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盈满很少有后悔的情绪。

走出包厢,路过大堂,晚风轻拂滚烫的脑门,瞬息,她头痛欲裂,然后从酒精控制的无知者无畏状态中清醒过来。

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猎头表明自己有二号位候选人,不亚于渣男分手后无缝衔接。

饱满的月盘栖在铅黑色的云层中,注定今晚是个清朗寒冷的夜晚,冰冷的水汽逐渐渗透衣物,敷在皮肤上要把人一节节冻住似的,阮盈满内心滋生凄苦,当如此情此景。

包厢内,江湛还在开会。

乔诗旻双手搭在窗扉,上身略微前倾,支头,百般无聊。

她忽然问:“阮顾问,外面不冷吗?”

阮盈满强撑风度,故作深沉,“还行。”

顺着风,乔诗旻平淡的笑声传到她耳边,“阮顾问,你真有意思。”

这是一种不辨喜怒的笑声,似喟叹,夹杂着不甘心的落寞。

那是,去哪找像自己这样,有专业、有态度又有能力的猎头呢?

阮盈满自恋不作态,正回头,望见了站在乔诗旻身边的男人。

她微微愣神,想到了乔诗旻在办公室那句语气沉沉的呓语。平心而论,两人的样貌家世无疑是顶相称的,只不过感情这种事情不是般不般配、适不适合的问题,而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正默默,不经意偏转目光,与江湛四目相对,那双冷静冰凉的琥珀色瞳仁正瞧着她。

片刻,一只手机被递到阮盈满面前。

江湛:“阮顾问,我帮你叫代驾。”

凝着的视线恍有实质,一直高悬头顶。

明明对她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却天然地带着强烈的审视意味。

阮盈满掌心捏着手机,无端紧张,她用力吞下一口口水,口干舌燥,总觉得手腕软绵绵地失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手机摔地上。

怎么,怕自己对他的贴身手机做什么吗?她能做什么呀!

隔着最简单的透明壳,手机温热,残留江湛掌心的温度,甚至熨着他往日惯用的深沉香水味,阮盈满掌心发烫,回升上来的体温沿着皮肤肌理寸寸向上,轻易吞噬刚才还沁骨的寒意。

阮盈满留了个心眼,只打下小区正大门地址,并未透出具体的门牌号,或停车码的私家位置编号。

填完,阮盈满难得语气出奇正经一回,瓮声瓮气道:“江总,填好了。”

这会,不论穿着打扮,还是毕恭毕敬的态度,她反倒像个专业的秘书。

真是啪啪打脸刚刚那句嚣张至极的“我不是你的下属”。

阮盈满汗颜,不知怎么的,自己这么紧张,难道怪自己嘴贱,当初的调侃一语成谶?她又回想起自己那句“这厮是不是用催/情/剂作香水”,无疑,江总的男性魅力是爆棚的。

再次对上那一双天生就淬着冷气的冷酷双眸,阮盈满故意重重咬了下内唇,吃痛,然后眨了眨酸涩的眼。

怪不自在的,她挪开视线。

要怪就怪气温太低。

阮盈满鼻尖冻得有些失去知觉,她吸鼻子,头微微向后仰,甚至激出了生理性的眼花,然后掩唇咳嗽一声。

江湛恰到好处地偏移视线,目光落在拿回来的手机上,紧接着操作起来。

隔了几秒,他忽然说:“阮顾问,我要去结账了,你可以进包厢。”

嗯?

阮盈满后知后觉地抬头,而江湛撂下这句生硬又不清不楚的话语,迈着他的大长腿走了。

怎么连解释,或者追问的机会都不给她。

乔诗旻笑够了,挺直身体,说:“阮顾问,你原来不喜欢江湛啊。”

“?”阮盈满摸了摸后脑勺,“我没说我不喜欢他啊。”

当然,也不是喜欢。

乔诗旻眼里涌现出幸灾乐祸的取笑。

不是对她,是对江湛。

半晌,阮盈满小心翼翼问:“有这么明显吗?只是有点……”

她说不上来自己对他具体是个什么态度。

有些别扭、有些恼怒,有些欣喜。

两人的利益关系实在转变得太快,从初见挖错墙脚,到后来合作,再到现在隐隐对抗。这种错综复杂的情绪和心思慢慢发展到现在,有些时候甚至像你来我回不停吵架的年轻情侣,猜不透对方,不知道哪一句话、哪一个动作就做做错了,毫无知觉地在对方雷区蹦迪。

“江湛想什么,我从来没有搞清楚过。只是觉得现在的状况幽默,从来没有人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他。”

乔诗旻的话拉回阮盈满注意。

好敏感。阮盈满心想。

“我以为江总是不会在意他人想法的人。”阮盈满承认,自己秉持着过往经验,理所应当地认为身居高位的人往往不在意他人看法,“那乔小姐觉得我是什么态度。”

“大胆,随性,甚至有些鲁莽莽撞。”桥诗旻话锋一转,“但同时滴水不漏,很难让人讨厌。”

阮盈满天生有让人忍不住亲近靠近的天赋。

以至于饭桌上她就差点心动,想去RA投递了。

接着,她偏头,两眼一弯,“但有一点阮顾问说对了,江湛他很细腻。对他而言,有些人的态度或许不重要,但有些天生就容易让人在意,比如你。”

“因为工作上的交集?”眉头扭在一起,阮盈满抚摸下巴。

“或许。”乔诗旻说,“这是阮顾问需要自己去解决的问题。”

阮盈满点头,“总之,谢谢乔小姐了。”

过会,反应过来的阮盈满腹诽——越想越不对劲,她为什么要和一个甲方老板深度绑定地磨合?

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想多了,想错了。

毕竟像江总这样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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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盈满上车后半秒,一道挺立的身影倒映在后车窗上。

阮盈满摇下车窗,仰头微笑,“江总,还有事吗?”

月下,梨涡若隐若现,恰如一树梨花压海棠,压住了阮盈满深沉夜色下莹润肌骨的艳丽明艳,淡极生艳如山林间勾人不自知的纯洁精怪。

“这是我的回礼,权当谢谢阮顾问上次亲自送来的的冬袜。”

江湛稍稍俯下身,一丝不苟的西装压出细微褶皱,更显上身身形优渥,头肩比极好,衬出流畅却毫不夸张的肌肉线条。

彼此视野被两掌大的车窗框住,阮盈满恰好能望见如此绝伦的男色,微凉月光如纱,轻柔地披在江湛的身上,柔和了整体犀利的轮廓。

她望见那双形神不散的眼睛透出幽微情绪,一时间难以分辨,是否他的眼神增强了月光带给阮盈满的感受。

忧郁的、脆弱的、柔软的、一击即碎的。

好像从他心底伴随月色流淌出来。

手背爆出恰到好处的青筋,修长干燥的手指挑着焦糖色的针织手提袋往窗前一递。江湛漫不经心地递到阮盈满面前,眼皮半阖,眼神慢慢地游弋到阮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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