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送添妆布局西南,狠拒戎人遗祸中原

听了老太太这句话,众人心中都暗自唏嘘不已。

当年不知有多少人将宝黛看作一对儿,如今却是天悬地隔的两个人了。

黛玉心中早无挂碍,眉头也未皱一下,含笑道:“老太太,到底不是冤家不聚头,想来前生造定今生债。若不续这一世金玉良姻,只怕还不能解冤了局呢。”

“哎!”贾母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人就呆怔起来,神神叨叨了几句,再一恍神,又不认得人了。

就连史湘云过来,贾母打量了她两眼,也只是笑:“这是谁家孩子,长得好齐整,比宝玉还俊些。”

口里才说叫鸳鸯打赏,转头又丢下笆儿弄扫帚,要斗牌掷骰,招手叫黛玉说:“敏丫头咱们娘俩斗牌,一处坐着,别叫你二嫂混了我们去”。

“老太太,我换了衣裳就来。”黛玉口里答应着,心头一酸,与姊妹们手拉手互望一眼,踌躇着离开了。

从前诙谐慈爱的老太太已经不见了。以后再不能在她老人家跟前凑趣儿听古记了。

一行人回到西厢,邢岫烟与甄平安连忙迎至阶下相见。彼此亲密簇拥着进了屋内。

屋中四面集锦格子,雕镂木板,皆是从前巧匠名工所作,样式已不时新了,彩漆也斑驳,依稀还能瞧出当年销金嵌宝的奢华之态。

先前磊满图书典册的黄花梨书架已经不见了,徒留两个笨重的旧鼎,一对儿供花设瓶的花几,两溜绣墩罢了。

探春不免赧颜:“自打宝玉走后,爵禄也短了供给,家里不比先时光景,境况消疎了。”又忙招呼大家坐,让侍书、翠墨看茶来。

甄平安捧着一个螺钿匣子笑说:“论理我一个早当娘的,不该坐姑娘堆里了,只是夫君刚好被太子派来在长林园守职,我就忝颜进来给三姑娘添妆了。”她将匣子递给探春,“奉呈薄礼,聊佐喜仪。”

接过匣子,探春道谢不迭。其他姊妹也陆续添了贺礼,或头面首饰,或珠宝字画,或针线荷包。

只有黛玉给了一个厚折子,笑说:“从前三妹妹就想出去立一番事业,如今做了彩云妃,与滇南王携手执宰高原,必能建功立事。”

探春展开折子一看,上面详写了大小数百桩事,要她敦促滇南王积极开拓西鄙。

首先要做的就是刊山凿险增设水陆驿道、茶马盐道;其次广聘汉儒,开置书院教化百姓;再次招揽能工巧匠,推广稼穑田圃、织染陶冶技术;最后还要求滇南全境壮年男子亦兵亦民,西?遏澜沧、南震交趾,保境息人。

史湘云嗔道:“偏是林姐姐的添妆与众不同,这哪里是贺仪,分明是圣旨。”

一想到这“圣旨”出自茜香国女王之手,岂非有干政之嫌?又慌张掩了口。

幸而黛玉也不着意,抿嘴一笑,继续对探春说:“滇南王仁义并行,本是有大才之人,只是他从小寄身寺庙,心性淡泊,喜欢优游恬适的生活,富贵利达非他所求。

此次若非为了救你于水火,沐王爷是万不肯出兵真真国的。而今太子允许他带你即回滇南,可不是让他耽于儿女情长的。”

探春中心默默盘算,捧着折子一脸肃然,肩头仿若压了千钧重担似的,认真地研讨起来:“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这么个爱吃爱玩的人,便是冷待了我,也未必想干这些正经事呢。”

惜春见探春侃然正色的样子,似乎已在脑中设想,失宠后该如何劝谏夫君的场景了。

忍不住笑道:“听说滇南四季如春,玫瑰繁多,沐王爷必是心热惧内又不怕尖刺之人,哪里舍得冷待三姐姐,必是千依百顺的贤王呢。”

“嗳!”邢岫烟笑塌了肩膀,两手交叠在桌上说:“平素四妹妹惯装神道,故作深沉,这会子见姐姐要远嫁了,倒把你伶俐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探春脸上搁不住,羞得往里屋躲去,又被湘云、惜春、平安三个强拉了回来。

黛玉两手搭在探春肩上,笑说:“三妹妹虽是闺阁女子,文武之才不及沐王爷,然志存高远十倍于他。

若王爷愿意砥砺其心,鸿业图远,你便竭力匡襄,居边保塞,稳定西南。如其轻世肆志,踌躇不前,三妹妹也不要客气,大可夺过权柄,取而代之。”

这了不得的话,惊得众姊妹舌桥不下。

见大家诧异噤声,黛玉摇头笑道:“这有什么好惊的,自古以来临朝听政的女子多着呢,咱们三妹妹也是一方诸侯王妃,西南边陲百业待兴大有可为。三妹妹可别存小家子女儿气,自限其用了。”

探春本就有经世致用之心,也不用黛玉久劝,自己就认真领纳了。

“等等!”湘云将手一拍,鼓腮气道:“咱们的礼典当出去,横竖能听个响,林姐姐就给一个折本,这也太小气了。”

黛玉轻哼一声,向探春摊开手道:“三妹妹若是不喜欢,还给我就是了。”

“云妹妹也太托实了,这可是无价宝,这个乖林姐姐可不是白教人的,必有后手。”探春哪肯交还,忙袖了起来。

“还是探丫头聪慧,做姐姐的哪能口惠而实不至呢。”

黛玉嫣然一笑,拉着探春的手说:“你嫁得匆忙,都来不及送信给云骑尉苏家。等明儿你的喜船走了,行到金陵时,你们夫妻俩且去二姐姐家小住几天。

林家的管家万隆会上门寻你,我备了一船的好东西要给你。单叫侍书、翠墨两个可不中用,还得再请个打算盘的‘拨珠’,一个查单子的‘计簿’才行。”

“唉哟哟!”甄平安开玩笑道:“不愧是做了女王的人,送的礼都比人豪阔百倍,早知道妹妹这样大方,我们的东西怎好意思拿出手。”

众人又笑作一团,笑闹了许久方散。次日,大家又同行至运河渡头,作别探春。大家脸上笑靥如花,内心未尝不伤感,只是悄悄红了眼圈。

卫若兰因交了虎符,征南总兵之职也撤了,在京城家中居丧守制。被太子特许到渡头送别战友。

隔着茫茫人海,他看见了彩棚下站着的贾府一行人并史湘云,连忙走过去。

偏被人牵绊住了手脚,展眼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好友贾宝玉。

“哎呀,人都说你出家做和尚去了,我说当不得真,而今道学兄还不是三千青丝犹在,一身锦绣表人前。”卫若兰喜不自禁,拉了他便往贾政那边走。

他正愁自己见湘云行动冒失,这时候拉了个贾宝玉,不恰解了尴尬。

贾宝玉是被薛宝钗怂恿过来的,比起一身落魄抱愧回家,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重逢亲友,老爷也断不会下死笞楚他了。

黛玉、晴雯、平安三人前后被一班锦衣卫,围拱在另一个彩棚下,并未与贾府众人站在一起,旁人也瞧不见她们。

“姑娘你瞧,那人是不是宝玉!”晴雯眼尖,向前一指。

平安与黛玉一并回头去看,果见卫若兰揽着宝玉的肩膀,站在了贾府的彩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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