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浓郁到极致,困意涌上心头。

妖仆离开后,扶月钻进被窝里,提前划分好位置:“我睡里面,你睡外侧,夜里别乱动。”

阿云珠抬眸傲慢地“哼”一声,掀开被子睡在外侧。

扶月独自睡惯了,今晚身旁多了阿云珠,好长一条人,她感到浑身不自在。且阿云珠平日里钟爱涂脂抹粉,身上散发极重的脂粉香味,这极重的脂粉香味中又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泥土腥气。

扶月记得,以前阿云珠身上只有脂粉香味,并没有潮湿的泥土味。

她去那不见天日的冥界,有一千多年了呢。

那样爱美的人,却只能被困在潮湿阴暗的地底深处……扶月好容易酝酿出的睡意又跑得无影无踪。

似乎察觉出扶月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假寐,阿云珠蓦地出声:“我觉得凤溪很好。”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不知是何用意。扶月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朦胧黑暗:“我自己找的徒弟,”她眨眼道,“当然很好。”

“我不是说他人很好,也不是说他性格很好。”阿云珠补充道,“凤溪性子古怪,不爱说话,不懂交际,也不解风情。除了一张脸长得周正好看外,没什么优点。”

她把玩着一缕头发,在指尖绕来绕去:“我指的是,他对你很好。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都默默记在心里;你冷了热了,无需开口,他自会安排妥当。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凤溪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阿云珠对凤溪的那段点评,扶月不认同。

凤溪才不是只有一张周正好看的脸。他是六界唯一一个仅用五十年时间便从下神突破神尊境的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能力和才干六界有目共睹。

而且凤溪不是不懂交际,他有自己遵循的为人处世之道,刚正不阿,坚守原则,这种品质比世故圆滑更加难能可贵。

至于其他的……扶月重新闭上眼睛,语气轻缓平静:“凤溪是我从极寒之地带出来的。我收他做徒弟,为他传道授业解惑。他感念这份知遇之恩,是而对我的事情上心些。”

“噗嗤。”阿云珠笑出声音,“你传授凤溪什么道业了?我怎么记得凤溪是靠自己修炼到如今这般境地的?他怕六界人说你偏私护短,连你塞给他的那些灵丹妙药,他都一颗没吃。”

见扶月闭着眼睛不做声,阿云珠来回绕着指尖那一缕头发,又道:“是,凤溪是你的徒弟,但这世间可有哪一页规则明确写着,徒弟必须要对师尊好?”

她拿胳膊肘捅扶月:“就拿你说。父神对你也有知遇之恩,他在世时,你对他有凤溪对你这样好吗?”

“怕是你到现在连父神爱吃什么灵果都不知道。”

“长姐。”阿云珠难得这样正经唤扶月,她翻过身子,趴在枕头上,侧着头对扶月道:“我听说了,胥辰骗你成婚那天,是凤溪闯入了胥辰的双镜空间,协助你顺利破解不灭大法。”

扶月闭着眼睛闷不做声,双手自然交叠在小腹上,一幅睡熟了的样子。阿云珠故意贴近扶月的耳朵:“你跟胥辰比我熟,他的双镜空间诡谲多变,仙帝都进不去,凤溪是怎么进去的,你就不好奇啊?”

轻纱似的月光透过窗子,投映在床前的地毯上。阿云珠趴着翘起双脚,鹅绒被子顿时鼓起一个小包:“那日胥辰私下来找我。他说,他是你在凡间历劫时的眷侣,想让我约你出来,他有些心里话要对你说。”

“我想你那么在意凡间的经历,心里应该也是有他的。不如我便做回好人,成全你们这段姻缘。”

想起胥辰那个死没良心的做出的烂事,阿云珠不由得皱起纤细柳叶眉:“现在想来,我就不该答应胥辰,应该直接放三头地狱犬咬死他。”

扶月越是装睡不说话,阿云珠便越想和她说话。她抬手托腮,双脚在被子里来回摇晃:“其实,我心里清楚,最适合做姐姐眷侣的人,是凤溪。”

阿云珠慵懒魅惑的声音缓缓飘进扶月耳中:“父神在世时,你整天为他东奔西走,时常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的,饶是我不喜欢你,看了心里也难受;父神离世后,又硬把你抬上六界共主的位置。虽能得享八方烟火、受万众朝拜,但我知道,你骨子里始终是孤独的。”

“长姐,你需要一份毫无保留、全心全意的爱。”

“而这样的爱,唯有凤溪才能给你。”

阿云珠今晚话格外多,吵得人耳朵根和脑仁都疼,扶月想装作睡着了都不成。

后脑勺的头发枕在枕头上,脖颈刺挠不适。扶月左右晃晃脑袋,重新调整睡姿:“莫胡言乱语。”她终于肯接阿云珠的话茬了,嗓音听起来干涩冷肃,“我和凤溪之间差了两千多岁,又是师徒关系。我们之间只可以有亲情和友情,万不可以有爱情。”

阿云珠对此嗤之以鼻:“姐姐也被正派思想影响了,师徒算得了什么,再往前去的上古时期,亲兄妹都能成婚生孩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声音忽而低了下去,“只是生出来的孩子是人是鬼,有没有人形,就无人知晓了……”

“闭嘴。”扶月觉得阿云珠越说越离谱,她偏头看向趴在枕头上的阿云珠,原本微蹙的眉头皱得更紧,“凤溪心中有喜欢的人,你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

“啊?”阿云珠凑近扶月,眼里闪烁兴奋光芒,“凤溪告诉你他喜欢谁了吗?”

扶月阖上眼睛:“我正在问,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你便在外面鬼鬼祟祟出现了。”

听到是自己的出现打断了他们师徒俩的对话,阿云珠恼得捶胸顿足:“该死该死。”

不知道骂的是谁。

她气得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待心绪平和些,她又拿手指头去捅扶月:“我把东西还给你罢。”她意味深长道,“我始终觉得,你脑子里缺点什么,对感情一窍不通,没准就是因为缺少它。”

阿云珠捶胸顿足时,扶月劝自己忍了;阿云珠在床上滚来滚去时,扶月劝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阿云珠拿她那又细又长的红指甲捅人时,扶月终于忍不了了。

“阿云珠。”她霍地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阿云珠抓抓凌乱的头发:“干嘛。”

扶月咬紧后槽牙,坐起身怒意深重地掀开她的被子:“不睡就出去!”

阿云珠满是不忿地朝扶月翻个白眼,动作利落地翻身下床:“出去就出去。”推门出去还没两息,她又气势汹汹地推门回来,掐着腰站在床头数落扶月,“往里挪挪!多大的人了,睡觉还没个正形,这么大一张床不够你睡的!”

……

一通折腾后,月亮又往西边挪了两寸,公鸡都快要打鸣了。

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扶月默默睁开眼睛,轻声唤阿云珠的名字:“阿云珠。”

阿云珠翻个白眼,学着扶月方才的语气道:“唤我做甚,不睡就出去。”

“你知不知道……”扶月抿紧嘴唇,迟疑开口,“我以前有没有……有没有跟谁成过婚?”

阿云珠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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