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楠带女伴赴宴众人并不诧异,但带的居然是上次的小群演,那可就有些看头了。

众人纷纷揣测两人是什么关系?

只见叶清楠替人拉开座椅,扶住小群演的腰,而那小群演也没反抗,乖乖坐好。

什么关系?

一目了然。

肯定是上次拍戏看对眼了,砸钱或是名牌包,实在不行,豪车豪宅全部伺候上。这小姑娘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刘导已经想象到这背后的交易。

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规则。

作为圈内知名人士,能混到今日的地位自然有超强的侦察能力和眼力劲,人来说人话,鬼来说鬼话。

在其他人还在为两人关系唏嘘时,他已经主动举杯,对着叶清楠的方向,“十分感谢叶总对我们剧组的支持...”

因为和叶清楠距离极近,季慈顺便也被他敬了酒。

不愧是场面人,刘导噼里啪啦说了大堆场面话,对准叶清楠不停输出。

叶清楠听后无说其他,酒都没抬,只是微笑颔首,算作回应。

酒局正式开始。

这顿饭吃的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感觉被数几十双眼睛包围,季慈几乎不敢大声喘息,只吃跟前的菜,从不逾矩,努力降低存在感。

可叶清楠似乎不允许她做这只缩头乌龟。

和其他大佬带女伴出门不同,这位大佬服务意识很强,不做人上人,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往她盘里夹菜。

丝毫不在乎众人的目光。

季慈掀起眼皮看他,声若蚊蝇,“叶先生,够了。”

这时,服务员送上盘大虾,叶清楠牵起虾须,有条不紊扒去虾皮,洁净的手指不出意外染上虾渍。

极富生活气息的动作,可能做的对象是他,也拥有了可观赏性。饱满红亮的虾肉完美出壳,他轻轻放在季慈盘子里,随后拿起湿餐布慢慢擦拭干净手指。

“谢谢。”季慈喉咙烧的说不出话来。

叶清楠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瞧一眼沉默的众人,他忽而扯唇,嗓音散漫,“吃啊,等什么?难道要让我给每人都扒一只虾送到眼前?”

“我们没有季小姐命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张副导打马虎眼。

楚璨喝了几口闷酒,借着上头的酒劲,暗戳戳争风头:“叶总,你这几天在忙些什么啊?怎么也没见你来找我?”

“我在忙什么,你看不出来?”

叶清楠轻笑,攥住季慈的手,她下意识想抽出手指,却被他强势握住。

这次怨忿的不仅楚璨一人。

祁然把这些看在眼里,瞳仁一缩,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叶总眼光真是好。”

叶清楠继而转眸望向季慈,温柔询问:“你说他是在夸你还是夸我?”

“自然是夸叶先生。”季慈抿唇。

祁然突然说,“是吗?我不这样觉得,路边那么多花,为何偏偏叶总只采那一朵,还不是因为花长得好看吗?”

叶清楠唇角重新染上丝寡淡的笑容,“听你的意思也想采下这朵花?”

“可惜好看的花,已经让叶总采去了。”祁然接话。

“你知道怎么养花吗?”叶清楠饶有耐心地问。

“如果你能把这朵花还给我,我自然知道怎么养。”

“想要就亲自来取啊,看看这朵花远不远跟你走。”

叶清楠的视线似有似无划过季慈侧脸。

祁然圈紧酒杯,眼中犀利横出。

饭桌上风起云涌,饭桌下,季慈抓住叶清楠大腿处的西装裤,白皙的手背泛起丝丝青筋。

她抬眸看向身侧的男人,眼神温润,淌水一般,化作最浓密的语言,叶清楠承认自己心软了。

刘导默默喝下一口酒,心想这俩人到底是怎么从眼光好坏到学会养花,实现话题的飞跃。

只是隐隐察觉祁然和叶清楠之间不太对付。

他暗戳戳撞了撞祁然的腿,提醒他说话小心点,要是把投资大佬惹毛了,电视剧后期没有招商,扑得连亲妈都不认识。

其实祁然根本不怕叶清楠,凝着季慈唯唯诺诺的模样,心想,委身在这个男人身边,她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秋葵蘸芥汁转到跟前,其实季慈一向不喜吃秋葵,这次竟罕见夹起一块沾了点芥末放进嘴里。

可能芥末占多了,下咽时辛辣刺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季慈止不住地咳,无奈只得起身,字不成续:“咳咳...我想去趟洗手间。”

