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王丛璧引起的风波,元姝、元妩两姊妹的状况便要平淡许多,也顺利许多──探春宴后不久,两人的母亲贺氏便递了牌子进宫,请安的同时也一并告知了元嘉两人已各自定下婚约的喜讯。
元妩选中的夫婿,正是那日出现在南郊水畔的其中一位儿郎──太府寺卿窦言道的次子窦纶。两人年纪相仿,便连喜好也相似,是以窦家很快便请了媒妁上门提亲,如今两家人已过了纳采和问名。
至于元姝的夫婿,便有些超出元嘉意料了。探春宴上的一众年轻儿郎,她竟谁也没瞧中,反而与早年丧妻,又做了许多年鳏夫的怀远郡公裴愈走在了一起。
裴愈的独女,郡公府的小裴娘子去岁冬末才行了笄礼,探春宴也是去了的,还与元姝说过几句话。前者虽稍长几岁,可细论起来仍属同辈,彼此间也是姊姊妹妹的称呼……这才过去多久,竟就要成为母女了。
“……她的主意,还是你们的主意?”
元嘉合上杯盖,掀起眼帘,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
贺氏立刻正色道:“有您的帮扶,家里哪用得着再赔上儿女的亲事呢。元姝早前也确实相中了一个,只可惜,那位郎君却是个朝秦暮楚之辈。分明在南郊水畔时与元姝交谈甚欢,转头却又朝其他小娘子们言笑晏晏,当也是抱着不落空的心思……可季家的女儿、皇后的堂妹,哪能是被挑拣的那一个呢!”
“这话倒好听,予暂且便信了吧。”
元嘉轻笑一声,“那怀远郡公呢,元姝又是怎么认识他的?那日在场的可都是些年轻儿郎,熙宁长公主也没有特意给裴郡公下邀帖,他何以会出现在南郊水畔,还会与元姝撞上……叔母可不要告诉予,他二人是在探春宴后才偶然遇见的。”
“初见、确是偶然。”
贺氏倒也直言不讳,“元姝当时正巧与裴郡公家的娘子站在一处说话,一时不慎,手里的锦帕被风刮落在了水面。裴郡公接小裴娘子归家,便帮着将元姝的锦帕捡了回来,两人因此结识。”
“……初时是偶然,”元嘉似笑非笑,“看来之后便是有意为之了?”
贺氏掩口一笑,“裴郡公虽是个鳏夫,可洁身自好多年,家中也并无姬妾侧室一流,祖上又是开国的皇亲,说来还是元姝高攀了。”
却是半分不提她们在其中做了什么。
“裴郡公年近不惑,又只是中人之姿,还有个与堂妹相差无几的女儿……叔母说堂妹高攀,予却担心是委屈了堂妹呢。”
元嘉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
“多谢殿下费心记挂。”
贺氏又是谢过,“自然是想好了、想清楚了,家里才会与怀远郡公府定下这一门亲事。再者,元妩已有了个做太府寺卿的公爹,元姝若能与郡公府的人牵上线,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元嘉眼底的笑意大了些,“叔母体贴,堂妹也是个能拿定主意的,予也能放心许多……只是到底有宁国公与申国夫人的前车之鉴,堂妹若想要日子顺心遂意,少不得还要费些心力,小裴娘子那里也是道难关呢。”
闻言,贺氏干脆起身,又朝元嘉深深一拜,“申国夫人是外人,殿下尚能为其做主撑腰,若有朝一日,元姝真在裴郡公身边受了委屈,殿下身为堂姊,定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且,季家的女儿哪能由着人欺负呢?”
“若为一家人,予自然是要帮的。”
元嘉只一笑,又朝逢春示意一眼,前者便会意地上前搀扶。
“自然是一家人!”
贺氏顿时喜笑颜开,又顺从地坐了回去,只是一双眼睛仍不时望向元嘉,俨然还有未说尽的话。
这是在等着她主动呢。
就像当初拿走紫阳、芍药两支花钗的元姝和元妩一样。
元嘉在心底摇头失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接过逢春递来的新茶,既轻且慢地啜饮了好几口,又等到贺氏因自己的反应显出几分局促不安后,方才开口道──
“叔母是同予见外了不成?都说是一家人了,叔母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言。”
话音刚落,贺氏便接口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元妩的夫婿、那窦家郎君是家中的次子,长兄三年前便成婚了,下头的两个弟弟也快到议亲的年纪了,妾身一想到她进门后便要与妯娌打交道,心中难免不安,也怕她受了委屈。”
“窦二郎不是堂妹自己选的么?”
元嘉故意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便是她不清楚,叔母也该是清楚的才对。家中为堂妹定下这门亲事前,当是问过窦家有几口人、后宅院里又是什么光景的。叔母自来疼惜女儿,这些事情该不必予来操心吧?”
“自不敢拿这等小事烦劳殿下。”
贺氏见元嘉并不接茬,不甘心地转了转眼珠,很快又换了套说辞,“但元妩毕竟是次媳,上头的嫂子又是范氏女,自嫁进窦家后便是被人交口称赞的。偏元妩那孩子脾气倔,又不容人,窦家二郎虽事事依从她,但到底有力所不能逮的地方,总不能让窦郎君在父母俱全的时候分家吧……妾身也是怕元妩被人轻视呢。”
“说来也不是坏事。”
贺氏也跟着端起杯盏,“若能借此磨一磨元妩的脾气,对她也是益多于害的。但若叫那些不知轻重的人见了,只怕会说起季家的不好来,再累了殿下的名声,那便是元妩的罪过了。”
“得了,这里也没有外人,叔母就不必拐着弯的来试探予了。须知一笔写不出两个季字,叔母只要记住这一点,予自然不吝相帮……谁叫咱们是一家人呢。”
元嘉似笑非笑,“叔母放心,元姝和元妩也是予的堂妹呢,予当然是希望她们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出嫁的。自然,贺礼也不会轻了去……她二人成婚后,元姝便是国夫人。至于元妩,暂且委屈几年,先做个郡夫人,等到窦家二郎任实差了,予再册她为国夫人。”
“叔母觉得,予这个礼可够哪?”
元嘉含笑问道。
“妾身深谢皇后殿下了!”
贺氏喜不自胜,起身便要叩谢,又被逢春眼疾手快地阻止。虽被前者劝坐了回去,贺氏面上还是克制不住的激动。
元嘉稳稳坐在上首,又与贺氏客套了几句话,方才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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