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突如其来的……
夜鹭正在钓鱼。
不要误会,钓的不是普通的鱼,是金鱼草的鱼——准确地说,是用鱼竿吊着饵料,逗弄那些长在茎秆顶端、会摇来晃去的金鱼类动植物。
虽然之前被时雨揍了一顿带回家,但时雨明确表示,这并不代表他的错误就能一笔勾销。
用少年的话说:“挨打是为你离家出走付出的代价,照顾金鱼草是为你扔掉武器和逃课付出的代价。一码归一码,我们账要算清楚。”
于是在被拎着去跟长正道了歉——夜鹭全程低着头,用蚊子哼似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被时雨按着脑袋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之后,夜鹭光荣地获得了一项新工作——照料踏鞴砂的金鱼草种植园。
这片种植园已经颇具规模。
在鸣神大社的巫女们指导下,本地的妇女和孩童们开始了有条不紊的田间工作。
不得不说,金鱼草真是提瓦特大陆最省心的作物之一——它们不挑土壤,只要是在有崇神气息的土地上就能茁壮成长;它们不惧虫害,因为虫子会成为他们的养料;它们甚至不怎么需要浇水,靠着空气中的水分就能活得很滋润。
工人们每日的工作简单得令人羡慕:早上浇点水(更多是为了仪式感而不是必要性),下午拿着各种乐器在田间演奏(从三味线到竹笛,从太鼓到铃铛,什么都有),因为金鱼草有个奇妙的特性——音乐会刺激它们生长,让它们长得更肥硕、嚎叫得更响亮。
夜鹭原本对“奏乐”这项工作充满热情。他自信满满地拿起一个铃铛,准备大展身手。
三十秒后,所有金鱼草同时停止了扭动,齐刷刷地用它们那圆鼓鼓的鱼眼睛“盯”着他。
一分钟後,最近的几株金鱼草开始发出尖锐的、类似于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两分钟后,名叫鹿野院长音的巫女姐姐温柔但坚决地拿走了他手里的铃铛,并把他带离了演奏区。
“小夜,”巫女姐姐的声音轻柔得像春风,“你的音乐天赋……很独特。但是金鱼草们似乎不太适应这种风格呢。”
夜鹭不服气:“我敲得不好听吗?”
鹿野苑长音沉默了三秒,选择了一个委婉的说法:“不是不好听,是太有……个性了。金鱼草是比较传统的植物,它们更喜欢舒缓的旋律。”
于是夜鹭由于“音乐细菌过于发达”而被礼貌地拒绝了演奏工作。
巫女姐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将一个精致的鱼竿交到他手里:“小夜就用这个陪金鱼草玩吧。你看,把饵料挂在鱼钩上,在金鱼草上空荡来荡去,它们会跟着扭动,这样也能促进生长哦。”
她说话时眼睛弯成月牙,语气哄小孩似的:“很好玩的,试试看?”
夜鹭看了看鱼竿,又看了看田里那些晃动着红色肉冠的金鱼草,眼睛慢慢亮起来。
还有这种好事?
这哪是惩罚,这分明是新型娱乐项目!时雨这是变相给他放假吧?一定是吧?
于是现在,夜鹭举着鱼竿,让鱼钩上的饵料在金鱼草上空画着圈圈荡来荡去。那些金鱼状的花朵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齐刷刷地跟着饵料扭动身体,左右摇摆,上下点头,场面诡异中透着一丝滑稽。
再加上旁边巫女们弹奏三味线的伴奏,以及金鱼草们跟着音乐节奏发出的“嗷呜~嗷啊~嘎嘎~”的嚎叫……
整个种植园笼罩在一种难以形容的氛围中。
说温馨吧,那些嚎叫实在算不上悦耳;说诡异吧,那些扭动的金鱼草又莫名有种呆萌感;说热闹吧,这组合确实独一无二。
系统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真不觉得这场面有点渗人吗?我是说,这种阴间配乐……”
夜鹭专注地盯着最近的那株金鱼草,看着它努力伸长“脖子”去够鱼饵:“不觉得。”
他甚至觉得有些治愈——看,他永远不会空军。
系统:“……彳亍。”
一人一统交流间,夜鹭玩得不亦乐乎。
他发现不同的金鱼草有不同的性格:有的懒洋洋的,饵料晃到面前才勉强动两下;有的特别积极,饵料还在三米外就开始疯狂摇摆;还有的似乎有脾气,如果饵料晃得太快让它跟不上,它会生气地发出“噗噗”的声音,然后扭过头去不理人。
他正试图用鱼竿引导株金鱼草进行一场比赛,突然——
“哎呀,真是难以想象的场面!”
