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只有方撷真来过。

浑身都冷透了,脊背上寒浸浸地冒着汗,程芙阖眸,将那日的事一件件回想……是什么时候下的药?她到底疏忽在哪里了?

那天天气格外好,漫山遍野的枫叶都簌簌响动,肺腑里还能充入竹叶的清香,皂角粉的味道、水流的触感,茶水的温热……

是那杯茶。

是程芙转身的那短短几瞬。

“……我见过水月谷少谷主。”

程芙缓缓睁开眼,极艰难地承认了某个事实。

枯心露唯有施展水月谷秘术才用得上,而三日前,唯一接近过阿婆的水月谷人士,唯方撷真一人而已。

“你确定吗?”许成玉没有妄下定论,而是劝程芙再想一想,“这是大事,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没有什么好思索的,事实就是如此……我很笃定。”

程芙不需深思熟虑了,曾经天真热烈的方撷真,早在杀了留阳村的无辜百姓后,便一点点在她心中暗淡失色。

到今日,终于只余下浓得抹不开的灰。

她不怀疑,也不为方撷真辩解,她是如此相信方撷真已经腐烂得没有半块好肉。

五脏六腑里在翻滚,程芙不得不俯下身,冲着痰盂一阵干呕。她说不出半个字来,满心满眼都充斥着一种非常单一的情绪——恶心!

她对方撷真感到恶心!

她早就该杀了她!

*

从云州回水月谷最近的路线,需要途径徽州。

方撷真急切地想向武红英分享她的成就,且自信跑得比信使更快,因而三日下来,她不眠不休,终于在今日清晨远离了徽州地界。

官道旁开着一家茶摊,方撷真便驻足,问店家讨一碗水喝。却不想清茶还未递到唇边,便见前方的大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哒哒哒地由远及近,仿佛很是着急。

方撷真不由循声望去。

那马背上的人一与她对视,当即大惊大喜,几乎是趔趄地跳下马背:“少谷主竟在此处!太好了!”

此人是颇得武红英信任的一名徒子,方撷真忍的。

她虽是笑着的,方撷真心里却涌起不安,蹙眉问道:“何事?”

“还好赶上了,没有错过少谷主!”话至此处,那人再笑不出来,严峻道,“您快回谷吧,星罗宫攻打水月谷,谷主受了重伤,性命垂危了!”

“怎会如此!”啪的一声,水碗脱离了方撷真的手,摔成无数碎片,“是什么时候的事!”

星罗宫,怎会是星罗宫呢!

两派并无恩怨啊!

莫不是当年偷金乌翎一事败露了吗!方撷真等不及听答案了,她连茶钱都来不及付,轻功一运便上了马,匆匆踏上大路。

偷金乌翎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如果星罗宫真心此事而来,其中必有蹊跷。当初随行方撷真的人里,阿夏已死,唯有白术、龙葵还活着。

而白术与阿夏一向交好,倘若他为了给阿夏报仇而出卖主子,倒不是没有可能,方撷真愤愤地暗骂一声,只恨白术不在眼前。

“站住——!”

一道熟悉的呼唤,打断方撷真混乱的思绪,她勒停缰绳,回头而望。

在大道尽头,程芙身骑黑马风尘仆仆地匆匆追来,她的神情很是疲惫,若仔细看,还能瞧见泪痕:“方撷真,站住!”

这分明是来者不善啊!

方撷真才不等,一心将马鞭抽得更凶狠,催促马蹄迈得再快些:“不要阻拦我!程芙!”

才说罢,程芙便飞身跃至半空,足尖往马首一点——

她的轻功一向为人所称赞,区区几十步距离,只需几次眨眼的功夫。

眼一抬,程芙在方撷真面前平稳落地,胸口一起一伏。

“方撷真,你应当有话要解释。”程芙腰间别着拒霜剑,她临行前特意打磨过,这柄许久不曾出鞘的剑,已然锋利如新。

“我无话可说。闪开,别挡我的路!”武红英性命攸关,方撷真恨不得插上翅膀,哪里能容忍程芙来拦路,她捏紧缰绳,以控制马驹的前行方向,试图避开程芙,“滚!”

“方撷真,你连一丝良心都不剩了。我阿婆待你真诚热情,你却……”程芙不会轻易放人走,然而却忽地说不下去,嗓音哽咽。

方撷真怔了怔。

她从未见过程芙的这种神态。

脆弱、无助、眼睛发红。

原来那么厉害的人,也会有这种时刻!原来被她割了一剑都能云淡风轻的人,也会有弱小的一面,也会流眼泪!

方撷真居然觉得痛快舒畅,这扭曲的情感胜过了她良心的刺痛,令她倏尔冷笑了一声。

“……你却来害她的命!”程芙为她的冷笑愠怒,手往腰间一点,拒霜迎着熠熠天光出鞘。

方撷真愣了一瞬,脱口而出道:“我没有害她的命!”

“昏迷不醒高烧不退的人不是你的亲人,险些一命呜呼的不是你的亲人!下枯心露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云州昏迷不醒的的确不是方撷真的亲人,因为她那位昏迷着的亲人,身在水月谷。

方撷真本就因武红英的生死担忧焦虑,一听程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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