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云暮抓着人直奔发现沈聿明佩剑的地方,恨不得把那座山的翻个遍。
太子的人看着两侧高陡的山坡,悄悄往湿滑的地方又倒了些水,还“贴心”地清走了两侧的杂草,才回去和太子复命。
太子提笔写着奏折,闻言,道:“让我们的人务必在云暮之前找到沈聿明,他现下没有武器傍身,把人杀了,在把罪名扣到云暮头上。”
侍卫有些犹豫:“云将军素来和秦王交好,此次也是自请南下,身边跟的金吾卫,且文竹也片刻不离他身,怕是不好下手。”
太子将笔丢在桌上,“那便将其溺死在水中,再丢进河道里。”
沈聿明身死,云暮必定记恨他,如果对方因此站队梁承熙,那他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云暮的命也得留下,只是还需再做计划。
太子轻敲桌面,忽而眼睛一亮,对侍卫招了招手,低声道:“这样,你们……”
侍卫拱手道:“属下一定把此事办好,绝对不会走漏半句风声。”
天色已晚,伸手不见五指的山上,云暮举着火把回了江城,一行人找了大半日,却连一个脚印都没给发现。
太子也恰好从外头回来,看着云暮身后的那个侍卫,不免起了疑心:“云大人,孤记得侍卫的住所和主子的不是在一处?”
说罢,他又往“侍卫”的腰间看去,发现上头除了一枚金吾卫的令牌之外,再无其他,但他还是没有放下戒心。
云暮“噢”了一声,勾了勾“侍卫”的下巴,“砚石他们没空来,身旁没个伺候的人也不行,于是臣便从金吾卫挑了一个模样周正的,太子也有兴趣?”
说完,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不过只是照顾臣的起居,殿下莫要误会。”
太子面色一僵,心忖:这阉货行事当真恶心,出来寻人还不忘寻乐,从前怎没发现他还有这种癖好?
“不用了。”
一进门,云暮就被人反压在门上,沈聿明不满地问道:“砚石他们是谁?他们会这样对你吗?”
说罢,他蹭了蹭云暮的面颊。
醋意快把整个屋子都给腌酸了,云暮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笑道:“胡思乱想什么,砚石是我的小厮,你也认得,我留他在京城照看十五。”
“十五?”沈聿明喃喃自语,试图从空白的记忆里回想往事。
记忆碎片如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沈聿明捂着头闷哼了一声,“头疼。”
云暮把人扶到榻上,给他揉着额角:“想不起来就别为难自己了。”
沈聿明环着她的腰,好一会儿才仰头看她:“云暮,我好像想起了一点。”
云暮捧着他的脸,神色有些紧张:“想起什么了?”
沈聿明覆上了她的手,委屈道:“我们在雪夜舞剑,但是你跑了,还一整天都不理我。”
云暮脸一热,手指也不自然地蜷缩,她结巴道:“还……还有吗?”
沈聿明双眼微眯,笃定道:“你脸怎么红了?”
云暮想撤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而后被人往前一带,跌入榻上人的怀里。
她一手撑在榻上,一手垫在沈聿明的脑后,恼怒道:“沈聿明,你做什么!”
沈聿明咧嘴一笑:“撞一下,没准就能快点恢复记忆呢。”
云暮掐住他的脸,四目相对,问道:“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沈聿明无辜地瞪着双眼,“没有,就记得方才那一件事。”说罢,他举起右手发誓:“若我说半句假话……”
云暮捂住他的嘴:“我信,别乱发誓。”
从他身上退下,云暮皱着鼻子嗅了嗅身上的气味,在外头忙活了一天,怪难闻的。
是夜,清冷月光从窗户倾泻,夏夜闷热,即便是打着扇,额上还是多了一层薄汗。
云暮正要把人赶到隔壁,门外响起叩门声,她把人推进去,反手关上了门:“谁?”
“大人,是我。”
是文竹的声音。
云暮将人放了进来,“这么晚了,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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