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见佑命抽空去毛利侦探事务所周围晃悠了几圈,直到亲眼确认了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的身影,才不紧不慢地离开。
事实上,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平静。
[阿蒂斯,你看出什么了吗?]
他很少主动请求阿蒂斯做些什么,但是时空奇点一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轻忽。就算他经验再丰富也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他非要破解这次的时间问题不可。
[唔,等等。毛利小五郎身上很“干净”,没有任何残留。]阿蒂斯的声音同样透着凝重。祂正以神见无法理解的方式解析着“毛利兰”,漫长的沉默笼罩下来。
就在神见佑命打开自己离毛利侦探事务所最近的一个安全屋的门时,阿蒂斯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神见,我“看到”了。]祂莫名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她的身上也有“时空奇点”,但是比起工藤新一,要淡很多。]
[有了这条线索的话,破解时空规则的难度变得更小了。]阿蒂斯补充,祂上一次尝试破解时空规则因为线索过少而毫无实际进展,进入这次的新线索或许会有新的突破。
神见利落地关上门,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屋内每一寸空间,确认无人入侵的痕迹后,才回应道。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的痕迹来自于不同的事件?还是另一种情况——”神见搜刮了一遍自己脑中的所有相关知识,冷静地推测,“小主角身上是多次时空事件触发的重叠痕迹,而那个女孩痕迹重叠次数更少。”
说的更明白点,与“工藤新一”这个个体相关的时空规则触发次数更多,而后者则更少。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发生时空事件的次数就一定不止一次。
在神见佑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发生多次时空事件,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就算是神见这种情感感知迟钝的人,都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明晃晃的恶意。
[我的感觉倾向于后者。]阿蒂斯肯定道,[从工藤新一身上,我确实‘看到’了叠影……不是视觉上的那种。嗯,硬要形容的话——]
[我在一个‘工藤新一’身上,看到了好几个‘他’。你能理解吗?而且,重叠的主体主要是‘江户川柯南’,而非‘工藤新一’。]
阿蒂斯形容得很抽象,但是神见莫名理解了他的意思。按照这个思路,那么前几次时空事件触发的条件大概主要是在“江户川柯南”这个个体身上。
——这是属于主角的规则。
在主角身上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世界都为之变化,引发不可思议的时空事件呢?
再加之,又是什么样的规则会牵扯到主角身边至关重要的人之一——这个世界规则认定的女主角“毛利兰”呢?
神见佑命积累的经验此刻发挥了作用。
虽然其他信息尚不明确,但有一点几乎可以确定:有一个与主角深度绑定的事件,必然能引发世界规则的剧变。
那就是……
主角的死亡。
轻松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神见的心情非但没有明朗,反而沉入了更深的谷底。
无论是在阿蒂斯的世界还是这个相像的世界,他都非常欣赏像工藤新一这样好奇心旺盛、胆识过人、聪慧敏锐的角色,这种角色一直都是他的学生预备役。
按理来说,作为这个世界的主角,他理应受到世界的眷顾与偏爱,将会踏上一条极致精彩的命运路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一定会化险为夷,挫折是他成长的垫脚石,一切既定的剧情都将为他服务——这样的主角,绝不可能陷入死亡的境地。
而且目前看来,更诡异的是,他还是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死亡的。
神见莫名烦躁地啧了一声。
已知这个世界作为保护者绝不可能为祂的主角安排死亡结局,但这个世界恰好有个外来者——
神见佑命有种不妙的感觉——那个触发规则的人、杀死主角的人……
好像是他。
察觉到神见佑命不寻常的心理活动,阿蒂斯连忙将他的思路引到其他轨道上:[重点不是死亡这件事,更重要的在于动机——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非特殊情况,神见佑命不可能对“江户川柯南”下手。
他对学生的要求确实严苛,训练内容有时确实比较残酷,但他尚存一丝微薄的底线……他不至于给一个身心年龄加起来都不超过三十岁的孩子布下死局。
更何况,还有那个家伙在……
等等。
那个家伙?
神见佑命心脏一跳,眼睛微微眯起,灵感如同流星般滑过大脑,他在一刹那间感到自己无比接近真相。
“阿蒂斯,我明白了。”
[你是说,规则吗?]
是的。神见没有开口,他在心底这么回答,却没有进行更深入的解释——他需要去做一件事,来证实自己的猜想。
“我们再去找找……那个躲着我走的家伙吧?”
“说我躲着你?自作多情可不是什么好品质哦——”
格兰菲迪……或者说,萩原研二表面笑眯眯地回怼过去,语气不善,带着点生涩的粘稠。
加拿大威士忌没再言语,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对方每一个细微的不自然动作,帽檐下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暗,无声地叹了口气。
说是没有躲着他,但是每一个肢体语言都有着敬而远之的意味。
如果是不熟的人还好,一旦遇上熟悉“格兰菲迪”行事作风的人,像他这个样子,想不露馅都难。
“随便你。你最好快点调整你的状态,别让你这种糟糕的状态影响任务效率。否则我会怀疑神见对你的评价的。”加拿大威士忌说出了一串对“格兰菲迪”该说的话,旋即压低帽檐,彻底一言不发。
萩原研二身体一僵,随即像是被这句话刺醒,迅速调整姿态,故作轻松地跟了上去。
当他的手指无意间擦过腰间别着的冰冷硬物时,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比他过去二十多年经历的所有心理活动加起来都要汹涌澎湃。
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这个“格兰菲迪”身上至少藏着三把非法武器,大衣里面还放了一个U盘,全身上下还藏着些大大小小的工具……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处理的,即使是大幅度地走路,也不会听见丝毫金属的碰撞声。
不,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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