她在询问叶清楠的意见。

叶清楠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应允,季慈顾不得狼狈,快速离开包间。

她本就不是主角,少了她一个边缘人物酒局照样进行,众人皆有说有笑。

谁料,祁然也在这时起身:“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没刻意对谁说,也没说要去哪,总之是跟着季慈出去的。

叶清楠面色阴霾,转着酒杯,不发一言。

刘导瞧着大老板心情不好,主动上前递过一支点燃的雪茄,“叶总,尝尝,这是新鲜货。”

叶清楠平日不吸烟,今日一反常态,轻笑着接过来,抵在唇间。

有人对吸烟一事或许就是天赋异禀,叶清楠浅浅吸了口,没用多大劲,白色青烟从鼻腔飘出,他的眼神闪烁不明,说了句,“好烟。”

-

女洗手间

咳嗽终于平缓,季慈面色红润,眼尾流出几滴生理泪水,她弯腰鞠了捧清水洗脸。

直腰时,后背突然覆上一只温暖的掌心,季慈隔着镜子与他对视,平静地说,“你不该出来的。”

祁然:“我不想看你一个人难受。”

“既然知道我会难受,你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

“因为我忍不了,我受不了别的男人碰你。”

“别的男人碰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季慈抽出一旁的洗脸巾,擦拭脸颊。

祁然蹙眉,双手掰过她肩膀,把季慈禁锢在洗手台和他之间。

两人呈面对面的姿势,面对他冷硬似铁的眼神,季慈不做无畏挣扎,“祁然,放开我吧”

祁然一声冷笑,咬着牙说,“放开你,然后你再投入叶清楠的怀抱吗?”

从饭局开始蔓延的无力感,让她此刻不知如何搭腔。

这时,有服务员突然闯入,瞧见当红男星祁然公然在女洗手间和一个女生纠缠,她的嘴唇不自觉弯成o型。

这可真是个惊天大新闻!

祁然目光锐利,和电视上的阳光男孩判若两人,“知道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吗?”

服务员垂下眼睫,事关顾客隐私以及自己的职业生涯,她当然会守口如瓶。

洗手间重归安静,只剩两人的呼吸彼此交缠。

“祁然,你放开。”

季慈努力和他好好沟通。

他执着于这个问题,“你和叶清楠是什么关系?”

不,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牵手?拥抱?亲吻?还是...?

他闭上了眼睛。

季慈忽然笑出声,似是在嘲笑他的幼稚,“还能是什么关系?睡了啊,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祁然只觉心脏被刀子划开,血肉模糊,连呼吸都带着痛,“小慈,你怎么可以?你当初答应过我的...”

“我凭什么不可以?”季慈轻哂,“你怪我没有为你守身如玉,那是因为你没有强大到可以保护我。”

“祁然,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半夜住劣质旅馆,吃泡烂的泡面,你在哪里?”

面对季慈一连串逼问,祁然脸色更加痛苦,“对不起...你想我怎么做?”

“很简单,给我200万。”

“好,我给。”他几乎没有犹豫。

“不好意思,但我现在不需要了。”季慈悠悠开嗓,“如果你能早点回国,我或许会像服务叶清楠一样服务你,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了。”

季慈把他推出几米远,离开洗手间,祁然身子踉跄几下,差点没站稳。

失魂落魄从洗手间出来,迎面与一个女生相撞,祁然没有丝毫反应,整个人像死掉了一样。

女生刚想骂变态偷进女厕所,看清他的脸,她激动不已,“祁然,真的是你?请问可以给我签名吗?”

“滚!”祁然粗暴甩开女生胳膊,不复往日的温文尔雅。

女生身材偏瘦,一下被甩在地上。

他没有伸手去扶,事不关己,像游离的僵尸,行走起来四肢僵硬,没有生气。

女生趴在地上哭了一会,而后默默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

季慈没回包间,而是坐在室外花坛的椅子上,夏天蚊虫多,不到十分钟大腿和胳膊就被叮出几个大包。

可她宁愿在这儿喂蚊子,也不愿意接受众人的审视和打量。

季慈想起了那份出国申请书,拿出手机,给季从南拨过一个电话。

“喂?”

季从南气喘吁吁地应一声。

季慈喊了一声爸,之后缄默,可能想说的太多一时不知从何下口。

季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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