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京市。

坐落于CBD的标志性建筑,华茂国际大厦具有独特的流线型外观,极具科技感与智能感,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一种波光粼粼的质感,作为现代化与未来的象征,在周围的摩天大楼里,独树一帜。

这里既是享誉全球的著名荷兰建筑大师Maverick的代表建筑作,也是裴氏名下投行总部的所在地。

顶层会议室里。

冷气开得很足,中央空调丝丝地吹拂着,巨大圆桌围着的一圈人西装革履,却是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长达两小时的会议散会,董事与高管们陆陆续续退场,裴明乔也逆着人流,来到浅灰色西装的男人面前。

待等眼前的裴远之发完消息,

收起手机,裴明乔这才朝他笑了一下,迫不及待地问:“远之,是不是二姑那边也在联系你?

不怪乎裴明乔会这么问,万协集团的幕后掌舵人,也就是他爷爷,三天前突发脑梗送进了抢救室,现下,人是抢救过来了,但尚在昏迷中,没有意识,后续能不能醒过来,还不好说。

倘若一直不醒,跟植物人也没什么区别。

裴老爷子生前是有立过遗嘱,但那是十年前的,众人早就对其内容的具体份额不满,就等着一个吹枕边风的机会,去更新遗嘱。

早年在裴老爷子强势手腕**下的几房,还算风平浪静,这几年明里一幅和气的面容,私下却是暗流涌动。

眼下,老爷子脑梗发作进了ICU,生死不明,余下人最多也就表面做做样子,私下早就动作频生。

面对裴明乔的试探,裴远之将笔记本的充电线拔掉,收起,反问了一句:“你二姑,不该你最清楚吗?

裴明乔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敢说他家现在跟二姑家关系不怎么好,两家人前两天才在爷爷病房外大动干戈吵了一架,把奶奶气得晕倒,不欢而散。

这几天,主家这边内忧外患,人心惶惶。

董事会的主持者是裴老爷子的长子,也就是裴明乔的父亲,因此,他这个小辈才有机会进来。

二房一家子,都是些思路活络的人,裴明乔怀疑二姑家私下也在联系旁**边,说不定比他爸联系得还要早。

与主家这边的从商不同,裴贺彬那边,基本都是清流,从事学术研究的比较多,清贵,体面,不沾染铜臭味。

两家早年关系很好,只是二十多年前,某一个意外发生后,关系突然急转直下,这些年来,联系很少。

反倒是小辈这边,裴明乔因为留学的缘故,以及商业上的合作,跟同辈的裴远之走得稍微近一些,而且,虽然裴远之看上去疏离冷淡不好接近的

样子,但他总觉得对对方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那……我爸怎么突然找你?”

问不出别家的事,裴明乔干脆问自己家的事,“我不是外人,问我自家的情况,这个总可以透露了吧?”

裴远之动作顿住,瞥他一眼。

那眼神有点一言难尽,裴明乔不知道怎么形容,总觉得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堂兄似乎此刻对他有点……嗯?

“咚咚”两声,会议室的门被敲响,裴明乔抬头看去。

是他父亲身边的秘书王秘,三十来岁的精英模样,此刻正站在门口,看向裴远之,“裴par,副总请您去董事办一趟。”

……

看清楚那行字,季舒楹指尖仿佛被烫到了一般,抖了一下,按下锁屏键。

手指将碎发梳到耳后,发丝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季舒楹看向车窗外,路边的街景又再度浮现出那几个字,挥之不去。

直接让她原本充盈胸腔的迁怒和撒气,变成一枚引线被水浸湿的哑炮。

她忍不住腹诽,大白天的,裴远之这人……真不害臊。

过了十分钟,季舒楹还是按捺不住,重新拿出手机,想说点什么,但删删减减,重话不好意思再说,最后只凝结成一句话:

【别跟我说话,我不会理你的!】

放下手机,季舒楹用手背试了下脸颊的温度,好烫。

叮。

手机再度震动了一下。

季舒楹没想到回得这么快,胸腔里的心脏怦怦跳着,划开手机。

是一条三秒的语音。

在车上,季舒楹不敢直接免提听,而是摸出蓝牙耳机戴上。

坐在前面副驾驶座的廖音,不经意间从后视镜里看到儿媳妇通红的脸。

季舒楹侧着头,看着车窗外,小巧的耳廓里戴着一副白色**,仿佛在听歌。

但雪白的耳尖尖都浸润着粉色,绯红潋滟。

廖音明明记得,出医院之后,季舒楹的神色就已经恢复正常了。

她有些纳闷,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年轻人玩个手机听个歌也脸红啊?

