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黑色鸭舌帽的身影在隐秘的小巷中不断穿梭,他对这座城市的布局了如指掌,快步行走的脚步没有丝毫迟滞或停顿。
在这一路上,他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的人流,偶尔遇到形单影只的家伙也灵活躲开切换路线,这种刻意的路线选择显示了其高度的谨慎。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似乎是接近了内心认定的安全区,又或者是即将接近目的地,紧绷的神经也适时放松一点。
唯有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仍然机警地扫视周围,捕捉着每一丝风吹草动。
他闪身没入一道与斑驳墙体融为一体的窄门。门内,虹膜扫描仪的红光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低沉的口令确认。
双重保险后,两道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无声闭合,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浑浊。
而他转身往里走去,习以为常。
门后的世界截然不同。银白色调覆盖了一切,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纤尘不染,空旷冰冷,寂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在金属墙壁间回荡。
下一秒,脚步声戛然而止。
他的眼眸微抬,视线聚焦在眼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不速之客。
那个身影不知何时已倚靠在通道尽头冰冷的金属墙壁上,仿佛早已融入这片死寂的背景。
没等对方开口,他冷漠的声音率先响起。
“擅自闯入别人的地盘是不礼貌的,神见。我会生气。”
“嗯?你们生气的表现还是包括那个死鱼眼吗?在我的样本库里,占据最大比例的明明是瞪眼,皱眉,咬牙切齿这些才对。”
神见佑命完全没有被指责的自觉,反倒是细细考究起对方的最后一句话。
但很快他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不再拘泥于一个特殊样本,而是弯弯眼,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好久不见,我的——”
“别叫我的名字。”对方出声打断。
“好吧,但是我觉得我该表达一下我的想法。”神见状似无奈,“叫出那个代号让我有种错觉。”
“让我感觉,我还在那个世界一样。”
“你也这么觉得吧,Canadian whisky?”
加拿大威士忌懒得理会神见佑命的插科打诨,他直入主题:“你找我干什么?”
神见对他的这位特殊学生有着近乎无底线的纵容,他丝毫不在意对方不接茬,不礼貌的行为,反而顺着对方的话回答:“有些很在意的事情需要确认。”
加拿大威士忌凝视着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神见接着说下去:“话说回来,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们还没有真正地正式见面过吧?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你不闪不避地与我对视。”
有什么话要说也只会在电话或短信里交代,而不会像之前一样直接见面进行会谈。
哪怕是神见安排任务,他都不会来亲自交接。
简直就像是……
“在故意躲着我一样。”
神见佑命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柔和的声线让人莫名头皮发麻。
如果换做其他人这么对待神见,神见早就会不在乎对方的想法直接找到对方来一场面对面、心交心的友好谈话,直到搞明白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为止。
然而加拿大威士忌确实是个特别的存在。
神见佑命对他抱有极大的信任,这是一个难得他不会过问个人行动缘由的学生。所以在今天以前,加拿大威士忌的小动作他都不会特意询问或调查。
但没办法,没有人能预料到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
比如说,时空奇点。
加拿大威士忌依然沉默不语,他在等着面前的人说出能够让他在意的那个关键词。
可神见佑命不喜欢这么迂回的玩法。
在对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神见猛地靠近,带着红绳的左手一抬、一挑——动作行云流水般将对方的鸭舌帽揭开。
原本被压在帽子下的黑色头发像是憋在水里半天终于呼吸到空气的人一样,一瞬间蓬松开来,加拿大威士忌的面孔完完整整地出现在神见佑命的眼前。
——那张脸,无比眼熟。
湛蓝的眼睛,瘦削而立体的面部线条,弯曲的刘海,黑色短发在发旋处有翘起。
对比起神见在这个世界遇见的同样拥有这张脸的另一个人,眼前的这张脸线条更加冷硬,眼神更加深邃,不带丝毫属于“少年侦探”的意气风发,只剩下浸透骨髓的冷漠与疏离。
神见没有惊讶——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二者相似的根源,此时此刻,让他心有波澜的事情是另外一个。
他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的左太阳穴处。
那里,
一个淡淡的、圆形的弹痕,如同一个冰冷的句号,烙印在皮肤上。
所有的线索在脑中串联成线,神见佑命毫不犹豫,口吻笃定。
“你早就知道了。”
在你来到这个世界,掌控这具躯壳后。你一定发现了太阳穴处的痕迹,根据你后来发现的蛛丝马迹,拼凑出了时空的真相。
其他人可以推理不出来。
但你不可能。
作为那个世界的主角。
——所谓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
萩原研二在慢慢接受属于格兰菲迪的记忆。
那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像是本能一样……那些毫无道德与正义的作恶,像是刻在这具身体骨子里的本能。
但那怎么可能。
萩原研二想。
既然他都恢复了记忆,既然他还能回想到过往的光明,那这就是活生生的证据——“格兰菲迪”只是被强行扭曲、植入的怪物,是他人用两年折磨和洗脑炮制出的恶果。
这两年的经历何其痛苦,痛苦到刻骨铭心,痛苦到所有糟糕的技能与行为都成为本能。
他无法遏制住这股本能的原因,或许是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当下的情况。因为他缺少面对“格兰菲迪”的处境的经验,所以在茫然时刻只能依靠本能,让那种邪恶趁虚而入。
可是,那段记忆确实糟糕。
萩原研二感受到脑海中那副不断闪现的面孔——带着甜腻的假笑、毫无人情味的面孔,他想起来那个家伙的名字——神见佑命。
是格兰菲迪的老师,也是组织里地位莫名高的代号成员。
这个名字似乎是触发某些记忆的关键词,就在他读清楚那个名字后,大片大片的记忆就像洄游的鱼群一样钻进了他的脑中,不容拒绝。
但那些画面都很模糊。
他只能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似乎是弯下腰做出了什么动作,嘴唇模糊不清地动了几下,而主体一动不动,陷入沉默。
随后是一些碎片画面。
手枪,照片。散落的零件,另一双出现在视野里稚嫩的双手——他却看不到那双手的主人。然后,然后是……建筑,像是学校。放在桌子上的涂鸦纸片,混乱地勾勒着某个场面。接着,是黑暗。以及在黑暗中蠕动的人影。炸开的液体。被黑色糊满的双手。再次出现的熟悉身影。随后,无数的画面像是十倍加速一般迅速闪过,令他大脑宕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
啊。真让人头疼。
萩原研二深吸几口气。
这两年间他经历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想象。与一个本该在爆/物处置班展露锋芒的警察背道而驰。
这种身份的落差让人窒息。
坏了,不会到时候同学见面,只留他在那里铁窗泪吧。
他对自己开了个玩笑,试图借此放松下来。
不,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他调动出自己的那几分残存的冷静,思考着。
他现在是一个犯罪组织的代号成员,看起来身份地位还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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