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休妻!”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天大雷,从天而降地劈在了魏夫人身上,她跌坐在地上,发髻散乱,发丝被眼泪浸湿,沾在脸颊上,双眼哭的通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看着地面,湿润的睫毛低垂,过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徐易淮,我与你成亲数年,对这个将军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的衣食起居,哪样不是我亲力亲为?!今日你竟然为了区区一个贱妾要休了我?”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扶着身边的丫鬟站起来,“今日你若休了我,我定日日在佛祖面前诅咒你!”
温书宁看着她,心里知道,世家女,若是被休弃那是要被戳断脊梁骨的,即便是回到了娘家也是一辈子都不敢出来见人的,魏夫人这句话便是在说,若是徐二爷休了她,她便绞了头发做姑子。
她好歹是工部尚书之女,温书宁觉得二叔即便是再糊涂也一定不会拿这件事做发泄丧子之痛的出口。
果然徐二爷盯着她,良久甩袖,一言未发地进了帐帘看秦夫人。
老夫人看着魏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去祠堂静思吧。”
如今将军府刚走了一个徐言璟,现在又没了一个,老夫人难免痛心,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将军府上下忙成了一团。
温书宁倒是自在,赵夫人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事情,次日申时她便带着霜怜和长盈出了门。
霜怜是赵夫人在她嫁进来的第二天吩咐过来跟着她的,长盈是嘉贵妃给她的,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是甩不开的,既然如此,那干脆都带在身边,
春满楼。
黎朝昨日得了温书宁让小厮传的话一整晚都没睡着,今日早早地就等着了。
春满楼是京城最大、最繁盛的酒楼,聚集歌舞戏曲,赌钱吃饭,什么都干,什么钱都赚,同时这里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他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时不时从窗户看向外面,拥挤的人群中,一顶小亭子模样的马车缓慢行驶在人群中。
马车十分的奢华扎眼,就连驾马的车夫身上穿的衣裳制衣的料子都非比寻常,模样也俊俏,黎朝探出头,看见马车上下来一位穿着鹅黄色对襟短袄,百鸟绕花裙裳的女子,女子带着帷帽,面容看的不甚清晰,身边的两名丫鬟长相也十分出挑,穿着打扮也都是富贵人家,他仅一眼就知道是温书宁。
温书宁朝站在柜台的掌柜拿出了牌子,掌柜看了一眼便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迎着她上楼,“少夫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看看。”她往楼上走,“你去忙吧。”
徐言璟曾经给自己的那些商铺店面的房契里就有这家春满楼,从前这酒楼是徐言璟的,现在是她的。
走到黎朝面前坐下,摘掉帷帽底给霜怜,“你们在门外等我吧。”
霜怜和长盈退至门口。
温书宁倒了杯茶,“父亲来的很早。”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父亲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需要我来帮您回忆回忆吗?”她放下茶盏,看着黎朝,表情冷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宋钰的死,难道跟您没关系?”
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倒是让黎朝有些诧异,看向她的眼神一时变得冷冽,连眼角的褶皱都带上了些许凌厉,“你这是在质问为父?”
温书宁坐的笔直,搁在腿上的手攥紧到发白,手心的汗浸湿了袖口,但依旧强装镇定,“父亲误会了,只是如今都在传宋钰的死与父亲有关系,女儿想,这件事情肯定是误会,既然是误会,还是尽早解开比较好。”
她的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虽然怨恨黎朝把自己嫁给徐言璟,但依旧不敢轻易见他,只是今日这件事关乎整个黎家,若当真是黎朝杀的人,那该如何?
黎朝看着她,四目相对,良久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宋钰不是我杀的。”
话音落下,包厢里寂静无声,只余窗外传来的嘈杂,温书宁悄然松了口气,“既如此,那女儿便先回去了。”
她站起来,刚要起步就被黎朝叫住,“明日回来吃饭吧,你嫁人了,你姐姐也入了宫,家里就剩我和你母亲,冷清得很——”
“她不是我母亲,”温书宁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她不是我母亲,我母亲已经死了,父亲告辞。”
漆黑
马车刚在将军府门口停下便又听见了一阵闹哄哄,温书宁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只见门口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她低声问:“霜怜,这是怎么了?”
霜怜挤进人群中,过了片刻后折返回来,“少夫人,这些人都是来要债的。”
“要债?”她微微蹙眉,“府中何时欠了债务?母亲知道吗?”
如今将军府的中馈在母亲手里,每个月的用度都详细地记在账本中,父亲驻守边关,家中如何能欠债?
“正门进不去,走侧门吧。”
马车在侧门停下温书宁就立刻下了马车,直奔赵夫人的院子。
“母亲!”
赵夫人正坐在案前,一手翻着账簿一手按着胀痛的太阳穴,闻声抬头看了一眼,“你怎么来了?”
温书宁说:“母亲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赵夫人合上账本,拉着她坐在身边,说道:“你也看见了吧?门口的那些人,都是来要账的,府中虽银钱富足,可也不能全拿来还账,我正愁从哪里能挤些出来。”
温书宁垂眸,帐上有钱,但母亲不愿意拿出来,只怕这欠钱的人并不是将军府的人,但又跟将军府脱不了干系。
莫非——
“天色已晚,母亲早点休息吧,明日再想法子,门口的那些人我让霜怜和长盈打发了,母亲安心。”
玉兰居现在的用度远不及从前高,但母亲一直以从前的用度在拨给她,院中应该还有不少多出来的银钱。
夜风穿堂过,银亮的月光落在妆台上,窗台上放着一盆她最喜欢的绿萝,此时叶片翠绿,温书宁怔怔地看着,恍惚间思绪回到了跟母亲还住在胡同的时候,母亲很喜欢在窗台和院子里种上各种植物,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看着那些植物发呆,那时候她不懂,现在知道了,母亲是在想父亲。
妆台最底下有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不少的金银珠钗,她拿起一个金凤步摇,在手中端详片刻放进了旁边的抽屉里,这支是她喜欢的,舍不得。
次日清早,她让霜怜去打听,看看秦夫人欠了多少钱,霜怜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张欠款名单,名单上多的是勾栏瓦舍赌场酒楼,这不是秦夫人欠的银子,是二伯的儿子,秦夫人现在嫁进了徐家,母亲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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