*

下午,季舒楹跟林真真按照预约的时间去试纱。

顶奢品牌的婚纱一般都需要提前一年左右进行预约试纱,定制周期短则六个月,长则八个月甚至一两年,原定的婚期比较匆忙,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将目标转向稍低一档的一线婚纱品牌。

因为是预约的顶级贵客,现场提前清了场,整个下午只为他们服务,店员热情而又不失礼节地接待了她们,请进专属的VIP室内坐定,上了茶歇后,再请季舒楹挑款,一件件地介绍。

“这件的蕾丝装饰是亮点,披肩搭配也会很好看……”

虽然有专属SALE围绕着季舒楹,帮忙穿戴繁重的婚纱,但实际试穿时却出了一些问题。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腰围比之前涨了不少,不过并不显怀,所以季舒楹平常穿正常衣服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甚至看不大出来。

但婚纱普遍对身材要求极其严格,腰围很小,很细,细到一种严苛的姿态,以便能衬得新娘纤腰盈盈不足一握,季舒楹试了几套,上身效果都不太满意,又不敢束缚得太紧,怕影响到宝宝。

如果选择将腰围放松一些,那么上镜效果又要差许多,季舒楹照着镜子,眉头不自觉地拧起。

婚纱,婚礼上至关重要的一环,她希望自己不论是拍婚纱照,还是婚礼当天,都能漂漂亮亮的。

试了一下午,晚上到家后,季舒楹打电话给裴远之。

“那些婚纱,漂亮倒是算漂亮,但我怀着孕,穿着都不好看……”

季舒楹侧躺在床上,语气有些低落,黑发如绸缎柔软地铺开来,腿间夹着薄薄的蚕丝被,身下的四件套不知何时换了新的,触感柔软如云,像是埃及长绒棉。

即便躺着很舒服,但还是掩不住心头上浮的烦躁和委屈。

那边,裴远之在京市酒店的商务套房里,晚上刚跟裴氏主家的人应酬完回来,还有律所的工作等着处理。

他一边打开笔记本,一边接季舒楹的电话,听出她语气里低低的失落,动作顿了顿,“不会的,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又没看到,怎么知道!”

季舒楹正因为怀孕导致上镜效果不好,烦躁着,一听裴远之这么敷衍的话,更生气了,火气十足地呛过去。

倏地,一个念头冒出来。

“要不……婚礼延迟一下吧?等宝宝降临之后,我们再办婚礼。”

季舒楹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可行,现在本来就因为婚期太仓促,许多配置选项都要将就,也没能约到顶奢品牌,如果能延期到生完宝宝后再办,这期间很长一段时间,足够他们慢慢准备。

她想要一个华美盛大的婚礼,要自己能漂漂亮亮、完美无瑕地出席。

不要将就,也不要留下一丝遗憾。

“可以。”裴远之将手机放到旁边的ipad支架上,视线落在眼前的屏幕上,鼠标点击的声音清脆而又富有节奏,“婚礼安排听你的。”

裴远之没有意见,季舒楹舒服了,开心了。

只是开心不过三秒,眉头又皱起,季舒楹咬唇担忧道:“那你爸妈那边……”

裴伯父和廖伯母未必会同意。

毕竟之前婚期是两家长辈在一起选了个良辰吉日,现在季舒楹想延迟婚礼时间,肯定也要告知并说

服两家长辈。

两个家庭的结合不是她的一言堂。

“我爸妈那边交给我。”

裴远之低沉稳重的声音很有安全感和信服感“至于钟伯母那边如果你不好办可以推到我身上。”

简而言之就是可以把锅甩到他身上。

“从小到大我妈最宠我了她肯定会依我的。”

季舒楹信誓旦旦“你只要搞定你爸妈那边就行。”

裴远之‘嗯’了一声想起什么“伯母跟伯父……进度如何?”

