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信眸色一震,定定看着柳嘉之,思忖半晌才沉声开口:“你难道要……”

柳嘉之微微颔首,没接他的话头往下说,只转头对着阿姝温声安慰:“你放心吧阿姝,阿蒲的前程里,必定有你,我跟你保证。”

阿姝望着她坚定的眉眼,又看了看身旁眸色动容的蒲信,用力重重点了点头。

晏井承自然知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无奈又宠溺地深深凝望着她。

车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伴着单兴为惊呼声与温映薇的轻嗔。

柳嘉之好奇,抬手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瞧,只见单兴为骑着马,半搂着温映薇坐在身后,手里紧攥着缰绳,额角沁着薄汗。

*

“映薇啊,缰绳可不是这么扬的,再使点劲儿,咱俩非得摔下去不可……”

温映薇脸颊绯红,伸手拍开他的手,娇嗔道:“还不是你非要教我骑马!明明是你没扶稳我!”

单兴为笑得更欢,反手把人搂得更紧:“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车里四人瞧着这副光景,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柳嘉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只觉心头的顾虑也轻了些许。晏井承瞧她眉宇舒展些,便低声问:“心头的事,能跟为夫说说了?”

柳嘉之抬眸望他,笑了笑:“不急夫君,等到了汴京,便知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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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耽搁太久,蒲信早在沿途驿站备下千里马轮换脚程,半月后,马车终抵汴京。

入城时已是深夜,汴河两岸灯笼连城一条线,光在月色下沉沉铺开。

车刚停稳,就见一道青衫身影立在长街灯下。他目光先落向晏井承扶柳嘉之下车的手,神色有些感慨,趋步上前行礼。

“臣参见郡主,参见蒲大人。”

柳嘉之微怔,没想到那么晚了竟还有人接应他们,一时忘了接话。

喻明修笑道:“官家知晓诸位一路劳顿,特命臣来接应。别院已收拾妥当,诸位可暂歇几日,养足精神再入宫觐见。”

柳嘉之与喻明修只在秋宴上远远一瞥,实在记不清模样,浅浅颔首后便下意识看向晏井承。

晏井承低声提点:“这是太常丞喻大人,阿赤的父亲。”

柳嘉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晏井承,后忙回礼道:“喻大人。”

喻明修见状连忙摆袖,“郡主不可,犬子赤儿多得郡主照料,臣还未谢过诸位。”

柳嘉之忙客气道:“大人言重了,皆是彼此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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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随喻明修往别院去,落脚的正是喻家那处带小跨院的宅子。

推门而入,晏井承愣了愣。

比起当年他暂居时的素净,如今竟被精心修缮过。

院中天井砌了新的,廊下挂着防风的纱帘,堂屋的桌椅、卧房的锦帐皆是崭新,连窗台上摆的瓷瓶,都插着刚折的秋菊。

晏井承正色道:“劳烦喻大人了。”

喻明修摇摇头:“老夫只是按命行事罢了。”

正说着,小厮端来热茶点心,喻明修笑道:“夜已深,诸位一路辛苦,先用些吃食垫垫。老夫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众人送过喻明修,便各自按着安排回了屋。

*

柳嘉之回到屋子里,圆桌边坐下,有些疲惫地敲了敲自己肩膀。

晏井承关门转身看到后笑道:“太晚了,早些睡吧。”

柳嘉之点点头,环顾一圈四周,忽然问道:“你当时在汴京,是不是就住的这屋?”

晏井承也挨着桌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小之怎么知道?”

柳嘉之笑着接过茶盏,眉眼弯起:“因为空气里全是你的味道。”

晏井承眸色一沉,当即起身凑近她,低哑着声问:“哦?那小之形容一下,我的味道是什么样?”

柳嘉之脸颊骤然泛红,忙推开他,快步走到书桌边随手将砚台举起,“骗你的,其实是因为我看到了这个。”

说罢伸手指了指砚台一角,“你惯用的砚台,边角都有一道刻痕,在松风阁你案上那方端砚,左下角也有。”

柳嘉之见他惊讶之余,接着补充道:“兴许是因为你磨墨总爱靠着边角发力,年深日久磨出了印子,后来就成了习惯,换哪方砚台,都要在同侧刻一道浅痕定位置,磨墨时墨锭就不会歪了。”

晏井承缓步走过去,轻轻抚过砚台那道浅淡刻痕,确实是他常年爱做的记号,连他自己都只觉顺手,从没想过竟被她这般看在眼里。

“夫人果然是,”他顺势抓住她拿砚台的手,“世上比我还要了解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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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嘉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把砚台轻放案上,骄傲道:“那当然,谁叫我是你老婆呢。”

说着便甩开步子四处转悠观察,对什么都好奇。

柳嘉之在一处角落发现一麻袋破铜烂铁般的东西,上前细细打量。

“这也是你的么?”

晏井承走到她身旁,目光落在那堆铜片磁石上,沉沉道:“是。”

柳嘉之取出一节弯扭的铜线,忍笑打趣:“看着倒像是堆工业垃圾,偏还被妥帖收在这儿,你打算用它们做什么?”

晏井承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铜线,浅笑道:“给小之做手机。”

“只是试了无数次,都没成功。”

柳嘉之猛地睁大眼睛,满脸惊讶,“你竟真研究过?”

“你说的话,我从不当戏言。”他拿起块磁石,“试过用铜丝缠磁石引声,试过绷紧羊皮纸传响,可终究还是听不清。”

柳嘉之弯下腰翻找,“有没有粗一点的棉线之类的?我给你做一个简易版,也算没白费这些铜铁。”

*

晏井承一愣,随即失笑:“棉线倒是有,等我找找。”

说着便转身去翻箱笼,片刻就找出一卷粗棉线。

柳嘉之接过棉线,又从铜铁堆里捡出两个蒙了羊皮纸的小陶筒。

她先摸了摸陶筒口的羊皮纸,确认绷得紧实才放心。取一截铜线,凑到烛火旁轻轻燎了燎,待铜线发红,便穿过羊皮纸钻个小孔。

后将棉线从小孔穿过,又捡了块小铜片压住线结打了个死结拽紧,免得扯动时松脱。

晏井承就立在她身侧,瞧她眉头微蹙,手指翻飞着穿线打结。方才她还倦懒地靠在桌边揉肩,一副要歇下的模样,此刻又极其认真起来。

他一时入迷,竟忘了上前搭手,只静静看着。

柳嘉之只顾着摆弄手里的物件,将另一头棉线也依样绑在另一个陶筒上,又拽着线试了试拉力,确认两处都绑得牢靠,才拍了拍手直起身。

“好啦!”她一手举起一只陶筒,兴奋地将其中一只递给晏井承,“你走到门外去,拿这个放在耳边,棉线要绷直了,别松垮。”

*

晏井承接过陶筒,笑着缓步往外走。

待不见他人影,线也不再乱动后,柳嘉之故意压低声音,对着陶筒轻唤:“晏井承?”

门外的晏井承身形微顿,随即不忍低笑。

“能听清,小之果然无所不能。”

柳嘉之有些得意,“这个叫土电话,虽不能传音千里,但是一丈还是不在话下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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