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刺眼的阳光
多年以后,在死亡将至的所有走马灯中,默尔索仍会想起那个阳光刺目、山雀啼鸣的下午。*
那本该是漫长又平平无奇的一天。
他像往常一样去港口黑手党总部上班,一路上太阳很好,四处都是鸟鸣,让他不禁有点想念阿尔及尔滚烫的沙滩。
但黑手党盘踞的大楼里是很难看见阳光的,就算有,也被里面某种古怪的氛围渲染得好像黄昏——那是太阳将死的时候,有腐朽的铁锈味从每一个光斑里渗出来。
今天似乎有一点不同:三楼转角处的盆栽换了新的,叶片上凝着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点。
默尔索盯着那一片光影看了几秒,觉得心情好了些。
到地方报道,又是外勤任务——给一次失败的交易做最后检查。
那似乎是三天前晚上的事,一批本要通过港口运出的“可燃物”意外爆炸,现场负责的黑手党成员和一个游击队长当场被炸死,一个准干部和几个队员毫无踪影。
首领勃然大怒:这是个相当大的单子,一次损失的数额不可估量;况且找不到能为此负责的人,买家也会失望至极,从此拒绝与我方继续合作。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这个单子的买家本部在意大利南边,和彭格列有些“小摩擦”,在谈合同时就已经强调过不能让他们的“敌对家族”发现。
可这冲天的爆炸声一响,别提警察——他们这次不知为何动作很快——还有本地的新闻媒体都立刻听说此事,被彭格列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会因此报复港口黑手党吗?
虽然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已经离开日本,但据可靠消息透露,传说中的最强守护者云雀恭弥长期留驻此地;不仅如此,据说就在两天前,名古屋的一场地下拍卖会上,发现了彭格列特殊暗杀部队瓦利安的踪迹。
不仅要尽力压下消息,还要尽快找出袭击者!
首领这样命令道,接下来的一阵咳嗽几乎要把肺都呕出来。
“难道是准干部叛逃?”有人说。
“叛逃有必要搞这种阵仗?会不会是彭格列的人干的?”有人说。“他们完全有理由。”
也有人说:“但他们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可能是之前的那个“黑手党猎人”故意做的,像是挑衅?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彭格列他们惹不起,所以只能把主犯猜测放在别人身上;首领勒令情报部门限时三天找出该死的犯人,然后由他亲自处决,向出手大方的买家证实立场。
此外,还要警惕一点:内部是否有叛徒,准干部失踪是否和这些有关。因为事故发生得太过凑巧,赶上了他们与彭格列闹不愉快,并且愁于寻找之前凶手的时刻。
“我有个办法。”一个干部说,“我手下不久前刚招揽了一个异能者,能根据物品的特征进行定位……”
“物品?不能直接定位人吗?”
“不行。但之前连我们成员一起失踪的不止是他们的尸体,应该还有别的什么,我们可以多试几次……”
这都是前几天站岗的时候听见的。
不过,这跟默尔索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个底层成员,任务最多就是销毁证据,防止更多人发现罢了。
之前已经清理过很多遍,所以在又一次搜索证据残余、勘查现场后,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可干的,他们在中午之前便收工回了总部。
十二点十七分,他坐在港口黑手党大楼自己办公地点的靠窗位置,吃着索然无味的三明治。
他们后勤部的一个新人用气声向邻座讲述在现场看见的一点碎骨——似乎是被炸飞的,碾碎的贝壳一样。
下午三时零九分,他站在武器库通风口下方擦枪。金属部件在掌心泛着冷光,远处走廊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像蚂蚁迁徙。他默默想。
然而当脚步声逐渐靠近时,他听见有人喊他的编号,声音里带着压制不住的愤怒。
“默尔索,是吧?跟我们来一趟。”
他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被收缴了武器,搜了身,然后跟着黑色的人一起走了。
这里边有些是昔日的同僚,此刻把他紧紧包裹在里面,看起来紧张极了。事实也的确如此:心跳声大得快要冲出胸腔,手放在武器上,汗浸湿内衬。
有什么可怕的?他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
七拐八拐,他被带进一间小小的房间,四周粉刷成白色,中间是带着两个枷的铁椅子,被固定住了。
他望着那椅子,所有人望向他。吞咽声更大了,他们似乎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坐上去.”他的上司拔枪对准他,其他人也纷纷拔出伯|莱|塔。
他顺从地上去了,一个同僚颤抖着锁住他手脚。
哎呀,这是做什么?审讯训练吗?
一片空白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上司,以及两个持武器的同僚,除他外,另三人严阵以待。
“这是怎么啦?”他被盯得有些尴尬,所以笑了一下,“我做什么错事了吗?”
可这举动反而让他人更神经紧绷了,他能感觉到上司握枪的手无限趋近扣动扳机,两个保镖额头上爆起了青筋。
吃坏肚子了,所以心情不好么?
“默尔索,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上司质问道,颇有他不回答就要当场解决犯人的架势。
“我不知道。”他很诚实地回答,感觉很莫名其妙,“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上司冷笑了一声,显然没有相信:“哦?杀死同僚、制造爆炸、夺走交易款——这对你来说都不算什么?”
什么意思?
他开始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最后,他终于恍然大悟了:“……哦,您是指那个箱子吗?我九天前捡到的,里面装着之前丢失的钱。”
“所以,你承认交易款是你拿走的?”上司厉声道。
他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没问题:“是啊,一条狗从土里挖出来,我就拿走了……不过,我本来有打算上交的。”
“为什么胆敢不上交?!”
默尔索微微皱眉:“您能不能别老冲我大声哇啦哇啦?我都搞不懂您在说什么。”
上司强压怒气:“……既然你声称自己无罪,又说自己曾经想要上交属于组织的钱财,为什么又放弃了?”
“啊,因为很麻烦啊。”他很无所谓地答,“要写报告,还要说清楚自己怎么得到的,还可能被怀疑,所以干脆不交了。”
空气一瞬间凝滞了,荒谬感从房间的每一个墙壁间冒出来。
这是什么理由,这家伙是疯了吗?上司审讯过很多嫌疑犯,但从未见过如此胡言乱语的。
是在说谎吗?
……不管了。上司继续质问:“你的同伙是谁?谁让你这么做的?”
所以,真的是吃坏肚子了吧?
“没有同伙,也没有人叫我做什么。”默尔索说,他从不扯谎,“都是我自己想干就干什么。”
在场的另外两人轻轻倒吸一口冷气。
上司觉得今天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多么恐怖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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