提起这件事胸口某

名地沉了一下季舒楹吐出一口气“已经立案了到时候我会陪妈妈出席。”

“需要帮忙吗?”裴远之问“我可以牵线介绍一个主攻婚姻家事方向的朋友在这个领域比较权威。”

以裴远之的人脉和资源来看季舒楹相信他所说的‘权威’是真的权威不掺杂任何水分。

她沉思了一下而后道:

“妈妈那边的团队是从钟家借的也是老牌可靠的之前听我妈讲进度还算顺利且有决定性证据……这样如果一审败诉的话再请你朋友来介入?”

裴远之应了一声“也行开庭具体什么时候?”

“怎么?”季舒楹不懂为什么裴远之问这么详细。

“我把那天空出来

季舒楹分外意外没想到裴远之会这么说“万一撞上你重要工作的时候呢?”

“陪你比较重要。”

裴远之如是答。

季舒楹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将开庭的时间告诉了裴远之。

万万没想到婚礼延期的事廖音和裴贺彬那边答应得很快表示一切交给小夫妻两定夺婚礼改期到以后是可以的。

反而是季舒楹给钟冰琴打电话交代受了挫。

一听季舒楹说想要婚礼延期等孩子出生之后再操办婚礼理由是现在试过婚纱发现上身效果不好钟冰琴就有些沉默。

顾忌着女儿还怀着孕钟女士用词比较委婉:“我建议你先办婚礼不然等生了之后再办……不太好看你知道的你外婆外公那边的亲戚们都比较在乎面子。”

她跟季茂明**回钟家之后不论家里人看在父母的面上多么温和宽容私下的议论是少不了的。

她深知**的苦不愿女儿再走她经历过的路。

“什么叫好看?什么叫不好看?为什么要按照他们的定义来办事?”

季舒楹蹙眉不理解“婚礼想怎么办什么时候办不该是我们自家人商量吗?结婚的是我和裴远之又不是他们。”

“我就想要漂漂亮亮地拥

有一个完美婚礼,而不是匆匆忙忙、留下遗憾。妈妈,当初你想离婚……外公那边不也是劝你,让你为了面子就这样过吗,但你从始至终没有动摇过,有些事情,一分一秒都无法忍受。

最后,季舒楹总结道:“所以说,别人的看法不重要,自己过得怎么样,感受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钟冰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被说服的迹象。

最终还是拗不过女儿,她点了点头,“好,我没有意见,只要你开心就好。

白昼渐长,日升月落。

月历上的时间翻篇,来到八月。

清晨八点半,S市湖宁区,第一人民**。

提前半个小时赶到**门口,过安检,上楼,入座。

裴远之出差还没结束,但订了最早一班的机票回来,聊天框里最后一条消息定格在早上六点,裴远之登机时,发过来的【等会儿见】。

入座后,季舒楹下意识看向旁听席,法庭不大,四排的深红色座位坐满了人,除了外婆外公和钟家的亲戚外,季家也来了人。

一眼望去,都是有些熟悉的面孔。

她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还是有些恐惧,恐惧法庭上也许会发生父母争执、互相攻击,以至于口不择言的惨烈画面。

季舒楹不敢想,也有些不敢面对那些证据。

再看一眼钟女士,还在翻看等会要念的起诉状,神色从容,季舒楹伸手握住钟女士的手,才发现母亲的手也冰凉,掌心却浸了冷汗。

握着,更用力地握着,仿佛将她的力量,也进一步渡过去。

开庭时间是北京时间九点整,然而直到八点五十五分,被告席仍只有代他辩护的律师,没有季茂明的身影。

迟迟未出席。

“我方当事人季茂明,因在国外出差,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实在无法回国出席,因此,由我代为出席。

被告律师低声对**员道,提交了季茂明亲自签字盖手印的授权委托书和身份证等材料,以及书面意见。

一切核对完毕后,九点整,法官入座。

“是否对对方出庭人员有异议?法官看向钟冰琴这边。

钟冰琴:“没有异议。

“是否收到相关法律文书?

钟冰琴:“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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