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夏星月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张婉凝不在医院。
“怎么可能？”夏星月和路池约了来医院看她，可是护士却说没有这号人。
“难道是出院了？”夏星月一头汗，她和路池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补品，坐在导诊台旁边。
“有可能，打个电话问问。”
路池摘下装13的墨镜，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过了几秒。
“喂，张姐，你出院了？”
“打错了？”
“啊？什么？”
“不会啊！”
“不认识？”
挂断电话，路池盯着手机看，他点开通话记录，疑惑的说：“不会啊，之前打通过，就是这个号码啊！”
“真是的，出院也不提前说一声。”夏星月很无语。她可是牺牲了睡眠，一大早挤地铁过来的。
路池迟疑：“来都来了，要不咱们去她家看看？”
两人决定去张婉凝做客。她家住在医院不远的老旧家属楼，上次送张妈妈回家拿日用品，夏星月来过这里。
“嘿嘿，吓她一跳！”
小区看起来挺有历史的，一进小区，就闻到一股桂花香。
“这个月份有桂花？”路池很意外。
夏星月瞥一眼绿化带：“是月月桂。”
小区虽然拥挤，但是仅限的公共区域里有新修的体育器材，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在高低杠上做着各种高难动作。再往里走，是一个凉亭，里面下象棋的，拉二胡的，唱戏曲的，好不热闹。
凉亭边宽阔一点的一块水泥地。
“帮忙的天涯是我滴爱……”
大妈们在一个穿着马甲，黑色皮鞋的中年男人的带领下凑在一起跳广场舞。渐变红的扇子拿在手里很飘逸。
“诶，那个不是张妈妈？”路池眼尖，一眼认阿姨堆里翩翩起舞的张阿姨。
此时的张阿姨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弯眉，全包眼线，玫红色嘴唇，穿一套水红色的长旗袍，盘扣，竹纹，手里的长绸扇舞的像波浪一样，和脚上的红皮鞋很搭，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天呐，阿姨也太有气质了吧。”和上次见到的焦虑憔悴的样子完全不同啊，夏星月没有选择贸然打扰，而是耐心的欣赏完整支舞蹈才上前搭讪。
“张阿姨！”夏星月蹦蹦跶跶的晃了晃手里的礼品，“还记得我们吗？我们来看看张姐！她出院了啊，最近好点没？”
张妈妈正喜笑颜开的和老姐妹说话，陡然间见两个年轻人走过来向她搭话，她先是一愣，随后一脸警惕的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女儿最近生病了？”
夏星月心说这阿姨记性也太差了，不过老人家嘛，也可以理解。
“你忘记了，张姐住院的时候我们还遇到过呢！”
“哦！”张妈妈恍然大悟，“是你们啊。”她终于放松了一些，“记得记得。”
旁边的另外几个阿姨道：“诶，小婉的朋友啊？”
张妈妈道：“是啊，上次婉婉住院，他们还来看过呢。”
“诶呦，小两口一起来看婉婉啊，那真是太有心了。”
张妈妈回：“可不是嘛，小两口都是婉婉的好朋友。”
夏星月：……
路池：……
张妈妈笑眯眯的说道，“诶呀，难为你们还家来看她，走走走……外面热，跟我回家坐坐吧！”
家属楼六单元。
楼道黑黢黢的，两边贴了很多牛皮广告。
楼梯，六楼。
“咯吱……”
门开。
张妈妈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诶呦，正好我早上买了新鲜的鳜鱼。今天中午给你们蒸个鳜鱼，再钱个红烧排骨，还有大虾……阿姨我呀，做饭可好吃了，你们千万留下吃饭。”
路池一噎：“那倒是不用。我们就过来看看张姐。”
房子新装修过，有点乱，家具很新。鞋柜上面有个鱼缸，两条金鱼游来游去。
脱掉鞋子，换上室内拖鞋。
张妈妈将人请进沙发坐好，给他们倒水：“喝茶。”说着顺便吧把空调打开，调到适合的温度。“她这丫头，一大早就出去野了，身体才刚刚回复一点。”
夏星月感受着凉爽的风吹在脸上，一口气将纸杯里的水喝光，还自来熟的跟着张妈妈的脚步来到客厅右边开放式的餐厅，拿起餐桌上透明的水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说明她恢复的好呗，好事啊！”
她擦擦嘴：“是换手机号了吗？怎么打她电话打不通啊？”
张妈妈坐在餐桌边，拿出一包毛豆开始剥：“诶呦，还说呢，要不是她喜欢到处野，那能住院啊！”
嘿，这是那跟那啊！夏星月耸耸肩，观察起屋子里的布置，虽说是新装修，带着新中式的风格，但是审美总有那么点老人家的味道，餐边柜上有一堵照片墙，网纱上夹了许多照片。
“阿姨，你有两个女儿？”夏星月好奇的问。
张妈妈瞥一眼：“我就一个独生女，旁边那个是我的外孙女，怎么样，我女儿和外孙女张的像不像？”
像……很像……但是照片里的人分明不是她认识的张婉凝，夏星月瞬间感觉自己腋下的衣服被打湿了。
她递给路池一个眼神，路池不明所以，懒羊羊的起身，嘴唇无声的动了动：干嘛？
一边张妈妈还在说话：“你们生孩子没有啊？”
夏星月干笑：“没……没……”
“诶呦，你们这些年轻人呦，还是早一点生孩子好，你看我女儿，生孩子生的早，现在我外孙女上大学了，她还这么年轻，多轻松……”
张妈妈还在絮絮叨叨，路池已经来到照片墙前。
大海，草原，雪山……美丽的风景，只是照片上的人如此陌生。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恐。夏星月故作镇定，拿起手机翻了翻：“诶呀，糟糕，我老板出差回来，要临时开会。”
路池接话：“那我现在送你去吧。”
张妈妈还在摘毛豆：“诶，吃完饭再去吧！”
夏星月跑的比兔子还快，三两步跑到鞋柜边将鞋子换好，着急忙慌的说道：“不了，不了，很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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