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庙门,仿佛一切问题真的迎刃而解。

越清宁畅快的呼吸着山门外自在清新的空气,脸上也是从未出现过的闲适模样。

看她这放松的样子,崔护不着痕迹的在侧握住了她的手。

“之前从没见过你这样。”

越清宁笑道,“我从前想得太多,从今以后有你在,突然感觉能歇一歇。”

崔护不知道她一个小女子担心的是什么事,但左不过是些出嫁之类的闺阁愁思,确实在他之后就不用再担心了。

他这样想着心里更软了一分,大掌包住她的手给她带去暖意。

“从今以后都有我,清宁只要一切都依靠着我就行!”

越清宁也笑,这笑是发自真心的,他站在身侧似乎真的如同高山,为她撑起一片光明,而这么久以来,清宁总算可以放下这份忧心,摆脱前世噩梦的纠缠。

她点点头被他拉着跟随他朝山下慢慢走去。

傍晚时分回到了长公主府。

越清宁还迷迷糊糊的不敢相信,只感觉这一天十分魔幻,阴差阳错之下,自己竟然真的要嫁人了!

甚至母亲父亲都还不知道,她想着怎么也要先告诉母亲这个消息。

然而今日母亲回来时的神态已经说明,她这消息来得晚,母亲早已经从长公主那里听到了消息。

钟氏坐在矮榻另一头,目光怔怔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越清宁自然是知道母亲的担忧,可现在已经是改不了的定局,她叹了声,起身挤到她身边去。

“娘,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想知道你的意思。”

可钟氏有什么可说的,这是长公主和寿王的意思,而且清宁居然瞒着他们两个,这么快就跟崔氏子弟定下了终身。

护国公府可不是他们一个尚书家能攀上的姻缘,更何况护国公府牵扯军政事务,越执征还偏偏是个户部尚书,这番婚事万一触到了陛下的逆鳞,难免陛下不在日后找机会清算。

可这事偏偏还是长公主和寿王撮合,想推也推不了。

钟氏一声长叹,“清宁,早有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护国公府更是家大业大情况复杂,我们小小越家怎么能同人家比?”

越清宁自然是知道护国公府权势滔天,正是因为这样才有可能同太子抗衡,可她说了太子日后会针对他们越家,母亲又会不会信呢?

“您的担心我都知道,但是这事也不是我的心意便能左右,娘也知道,贵人在后我等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来。”

听她如此说,钟氏更加难受,又长长呼出去一口气。

“是娘没用,尽力也不能让你自在的活。”

越清宁抱住她,心里酸涩一片。

“怎么能这么说!娘已经尽力遮风挡雨护了我这么多年,只是有些事情我们寻常人是左右不了的,遵着上面的话能够过下去就已经足够了!”

“况且,崔少将军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儿,我可是轻易得了旁人想都不得想的东西。往好处想,这或许是我们越家日后的一道保险。”

如此钟氏就更深叹了一口气。

女儿高嫁在外人眼中是好事,在他们公婆眼中可不一定,此番崔少将军回家说明,指不定要遭受多少否决。

若非他一心一意诚心以求,护国公府也是绝不会让她一个户部尚书家的女儿进门的。

就算侥幸进了门,背后还有多少苦日子要看公婆脸色,越家单脉独枝,她娘家无甚实力连带着女儿也要被人看不起,到时候谁又知道女儿在人家内宅里的心酸呢?

这气一声接着一声的叹,但她到底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下位者就是这样,连自己家的亲事都不能由自己决定,本已经安于现状,如今才知这权势的好处,但也明白的太晚了。

因着这次使在面前的绊子,钟氏也生出了些对长公主的怨怼,长公主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次明明白白就是摆她一道,钟氏也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待下去,提出明日一早就回家。

长公主知道她一定会生气,倒也没有阻拦,只是嘱咐清宁往后要常来看看。

这一番做局,把自己最亲近的人都给骗了,她心里自然也不开心。

只是这世上哪里能事事都由人呢?

即便是她贵为长公主,不也是没能留住自己最重要的人吗?这时局裹挟着所有人,以为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便能置身事外了吗?

长公主叹了声,屏退丫鬟,而后又补了一句。

“告诉清宁,日后有什么不顺意的,只要我还在,无论什么事都会帮她一把。”

丫鬟领了命去了,剩下长公主遣退所有人,孤身走到驸马的一方灵牌前。

她从前向来是不信鬼神菩萨的,驸马走了之后又信了,总以为这样能安慰安慰自己,能叫自己的心别那么固执。

可现在,灵牌前面一支香烛供着,灵牌后面什么也没有,徒留下摆放了很久的菩萨留下的印记。

她信了菩萨十年,拜了十年。

总用因果循环,生死有命来安慰自己,结果到头来都是一场虚假欺骗。

菩萨都会骗人,人更是会弄虚作假,往日的“放下放下”都在此刻化作了燎原怒火,她的怨恨随着身体的日渐衰弱变得更加炙烈。

无论怎样,在她死之前都要看到那人化作飞灰,不然她即便死了也没有脸面去见驸马。

手拧着绢子一寸寸擦拭牌位,长公主看着上面的几个字叹了声。

“怪不得这么多年都不来我梦里,是怪我罢!”

摸着深深刻入木板中的三个字,她颤抖着的抚了又抚。

“可你也真是的,我本来脑子就不算好使,你也不来告诉我,让我自己反反复复的查了这么多年,若不是阿恒告诉我,我不知道还要迷糊多少年去!”

擦完了牌位,她叹了声跪在蒲团上,静静地点起一支香。

“我知道,你肯定是要怪我利用清宁,可我若不这样做,那人我又哪里有能力扳得动他。你生气归生气,还是要好好保佑我们成事,好好保佑我们清宁和她的未来夫婿平平安安的!”

“等到了地底下,我再跟你请罪,到时候这些账你可以慢慢同我算。晢哥,现在我还得多活些时日,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你得再护佑我几年,办完事我好轻轻松松的去找你。”

点上的代替燃尽的香线插在香炉里,长公主一反平日里的慈祥姿态,眼中暗含着的如同冰凉海水一般的波浪起伏,在此刻才能得见一二。

这一日很快就会过去,她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亮光,如今是暮色沉沉,但明日新的艳阳又会中升,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吧。

第二天一大早。

钟氏说什么都不再住下去,一大早告别了长公主和寿王,急不可耐的想要走。

寿王还略显诧异的问了两句,但钟氏实在没有这个心情跟他寒暄。

见母亲气得都快忍不住,越清宁只好向他解释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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