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低低地回荡着拔剑声,还有试探性的脚步声,四周一片漆黑,唯余声旁之人的嘱托方能知道自己并非是孤身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显出一点光圈来,光圈越胀越大。
余以若揉了揉刺痛的双眼,再睁开眼,眼前一片清明,位居正中的有一方四足黄铜鼎。
三人各看了对方一眼,眼里皆是疑惑。
“这里放了口鼎?这鼎好生怪异。”沈眷率先走上前,发现这鼎远看不怎么大,近看却堪堪比自己高上几个脑袋,他踮起脚绕着鼎打转了好几圈,“为什么在这里放口鼎?”
四周空无一物,突兀地放着这样大小,规制奇特。细细一看,却能发现这鼎的四方整整齐齐地镌刻着十天干十二地支,辅之还有四方神兽坐镇。篆刻得好是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规规整整。神兽姿态昂扬,雄赳赳气昂昂,煞有吞云吐月,拨云弄雾,睥睨天地之势。
“该不会是问天鼎?”阮襄这头也走了上去,探出半颗脑袋来望着沈眷。
沈眷不信:“从何得知?”
“自然是我们天玄宗得天独厚,不可与你们那等蓬门小宗相可比拟的。”阮襄翘着鼻子说道:“这么简单,我们自幼就明白,问天鼎嘛。”
话里不正是讥讽沈眷所在的玉衡派是不入流的小派,连这等常识都不甚清楚。
沈眷脸上挂不住,哼道:“那你说说这作何用处?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掌门平白让我们进到这里又是为何?何况这里也没什么卷轴,莫不会是戏耍我们来的?”
阮襄一时间被他这话问住,要问她,她怎么可能明白掌门的打算,更何况连余以若……她扭头去看还蹲在地上,抬起脑袋望着大方鼎的圆肚,站起来缓一缓,又因着蹲太久,脑袋煞白,像只落水狗那般甩脑袋……
果真是狼狈不堪,滑稽四溢,半点修道的模样也无,指望她,还是不要留这个念头的好。
“戏耍你?这倒不至于,我还在这呢。”阮襄收回嫌弃的目光说道。
三人站在铜鼎下,一鹅黄,一靛蓝,一青碧,倘若再加上几个颜色便和那颗石头幻化出的六个灵体颜色一般无二了。余以若看在眼里,默默地想着,却听到阮襄和沈眷还在因这鼎的名字而争吵。
“问天鼎,为何要叫问天呢?”
“自然是问话的。”
“你当我三岁小儿,字面意思我不懂?”沈眷嘲道。
“那不然作何解释?”阮襄回嘴:“如果沈师弟还有更好的方法,我自然是乐于受教。”
“既然解释不出,岂不就是你信口胡诌。”沈眷揶揄道:“自诩名门正派,却也是满嘴荒唐言语,欺凌弱小,倒也不见得有多么得正规嘛。”
“你!”阮襄也没想到自己说出的话正好变成了他反击自己的凭证,她转身走向了另一边,不欲和这等无知的小儿理会。
“我能说嘛?”余以若看他们的气势剑拔弩张,双双没头绪,便抬起手指了指鼎上面刻的大大的三个字,“这上面写了这口鼎的名字,就叫问天鼎。”
乍然听到这话,沈眷才反应过来余以若也在,要不是她开口几乎要把她给忘了。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见问天鼎三字,又回想起自己对阮襄的冷嘲热讽,不禁面皮一热,嗫嚅道:“真是这名,还是我孤陋寡闻了。”
阮襄明白余以若是在为自己解围,但看到她邀功似地望向自己,阮襄还是不屑地把脑袋一撇,嘟哝道:“谁稀罕似的。”
其实余以若并没邀功,也绝无这个意思,她只是有些好奇,阮襄又是从何得知这鼎的名字。要说天玄宗上下都自幼明白,她是不信的,毕竟她师父青阳道长一向严苛无比,堪称魔鬼教育。凡是其他各大宗派所学教材,通通一本不落地拿了过来,摆在他们的桌面上,限时两年学完他们几年才会学完的课程。
也就是为什么余以若知道她刚才的话有真假掺半的成分在。
正想着,沈眷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高声喊道:“快来,这里这里有人。”
人?
余以若走上去,确见有人,只不过人的影像是在块石头表面的。人群被一波又一波的潮水席卷着,无力的哀嚎的人声淹没在了浪潮之下,再一转又是无力的病弱的,感染霍乱流感天花的普通民众。都在哀叹着,易子而食,撕咬树皮比比皆是。
他们不明白为何现今凡人境地的画面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四下更加安静。
“石头,还不回来。”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
三人的心陡然竖了起来,忙问,“谁!”
转身的瞬间,身边的其他人都凭空消失不见了。孤零零的,只有自己,望着一望无际,白晃晃的世界,那口鼎也不知去向。余以若有些心慌,她试着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似乎出不去。又无目的地继续向前。
却也是这般。
不安在心底奔涌,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防护自身的堡垒。
忽而,花白的世界闪现出了道黑影,她一愣,下一秒,人就直接出现在了她身后。她惊惧的双目在看到对方的一刹那,瞬间坚韧了起来。
她咬牙道:“赵仁?”
站在她对面的正是赵仁,赵仁看到她却也无甚表情,仿佛是完成某个任务般,抓起她的手腕就是往一边走。余以若四肢无力,况且他的力气又大,余以若挣脱不开,愣是被他拽过了几个圈,而眼前闪过几幕诡异的画面,画面消失的时候她又回到了那口鼎的前面。
赵仁恶狠地把她一丢,拔出腰间的刀,就是在她掌心一划。
而后拽着她,把她的手按在了鼎肚子上。
问天鼎登时发出一阵轰鸣,呜呜咽咽,像是咆哮,又像是哀嚎,更像是欢庆。然而只响了短短的一瞬,便再没起任何变化。
赵仁眼底空了空。
“你干什么!”余以若费了好些气力把他甩开,看着自己模糊的手心,还有鼎上面的血迹,就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面也有了大致的猜想。
余以若刚才的那一甩,碰到了赵仁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冷气啧了一声,大踏步上去就要给她好脸色,身后响起了裴均的声音,还有撕开裂缝出现的几个人。
他们手里分别提着阮襄和沈眷,阮襄和沈眷的手心也是嫣红的,被割了道血口。
“赵仁,怎么样?”
“回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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