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哦,沈扒皮啊。
“过来。”
美少年招手。
苏蓁蓁走过去,看到少年扬起的白细脖颈。
少年抬起手,抓住她的指尖。
苏蓁蓁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小太监指尖微冷,像是裹着冰棍的白玉。
“他是谁呀?”
“听说是沈大人。”
【沈言辞这个狗东西。】
陆和煦蹙眉。
“沈大人不小心摘了一朵牡丹,差点给我惹下大麻烦。”
【沈言辞这个狗东西。】
“幸好最后我没有受罚。”
【沈言辞这个狗东西。】
【沈言辞这个狗东西。】
【沈言辞这个狗东西。】
陆和煦松开手。
苏蓁蓁微笑道:“好了,我们扎针吧。”
嗯?
陆和煦抬眸,看到苏蓁蓁手里细长的银针。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身子往后一仰,撞到身后的墙。
小南宫年久失修,那墙上都是斑驳墙粉,蹭了小太监一身。
“拿开……”
苏蓁蓁听到了小太监颤抖的声音。
她赶紧将银针收了起来。
陆和煦面色苍白地靠在那里,垂落的发丝掩住双面,里面带着充血的戾气。
想杀人。
他霍然起身,然后被苏蓁蓁一把按了回去。
下一刻,一颗蜜饯被塞进了他嘴里。
浸了蜂蜜的蜜饯,比寻常的蜜饯更甜许多。
淡淡的甜味在陆和煦口中散开。
“别怕,没事。”
看来小太监不止是吃过丹药的苦,还吃过银针的苦。
这可怎么办?
不用银针的话,就只能继续灌苦药了。
苏蓁蓁低头,看向安静下来的穆旦。
少年垂首坐在那里,苍白的左脸面颊微微鼓起,那里被她塞了一颗蜂蜜蜜饯。
头发好长,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苏蓁蓁试探性地伸手,轻轻拨了拨小太监的头发,见他没有反应,便以指代梳,轻轻替他梳了一下。
嘴里的甜味完全消失,陆和煦的情绪也控制了下来。
他眸中猩红缓慢褪去,抬眸看向面前站着的女人。
女人对上他的视线,莫名心虚。
陆和煦眯眼。
苏蓁蓁想伸手,被人一把扣住腕子。
【可爱可爱可爱啊啊啊啊啊,是双马尾美少年!】
陆和煦皱眉,他起身踮脚拿起挂在檐下的灯笼,来到清泉边。
幽幽清泉浸着月色照出他现在的样子。
太监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蓬松散乱的头发被梳理了一下,然后往两边分开,扎成两个马尾。
少年年纪小,肌肤又白,脸又精致,自带雌雄莫辨的美。
“这是什么?”
哦,古代没有双马尾。
“一种最新的发髻,好看。”苏蓁蓁点头,用力点头,非常用力点头。
小太监眯眼看她。
苏蓁蓁心虚又惊艳。
多看两眼赚两眼。
美少年抬手,扯下发带,长发落下来,发带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苏蓁蓁赶忙捡起来道歉,“不然我的头发也给你绑?”
“不要。”
“那我……给你做一罐樱桃酱?”
美少年勉强同意。
苏蓁蓁松了一口气。
真好哄。
下次还敢。
-
当天晚上,苏蓁蓁就做梦了。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家里,那只瘸腿猫被师兄师姐们养的很好,肥了一圈。
真好。
苏蓁蓁这样想着,蹲下来抱起瘸腿猫……一下没抱起来。
她用力了一点,瘸腿猫被她抱起来以后在她怀里挣扎。
瘸腿猫一直都不喜欢被人抱。
苏蓁蓁强制拥抱着它倒在床铺上,然后使劲蹂躏亲吻它。
啊啊啊,这个人就是娘,这个人就是妈~
下一刻,她感觉怀里的瘸腿猫似乎变大了。
苏蓁蓁看着怀里这只长着猫耳,名唤穆旦的美少年,神色呆滞。
这到底是什么绝世美梦。
“苏蓁蓁,苏蓁蓁……”
苏蓁蓁被人喊醒了。
“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苏蓁蓁迷迷糊糊张嘴,“它的屁股有你翘吗?”
下一刻,苏蓁蓁被人扯落了被子,她猛地一下坐起来。
醒了,醒了,我醒了。
过来唤她的是掌管牡丹苑的姑姑。
苏蓁蓁马上起来洗漱,视线落到自己的床头,那里放着她上次从穆旦头上取下来的发带。
看起来料子很不错,不像是普通太监用的东西,难道是什么主子赏给他的?
带在身上,今天晚上还给小宝贝。
苏蓁蓁打着哈欠提着灯笼起身,在牡丹苑内走动巡逻。
太后举办的牡丹宴马上就要到了,她这里是万万不能出差错的,不然就是砍头的命。
“扑通”一声,有人歪斜着差点要倒在牡丹丛里。
啊!
苏蓁蓁无声尖叫,一把扯住那人往旁边拽,成功解救了她的牡丹和她的小命。
打工人的命真不值钱。
看着完好无损的牡丹,苏蓁蓁跪在地上大口喘气,然后才有空低头看向那个被她扯住的人。
“王银?”
