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雾,轻柔地洒落在山巅小院。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草药和温泉特有的微咸水汽混合的气息,一种沉静的力量包裹着这里。

日子,便在这份疗愈的宁静、书卷的墨香、玄尘子偶尔于廊下点拨世事时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以及霜刃低沉的呼噜、岚影优雅的踱步、黑球满足的哼哼声中,无声地流淌着,如同山谷深处那条永不疲倦的溪涧。

曾经苍白如纸的小脸,如今悄然染上了健康的红晕。

周念安站在药圃边缘,阳光勾勒出他不再嶙峋的轮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没有传来那熟悉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他甚至可以小心地蹲下身。

学着旁边大丫的样子,伸出变得有些肉乎的手指,轻轻触碰一株叶缘带着锯齿的植物。

“大丫姐,这个……是师父说的柴胡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久违的雀跃。

孩子们干瘦的四肢,像吸饱了春雨的嫩枝,正一点点积蓄起力量。

那双曾经盛满死寂和麻木的眼睛,如今映着天光云影。

闪烁着对周遭一切好奇的光芒。

一只振翅的蝴蝶、一片奇特的叶子、玄尘子讲的一个古老故事——的好奇光芒。

那光芒底下,一种懵懂的、怯生生的希望,正悄悄破土。

沈泓盘膝坐在院角的青石上,闭着眼。

他周身的气息似乎比昨日更清透了些。

无形的波动在他呼吸间与山间的灵气无声交融,几颗晶莹的露珠仿佛被无形的手牵引。

缓缓从草叶尖滑落,悬停在他摊开的掌心上方寸许,微微颤动。

稍远处,小石头将两根手指放在嘴里,发出一串清脆又奇特的鸟鸣。

片刻,几只山雀扑棱棱从林间飞出,在他头顶盘旋了两圈。

小石头指向坡下一片挂满红果的灌木丛。

鸟儿们便像得了令的士兵,欢叫着俯冲下去。

不一会儿,又衔着几颗鲜红的浆果飞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石头脚边一块干净的石板上。

药圃里,穗禾正熟练地给一片刚冒头的幼苗浇水。

她动作麻利,眼神专注,对各种草药的习性如数家珍。

玄尘子捋着胡须站在一旁,只偶尔低声提点一两句。

她便立刻心领神会地调整手法,俨然已成了老人身边不可或缺的小小助手。

药香浓郁,生机勃勃。

尤其那几株紫云参。

细长的茎秆顶端抽出紫色的穗状花,在微凉的晨风中,摇曳着纤细的身姿。

院外新开垦的土地上,点点新绿顽强地顶破了深褐色的土壤。

那是秋粟的嫩苗,正舒展着稚嫩的叶片,贪婪地吮吸着阳光。

靠近温泉暖流浸润的那片坡地。

移栽来的棉花苗长得格外精神。

绿油油的叶片间,已经能隐约看到几个毛茸茸、青白色的小棉桃,羞涩地探出了头。

霜刃庞大的身躯像一块温热的岩石,伏在院门口,金色的眼睛半眯着。

时刻警惕着任何不属于此地的气息。

岚影则像一道优雅的银色影子,无声地沿着篱笆踱步巡视。

黑球把自己摊成一张厚厚的黑毛毯。

晒在向阳的岩石上,肚皮圆滚滚的,嘴边还沾着一点金黄的蜂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远处的林子里,金宝金红色的身影快如闪电,在枝桠间荡来荡去。

留下一串细碎而欢快的窸窣声。

厨房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

小蛮牛系着他标志性的小围裙。

正小心地搅动着一锅香气四溢的药膳粥。

还时不时探头看看外面玩耍的弟弟妹妹们,确保一切安好。

这片天地,像一枚精心雕琢的琥珀,包裹着疗愈的宁静与萌发的希望。

让人沉溺其中,几乎忘却了山外的风霜。

然而,这份凝固的美好,被一声凄厉尖锐的鸟鸣骤然撕裂。

几乎是同时。

正在篱笆边优雅踱步的岚影猛地刹住脚步。

银灰色的头颅高高昂起。

锐利的金色瞳孔死死锁定北方天际。

喉咙里滚动着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呜声——

就连颈部的毛发,都已微微竖立。

一道白影,快如闪电,裹挟着北地特有的凛冽寒气,穿透薄雾,直坠院中。

“砰!”沉闷的撞击声。

“啊!”正端着一碗热粥从厨房出来的小蛮牛吓得手一抖。

滚烫的粥差点泼出来。

他顾不上烫,慌忙放下碗,脸色煞白地冲向石桌。

小石头反应最快,小小的身影已经扑到桌边。

口中发出急促而关切的鸟鸣,试图与那坠落的异鸟沟通。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异鸟,体型不大,但眼神锐利如冰,此刻它精疲力竭地落在石桌上,雪白的羽毛沾染着暗红的、已经干涸的血迹,一只脚爪上绑着半截染血的布条——

那布料的颜色和质地,凌战认得,是虎子贴身衣物上的!

她的心猛地沉下去,像坠入了冰窟。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布条——

一股混杂着血腥、硝烟和冰雪的残酷气息扑面而来。

瞬间冲散了山巅所有的暖意与药香。

玄尘子无声地出现在她身侧。

苍老的手指轻轻抚过雪鸟颤抖的翅膀。

目光落在那刺目的血渍上,沟壑纵横的脸上瞬间凝重如铁。

“北疆……凶险。”

他声音低沉,带着洞悉世事的沉重。

“雪鸟染血,百里加急,虎子危矣。”

无需多言。

院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蛮牛看清那染血的布条。

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眼中是巨大的惊骇和担忧。

院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孩子们停下了嬉闹,围拢过来。

周念安的小脸又白了回去,紧紧抓住大丫的衣角。

沈泓从青石上跳下,清澈的眼中映着雪鸟的惨状。

周身纯净的气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紊乱涟漪。

小石头抬起头,小脸紧绷。

急切地对凌战说:“娘!鸟很怕!它从好冷好乱的地方来,虎子哥……有血!很不好!鸟儿的感觉……那边!”

他伸手指向西北方,眼中是确信无疑的焦急。

“我去。”

凌战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她眼中的温柔被淬炼成冰,只剩下迫人的锐利。

玄尘子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包含了太多。

担忧、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孩子们离不得人,根基未稳,此地亦需守护。老道留下。”

他言简意赅,做出了最稳妥的安排。

他留下,山巅便仍是堡垒。

“泓儿跟我走。”凌战的目光转向少年。

沈泓对天地灵气的敏锐感应。

或许在北疆那混乱的战场上,会成为寻找虎子最关键的钥匙。

沈泓用力点头,少年的脸庞绷紧,眼中是超越年龄的坚定。

就在凌战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直焦躁低吼、挡在通往下山路口的岚影,猛地一个箭步冲到凌战身前。

用强健的身体彻底挡住了去路!

它金色的眼眸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坚决。

紧紧锁住凌战,喉咙里发出短促、高亢、近乎命令般的低嚎。

尾巴急促地左右扫动。

前爪甚至不安地刨了一下地面,全身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那姿态无比清晰地传达着一个意念:带我去!我必须去!

凌战看着岚影眼中近乎人类的焦灼与决心。

瞬间了然于心。她不再犹豫,重重点头:

“好!岚影,跟我走!”

简单的行囊迅速打点。

小蛮牛强压下心中的翻涌,动作麻利地冲到厨房。

飞快地包好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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