一个欢快活泼的女声响起,像银铃般清脆,又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
夜鹭转头看去,身后的高坡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子。
对方有着一头长长的、暖色调的浅白色长发,在阳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她戴着一顶华丽的金色镂空大帽子,帽檐宽大,帽顶装饰着洁白的羽毛,帽檐下坠着一枚火红的神之眼,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她穿着典雅而精致的红裙,裙摆长尾剪裁利落,衬得她整个人如同跳跃的火焰一般耀眼夺目。
若是稻妻的和歌诗人见到她,定会写下“明艳如朝霞,炽热似烈火”的句子。
但是夜鹭看的不是她的皮囊——在他的【洞察】视野中,这个人的光芒强烈到几乎要闪瞎他的眼睛。
那是一种纯净的、温暖的白色光芒,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能量强度,像是压缩了一千个太阳在里面,却又被完美地收敛起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耀眼的存在。
男孩奇怪地皱起眉,脱口而出:“你是什么?”
不是“你是谁”,而是“你是什么”——这区别可大了。
“哦?”
对方似乎才注意到他,低头看了看,眼眸一亮。
夜鹭这才发现,她的红色眼睛里有着如同花朵一般精致的纹路。
“小家伙,你很有趣啊!”女子从高坡上轻盈地跳下,穿着高跟鞋都动作优雅、落地无声。
她脚步轻快地走过来,裙摆在空气中划出流畅的弧线。
巫女鹿野苑长音立刻放下三味线,上前几步将夜鹭挡在身后。
她脸上露出温柔的、但带着戒备的笑容:“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您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这处田地位于炉芯不远处的山崖之下,三面环海,位置隐蔽。
为了保护这片重要的种植园,丹羽家在不远处布设了三道哨卡,平日里连只陌生的猫都很难溜进来。
而这位打扮奇异、气质非凡的女子,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突破了重重防护,来到这里的呢?
巫女探究地看了眼对方,在女子尖尖的耳朵上顿了顿——那不像是人类的耳朵,然后礼貌地移开了视线。
“这个吗……”女子点了点下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朝上方指了指,“是从上面跳下来的哦!”
上面?
鹿野苑长音抬头看了看几百米高的悬崖峭壁,又看了看眼前毫发无损、连发型都没乱的女子,心中警铃大作。
人类肯定做不到从这样的高度跳下来还如此轻松惬意。
“我是艾莉丝,一位环游世界的旅者。”
对方这么介绍自己:“前几天在离岛的酒馆听说,踏鞴砂除了那座壮观的锻造炉芯,还出现了一种更有趣的‘食物’——会叫的金鱼草!这么新奇的东西,我当然要来看一看啦~”
面对巫女毫不掩饰的戒备,她毫不在意地梳理了下身侧的长发,动作随意却自带一种优雅:“这金鱼草确实有几分奇妙,但更让我感到有趣的是……”
她俏皮地朝从巫女身后探出头的男孩眨了眨眼睛。
“你。”
“小家伙,你很有天赋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对不对?”
夜鹭完全不在怕的。
他扯了扯巫女的袖子,等鹿野苑长音低头看他时,他慢吞吞地开口,还是那个问题:“你是什么?”
在他的视野里,这个人的光芒还在增强,现在已经亮得像个小太阳了。
而且那光芒的质地很特别,不是元素力的那种流动感,而是更……稳定?更厚重?他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
“我是旅者,也可以称我为魔女哦~”艾莉丝笑起来,她觉得这孩子有趣极了。
跟精神紧绷、如临大敌的巫女不一样,他面对未知的存在时十分放松,甚至带着纯粹的好奇——就像小猫第一次见到会动的毛线球。
“您……”鹿野苑还想开口询问更多,却被夜鹭轻轻扯了扯袖子。
男孩朝艾莉丝招招手,语气自然得像是在招呼熟人:“你跟我走。”
然后又看向巫女,补充道:“不用担心,跟时雨说,我出去玩了。”
鹿野苑长音:“……?”
等等,这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跟一个突然出现的、身份不明的、明显不是普通人的陌生女子走?还要出去玩?
艾莉丝眨眨眼,这么理直气壮安排她的人很少见——通常人们要么敬畏她,要么惧怕她,要么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但这孩子看她就像看一个……有趣的摆件?