是她的前前前舍友。
“姐姐?”王银看她一眼,声音虚弱。
苏蓁蓁注意到王银脸色苍白,眼底泛青。
“你……”苏蓁蓁话还没说完,一队锦衣卫便表情严肃地冲入了牡丹苑,看到跟王银站在一起的苏蓁蓁时,神色一凛,直接道:“带走。”
带走?走去哪?
-
诏狱。
传说中由锦衣卫管辖的人间炼狱之地,入诏狱者,十不存一。
苏蓁蓁只在小说里见过,现在她终于亲身经历了一回。
她被关押的地方极其窄小,阴暗潮湿的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稻草,那稻草上面站着黏腻的血迹,偶有蛇虫鼠蚁在上面流窜过去。
最可怕的是,她对面就是正在行刑的人。
那人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被铁钩勾住了琵琶骨,缓慢拉扯。
剧痛之下,那人已经发不出声音。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被绑在立枷上,几十斤的木枷将人固定住,压在身上,无法坐躺,直至力竭而亡。
苏蓁蓁往后退,退到牢角,她蹲下来,开始努力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
那些锦衣卫显然是来抓王银的,看到她跟王银在一起,以为是同伙就一起抓了。
王银犯了什么罪?
她现在没有跟她关在一起,显然这些锦衣卫是怕他们串供。
苏蓁蓁的脑子很混乱,她努力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吸进来的却都是腐烂的尸臭味道。
呕。
苏蓁蓁忍住干呕的欲望,把自己蜷缩的更紧。
下一刻,她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然后有人走了进来。
苏蓁蓁悄悄探头,看到一抹微亮的光从过道照进来。
锦衣卫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面,身后是一位年轻的太监,说年轻其实也不年轻了,看起来应当有三十多岁了。
他身上披了件大氅,手里抱着一个铜质手炉,若非身上穿着太监衣裳,乍然一看像是一位文人书生。
魏恒听说那个给国师下毒的宫女抓住了,还抓到了一个共犯。
“公公,这边请。”
距离苏蓁蓁不远的一间牢房内打开。
她伸出头去,想看清楚那间牢房里关着的人是不是王银。
可惜缝隙太小,她钻不出去,只能贴着墙壁细听。
那边说话声音也太小,她听不清楚。
没过一会,那边像是结束了。
“公公,那个共犯在这里。”
那位公公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苏蓁蓁蹲在那里,灯笼照到她脸上。
魏恒的视线从苏蓁蓁脸上扫过,他的脸上擒着温和笑意,看向她的瞬间神色一顿。
苏蓁蓁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想好了,他们问什么,她就说什么,绝对不私藏,绝对不给他们用刑的机会。
可这太监却并没有立刻开口询问她,然后俯身朝她关心道:“天气冷,可冻着了没有?”
那倒也没有,身上冷汗被吓得一阵一阵的,暖和着呢。
魏恒弯腰,隔着牢房栏杆将自己手里的铜质手炉递了进来,“可能还要再待几天,别冻坏了身子。”
苏蓁蓁看着太监这双抱着铜炉的书生手,想了想,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接过。
如此乖顺的态度显然令对面之人好感倍增。
魏恒微微颔首,似是对她安抚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这群人来得快,去的也快,苏蓁蓁不明白他们的意图。
她把那个铜炉放到了桌子上,不敢碰。
她知道锦衣卫是魏恒的人,既然王吉没有夺权成功,那么刚才来的这个人应该是魏恒,暴君身边最贴心的秉笔太监,掌管半个朝廷的宦官。
原著中提到他的秉性,心性仁慈,爱护百姓,可他手底下的锦衣卫又最是血腥,是个极其矛盾的人物。
你说他善,他指挥锦衣卫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你说他恶,他又以一支朱砂笔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百姓的慈父,贪官的阎王,暗桩的镰刀。
她又要死了。
听说人在最绝境的时候会想起自己最想念的人。
苏蓁蓁不自禁想到了穆旦那张漂亮的小脸蛋。
她还没跟他谈上恋爱呢。
-
魏恒回到寝殿内时,自家祖宗已经回来了。
少年蹲在宝座上,脚上照样没有穿鞋。
他披散着头发,一边无聊地翻看奏折,一边抬手去喝水。
触到手边的茶盏里装着温热的白开水。
陆和煦喝上一口,眉头蹙起,又往侧边的陶罐里抓青杏儿。
那青杏儿也不知道是这祖宗从哪里拿来的,用糖块腌渍之后又用蜂蜜水泡,甜得不行。
可这祖宗就是爱吃。
“陛下今日回来的倒早。”
陆和煦看一眼魏恒,开口道:“她不在。”
他?她?它?
魏恒不动声色地接话,“兴许是有事耽误了。”
“嗯。”
陆和煦点了点头,继续吃青杏儿,然后摸到了一个空陶罐。
没了。
吃完了。
魏恒端了一盆水上前,替陆和煦擦拭手上的糖渍。
“今日锦衣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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