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两只陶碗重重置在桌面,看着周梅和阮坚陡然严肃的脸色,阮素打了个寒颤,不自觉挺直腰背,飞快解释道:
“今天恰巧碰到有人卖身葬父,我瞧他可怜,要价又便宜,想着咱们家现在忙得很,以后我的生意做大也需要帮手,就顺手买了下来……”
在周梅和阮坚愈发冷下的眼神中,阮素咽了咽口水,坚强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总之……他明天早上就过来。”
“明天?”周梅不由得怒道:“你这哥儿!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同我们先商量一下,我早知你存了心思买个汉子做赘夫,但也该让我们先看上一眼,万一是个不好的咋办!”
头回见周梅生气,阮素抠了抠手指,正要解释他买的不是赘夫,又听周梅问道:“花多少银子买的。”
阮素干笑一声,举起右手比了个“二”。
“二十两?你赊账啦。”周梅声音飘忽的问,不敢相信心底的答案。
阮素晃了晃手指,沉痛道:“二两。”
二两都够剜肉了,二十两,阮素觉得自己可以去锦江边站着了。
“二两!”
周梅站起身,拍桌气道:“二两银子能买个什么汉子,是长得鬼迷日眼,还是老得能做你爷,总不能是缺胳膊断腿了!”
一想到阮素日后要和一个不怎样的汉子一起,周梅感觉自己要气晕了,不由得横了一眼阮素。
“没有没有,”阮素连忙为秦云霄正名:“人挺俊的,胳膊腿儿也好得很,还挺壮实。娘,我又不是傻子,买个不能干活儿的回来不是自找麻烦。”
“你别唬我!”周梅半点不信:“谁家好汉子二两银子就能买到,除非他是个傻子!素哥儿,往日我认为你聪明能干,向来不曾说过你半分,但今日之事,你实在太过鲁莽。”
撸起袖子,周梅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若不是没有打孩子的经验,只怕阮素这会儿怕是要捱上两下“竹条炒肉”方才能解周梅心头之气。
回来的路上阮素也想过周梅可能会不高兴,但没想到会这般生气,他抿着唇,心头觉得自己的确冲动了。
气氛僵持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阮坚开口道:“你真觉得那人好?”
“嗯?”
阮素一愣,反应过来阮坚说的人是秦云霄,连忙道:“还成,明日你们看过就知道了。”
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
阮坚没说什么,重新拿起饭碗,夹了筷子肉一边吃,一边说:“明日人来了再说,先吃饭,累了一天,等会儿擦洗后早些睡。”
阮素小鸡啄米式的点了点头,趁势劝道:“娘,先吃饭,吃饭。”
“我懒得跟你们两爷子说,”周梅哼了一声,两下将碗中的剩饭吃完,把碗放到灶屋的锅里后,气咻咻的回房了。
阮素:……
夜里,屋后的蛐蛐儿叫得心烦,周梅翻了个身,辗转反侧半天怎么也睡不着,再一次翻身后,旁边传来阮坚的声音:“别想了,明天见到人再做打算。”。
“怎么打算,”周梅坐起身,看向阮坚:“一个陌生汉子贸然来到咱家,就算是把人赶走,村里其他人看见肯定知道和素哥儿有干系!到时候满村的风言风语,咋个办嘛!”
越说越气,周梅扯走阮坚的被子,气道:“我不管,明儿那人要是个不好的,你把人给我打出去。”
“二两银子能拿回来就拿回来,拿不回来就让那人写欠条,当咱们借给他,总之不能把素哥儿的一辈子都搭进去!”
阮坚低低“嗯”了一声,显然也是这样做的打算。
做了一晚阮素找了个鬼迷日眼的矮汉回家的噩梦,第二天鸡鸣,周梅早早起身。
外头天还没亮,洗漱之后,见篱笆门外没有人,阮素和阮坚还在睡,她心头存着事儿,坐不下来,索性去抓了些面粉,在案板上搓起面条来。
阮素起床的时候,堂屋的饭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面,面上点缀着切碎的酸豇豆,只瞧一眼,口中便不自觉开始分泌唾液。
“娘今天揉了面呀,”木质的刷牙棒沾着盐漱口后,阮素笑眯眯凑过道周梅面前,语气浮夸的夸道:“我一闻这味道就知道特别好吃。”
“少跟我说这些,”周梅还没消气,她白阮素一眼,对着外头刚解手回来的阮坚骂道:“慢手慢脚装王八呢,要等面坨了才吃吗!”
无辜中箭的阮坚:……
阮素不敢说话:……娘还生气呢。
两人蔫儿头巴脑的回到桌边,阮素抱着碗吸溜了口面,刚揉好的面爽滑弹牙,加上酸豇豆的酸味儿,吃上一碗,脑子都清醒了。
阮素正吃的欢,主位的阮坚却突然放下碗,直直的看向门外,察觉到不对,周梅朝着阮坚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她“哎呀”一声。
只见篱笆门外站着一身形挺拔,面冷如玉的男子,男子穿着朴素,右肩背着包袱,朗声道:“阮素可是在此处。”
周梅“豁”的站起身,瞪了阮素一眼示意他不准动,随后自个儿出去了。
隔着篱笆门仔细打量了一下秦云霄,周梅面色稍微柔和了些:“你是云霄是吧,我昨儿听素哥儿说过了。”
秦云霄微微躬身,恭敬道:“是,伯母,我叫秦云霄,昨儿素哥将我买了下来。”
没想到秦云霄当真如阮素说的一般,长得很俊,周梅这会儿心头好受了些,她打开篱笆门,让秦云霄进来。
“你来的好早。”被周梅瞪了后,阮素便悻悻坐了回去,他这会儿嗦完最后一口面,朝秦云霄招了招手,又向阮坚、周梅说道:“爹娘,这就是秦云霄。”
秦云霄喊了声:“伯父、伯母好。”
觑了秦云霄一眼,阮坚腿上攥起的拳头微微松开,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这人虽容貌不错,看着也不像有什么暗疾,只是不知品行如何,若是个好的,瞧着与素哥儿倒也有几分般配。
“吃过早食没,”没在意略微尴尬的气氛,阮素大咧咧道:“虽然锦官城的人都说梁氏的姜菹好,但我家也不差,给你尝尝我家的豇豆菹面咋样。”
秦云霄点头:“麻烦素哥儿。”
眼见阮素去灶屋揉面,周梅赶紧问了一遍秦云霄的年纪、之前住在何处,为何卖身之类的言语,虽阮素已经说过,但周梅总要亲自听了才能放心。
秦云霄将昨天和阮素的说辞重复了一遍,阮坚听完,没发觉什么破绽,他看了秦云霄一眼,默默站起身,去草棚担了水桶出门去了。
阮素端着面回来,周梅去灶屋里头收拾三人吃了碗筷。
“我爹呢?”阮素问道。
吃了口热乎的面,秦云霄半眯着眼,回道:“阮伯父挑水去了。”
阮素点了点头,忽的想到什么,他同秦云霄说道:“以后挑水的活儿都是你的,这会儿正是农忙的时候,每日卯时正得起床,吃过饭后你先去溪边挑水将草棚里的两口水缸装满,然后便跟我爹一起去割稻子。”
秦云霄十分顺从:“知道了。”
见周梅还没回来,阮素朝秦云霄的位置坐近了些,一手挡着嘴,小声和秦云霄说:“我爹娘昨天因为我买人的事儿可生气,你今天表现好一些,不然他们要是赶你走,我只能将你的身契转出去。”
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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