
老者从马上落下,迅速将受伤的虎人少年扶起,“带他去医院!”
“你们看到妮雅了吗?”杜瓶从地上疲惫地爬起。
伯莱恩点头:“那孩子受了惊吓,神志恍惚,我让人先带她回管理署了——她说你们在这里,她的哥哥也在这里。”
听到这里,杜瓶总算松了口气,她好想现在就昏厥过去,倒在地上睡一个漫长的大觉。
但还不能……
“你们快进去,艾德,艾德还在里头。”杜瓶弯着腰,“他在跟那个叫乌列提的打架,那老头不太对劲,我怀疑他可能撑不住了……”
*
半小时前,弃林墓地。
乌列提看着那握住自己手臂的机械利爪,“这是什么东西?”他用力拉扯,钢丝并未断裂,断裂的反而是远处那棵枯老的树木。
老树轰然坠落,乌列提挥舞着巨猿般的粗壮手臂,随着刺啦刺啦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他竟生生将机械爪迸裂开来。
他不屑一笑。
这时,一颗子弹飞速射来,直指他的眉心,射手铳术之准,一毫米都未偏离。
乌列提睁开双目,飞快抬起手臂挡住,“叮——”子弹在他手臂外侧化为火花爆裂开来,而男人却毫发无伤。
“一把小小的短铳就想杀我?”
乌列提抬起双眸,嘴角咧开,笑得如同鬼魅般恐怖。
树丛中,埃诺文吐掉了嘴里的烟头,攥紧了手中的短铳,“这老东西什么鬼?”
“放弃吧,铳械是杀不了我的。”
乌列提扬起下巴,“躲在矮树丛里头的胆小鬼,有本事堂堂正正跟我打一架,少用那些作弊的手段。”
听到“作弊”一词,埃诺文差点暴脾气发作,冲上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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