不过出于对幼崽的关怀,她爽快地同意了。
“好啊,我们去哪?”魔女小姐兴致勃勃地问,仿佛接下来要进行一场郊游。
夜鹭指了指海岸方向:“去海边。那里人少。”
“好主意~”艾莉丝拍拍手,转头对还在愣神的巫女挥了挥手,“那我们走啦~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家伙的~”
鹿野苑长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已经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种植园。
巫女站在原地呆了几秒,然后提起裙摆,匆匆朝炉芯的方向跑去——得赶紧通知时雨!
走在通往海岸的小路上,艾莉丝心情很好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她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身旁的男孩。
“说起来,小家伙,你竟然不担心我做什么坏事?”
魔女小姐开口,语气轻快,但抛出的内容却是个重磅炸弹,“难道说,你脑袋里的那个东西给了你提醒,告诉你我是安全的?”
系统:“!!!”
什么?!它被发现了?!怎么可能!它的隐藏机制是最高级别的!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任何存在能直接察觉到它的存在才对!
夜鹭如实回答:“你是白色的,没有威胁。”
虽然那光芒亮得快闪瞎他了,但在【洞察】的视野里,颜色的纯度代表意图。
纯粹的白色意味着没有恶意。
“白色的?”艾莉丝若有所思,“有趣的分类法。”
她顿了顿,又饶有兴致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威胁’的?你那个特殊视野,还能看出善恶?”
夜鹭点点头,又摇摇头:“黑色是坏的,灰色是犹豫,红色是愤怒,蓝色是悲伤……白色是干净的。”
“干净……”艾莉丝笑了,“这个说法我喜欢。”
她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什么,转头问道:“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呢——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凭颜色判断?”
夜鹭想了想:“还有,你很强。”
“如果你想做坏事,直接做就好了,不用骗人。”
这个逻辑简单粗暴,但意外地有说服力。
艾莉丝忍不住笑出声来:“哎呀,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她停下脚步,看着男孩那双平静的红色眼睛,终于进入了正题:“那么,轮到我问你一个问题了——你脑袋里的那个‘系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系统:“!!!!!”
它现在不是瑟瑟发抖了,它是想当场死机!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连它的存在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夜鹭倒是很平静:“一直都在。”
“果然如此。”艾莉丝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你不惊讶我知道它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的?”夜鹭问的正是系统最想问的。
艾莉丝怎么能察觉到系统的存在?
“嗯……”
艾莉丝随意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这不稀奇呀。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脆弱一些。世界屏障经常有一些随随便便的东西穿透进来,有的是实体,有的是概念,有的是信息团。”
她掰着手指数:“有的是恶意的入侵者,充满威胁,那种就会被清理掉;有的是无害的漂流物,像你脑子里的那个,隐蔽性强,又没有威胁,所以就无所谓咯,留着也挺有趣的~”
魔女甩甩手,语气轻松:“至于怎么知道……这不是看一眼就能发现的吗?它在你意识里留下的‘印记’,对我来说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呢。”
系统现在连发抖都忘了,它只觉得一股寒意从核心代码里冒出来。
什么叫“看一眼就能发现”?什么叫“像萤火虫一样明显”?它的隐蔽协议可是跨世界级的技术!在这个女人嘴里怎么就成小学生作业了?!
夜鹭理解了:“你很强。”能轻轻松松打好几百个自己那种强。
“你不好奇它是什么?”艾莉丝反而有些意外了。
通常人发现自己脑子里有个异物,不应该紧张害怕吗?这孩子怎么这么淡定?
“不好奇,没有它我早就死了。”夜鹭平静道。
系统:求你别说了!我害怕!
艾莉丝被逗乐了:“那你知不知道,‘系统’也有很多种?有的是帮助型的,有的是任务型的,有的是掠夺型的,有的是观光型的……”
她弯下腰,凑近夜鹭,红色眼眸里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所以,你脑子里的这个系统,是什么类型的?能告诉我吗?”
系统在夜鹭脑子里疯狂刷屏:“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夜鹭被脑子里吵嚷的声音弄得皱了皱眉:“……它炸毛了。”
“噗。”艾莉丝掩唇轻笑,直起身来,“那我就不问啦,保留点分寸感~毕竟每个系统都有自己的规矩嘛。”
她悠闲地继续往前走,裙摆拂过路边的野花:“比起它,我对你更好奇呢,小家伙。”
终于走到了海岸边。
这里有一片平缓的沙滩,海浪温柔地拍打着岸边,海风徐徐,带着咸涩的气息。远处海天一色,几艘渔船点缀在碧蓝的画布上,风景秀丽宜人。
艾莉丝满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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