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空气仿佛骤然凝结。

慕砚恒很少有像现在这样,感受到事情不在掌控的时候。

“你何时来的?”他的语气低沉,不再是惯常的清冷。

“啊?”青容想了想,“正巧才路过。”

“路过?”

慕砚恒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他的警惕性并不低,周身若有生人靠近,他必能感知这些除他以外的气息,可刚刚他居然丝毫未发觉青容的到来。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最近给青容传功调息的频率太高,以至于他二人的内息已有相融之势。

他和纪苍华刚刚说的太多了,若是……

他向前踏出一步,牢牢盯着她,一字一顿:“你听到了多少?”

青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到,她无辜的眨巴眼:“师父说什么?”又略微侧耳,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风有点大,我听不清楚。”

“……”

慕砚恒紧绷的神经稍缓,视线倏的转向一直倚在阴影里的纪苍华,带着无声的警告。

此时的纪苍华倒是悠闲,他脸上惯常的讥讽此刻荡然无存,接收到慕砚恒敌意的目光,他懒洋洋掀起眼皮,甚至轻轻耸了下肩。

所有的肢体语言都在传递他的态度:关我屁事。

不过纪苍华目前没有直接把修真界搅得翻天覆地的兴趣,更没有被慕砚恒一剑捅死的爱好,他放弃了趁机挑唆的念头,难得保持安静的看戏。

气氛僵持,青容慢吞吞挪过来,见慕砚恒手中端着汤药,她登时泄气:“又要喝药啊师父。”

慕砚恒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青容身上。

“先回去。”他未端碗的手扣住青容的手臂,难得显出几分急切。

纪苍华杵在这简直是个巨大的不确定因素,在计划尘埃落定之前,他决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

被扣住手腕的青容轻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被拽得踉跄了一下,慕砚恒闻声一顿,手上力气松了些。

阴影里的纪苍华目睹这一幕,故意啧啧两声,似笑非笑。

这俩人还怪有趣的,他倒是暂时不想告密了,毕竟他还真是好奇,若这青容日后真的与他情投意合,得知真相时,又会是如何一番光景。

一定比现在还要有趣得多。

这里离药庐静室并不远,也恰好能隔绝喧闹。慕砚恒拽着青容快步走进房间,衣袖向后一挥,撒气似的重重将房门合上,木质的门窗发出一声闷响,连带着荡起一片尘埃。

室内的光线骤然暗淡下来,只剩窗外透进的几缕微光,慕砚恒将药碗随手搁置在一旁,他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中几乎完全笼罩了青容。

“听不清?”他重复了一遍,语调缓慢,“风大?”

话音未落,慕砚恒毫无预兆忽的向前逼近一步,青容一惊,本能后退,脊背却撞上墙壁,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已没了退路。

慕砚恒将她困在他与墙壁之间,带着无形的威压,他微微俯身,距离近得几乎能看清她眼底细微的颤动:“为师记得,你耳力向来极佳,之前皇宫宴席上,鼓乐喧天,相隔甚远,你都能听见贺景麟唤你的声音。”

“……”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例子。

“师父谬赞了。”青容目光坦然,迎上慕砚恒审视的视线,“徒儿方才的确只是恰巧路过,刚一看到师父便和师父打了招呼,至于师父和人谈论了什么,徒儿来得晚,当真是什么都没听见。”

她适时的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又迅速低下头,仿佛意识到不该多问。

慕砚恒低笑一声,指腹停留在她的侧颈旁,隐约有个摩挲的动作。

“你呼吸沉稳,心跳倒是很快。”

这动作近乎够的上轻佻,却被他周身凌冽的寒意所掩盖,让青容险些忘了这已能称之为僭越。

比她前段时间满嘴跑火车要僭越的多。

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大概是有人恰好经过此地,青容呼吸微滞,她伸手抵住慕砚恒的肩膀想将其推开,慕砚恒这回倒是顺从,二人间总算拉出个可以正常交谈的距离。

“既是路过。”他忽然开口,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临霜教有一镇派法器,名为溯洄镜,使用者只需处于欲探查之地,以自身寿元为祭,便可激活此镜,回溯时光,亲眼目睹此地过往数十载所有发生过的事。”

他轻笑:“你……可想试试?”

青容只觉心头一冷,不是因为害怕谎言被戳穿,而是此刻的慕砚恒……过于凉薄了些。

这已经超越了单纯的猜忌,而是仿佛将她视作可以随意衡量摆布的物件,丝毫不考虑顾及她会是什么反应,什么感受。

她突然觉得,她好像不认识他了。

青容深吸一口气,眸中净是无奈之意:“若要如此,师父才能放心,徒儿愿意一试,可既为镇派法器,想必非常重要,不好轻易动用,徒儿倒有个更简单的法子可令师父彻底心安。”

“说。”

话音刚落,青容突然拔剑,鎏虹剑光乍现的瞬间,慕砚恒同时将手握于昆吾剑柄之上。

然而下一刻,鎏虹剑忽的一转,竟就这么直直的往青容自己身上刺去。

慕砚恒瞳孔微缩,他迅速扣住青容的手腕,止住了剑势,两人内力对撞,一股无形的冲击扩散开来,竟引得床帘无风自动,墙角木架上陈列的药罐发出细微的颤声。

“青容!你疯了不成?”慕砚恒瞪着她,下颌线紧绷,手死死紧扣着她的腕骨。

青容眼中蓄泪,声音里带了丝哽咽:“我字字句句,都是事实,师父却全然不信,定要以折寿的法器验证我的真心,师父既如此担心我会听到你们二人的谈话,那不如直接将我杀了。”

“只要师父能安心,徒儿做什么,都是在所不辞的。”

“容容,你真哭了吗?”鎏虹忍不住问。

“装的。”

竹林边,青容好不容易从静室里脱身,她心有余悸的抚着仍在狂跳的心口:“但慌是真的慌,慕砚恒这个人……我算是发现了,他就是个疯子。”

慕砚恒和纪苍华的对话,其实她只听到些末尾,也就是慕砚恒以宗主身份发话威胁的那几句,除此之外,她别无所知。

可这俩人的对话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魔宗那档子事,哪怕她真的一句话都没听到,她都能猜出这俩人在琢磨什么,慕砚恒这么紧张,不就是害怕她窥破此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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