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他对面一个精瘦的同伴立刻紧张地打断他。
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
目光在凌战她们这桌稍作停留又迅速移开,压得更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隐秘。
“断了才好!断了才清净!你没听‘上面’传的风?那姓霍的小子,就是颗煞星,走到哪儿血光就带到哪儿!这回捅了马蜂窝,惹恼了不该惹的人,怕是……嘿嘿,回不来喽!”
“‘上面’?”驼背商人似乎有些不解,“不是说北狄……”
“北狄?”精瘦商人嗤笑一声。
端起粗陶碗灌了口酒,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市侩的精光。
“北狄算个屁!是‘上头’!真正的上头!有人嫌他碍眼了,碍了大人物的事!不然你以为,他带着的那队精锐,怎么偏偏在那个要命的口子被‘意外’断了后路,成了孤军?那地形图,可是‘上面’亲自给出去的……”
驼背商人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发颤。
“你…你胡说什么!这话也是能乱说的?不要命了!”
“怕什么?天高皇帝远,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管?”
精瘦商人似乎酒意上头,胆子也大了些,但依旧下意识地压着嗓子。
“等着瞧吧,姓霍的这回,插翅难逃!旨意……哼,那叫借刀杀人!懂不懂?”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凌战身边的沈泓,身体猛地一僵。
他手中的粗陶碗“啪”地一声轻磕在桌面上,里面的热汤漾出些许。
他抬起头,清澈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精瘦商人,瞳孔深处仿佛有细微的灵光在剧烈闪烁。
“娘……”
沈泓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紧紧抓住凌战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个人……他身上……有‘味道’!”
凌战心头一凛,面上不动声色,低声问:“什么味道?”
“很……很怪的味道,”沈泓努力形容着他那超越常人的感知。
“像是……极名贵的熏香,像是御制沉水之类,但是……藏在很深的血腥味和……一种很冷很冷的恶意下面……还有……很淡很淡的,和师傅给我们看的京城舆图上,皇宫那片地方……很像的气息!”
他顿了顿,脸绷得紧紧的。
“而且……他说‘旨意’的时候……那股缠绕在他话语里的恶意……像冰冷的毒蛇突然昂起头,特别浓烈刺人!”
精瘦商人身上残留的、属于宫廷深处的熏香!
指向虎子被刻意陷害的“旨意”!
借刀杀人!上头的大人物!
这几个碎片在凌战脑中瞬间炸开。
沈泓的话像一道冰冷的闪电。
瞬间劈开了凌战心中翻涌的迷雾。
宫廷深处的熏香?旨意背后的浓烈恶意?
借刀杀人?
目标直指…但与虎子有关!
“上面”
她修罗战士的灵魂深处,对阴谋和杀意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
这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战场意外或北狄的凶悍,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目标就是她那即将成年的“长子”,虎子?!
也不完全,应该是商人口中那位姓霍的长官。
凌战放在桌下的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一股冰冷的、几乎要撕裂空气的杀意在她周身无声地弥漫开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腾的戾气压下。
化为眼底更深的寒冰。
这才轻轻拍了拍沈泓紧抓着自己衣袖、指节发白的手背...
“别怕,娘知道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盯着他。”
沈泓用力点头。
清澈的眼眸深处,那细微的灵光流转得更快,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牢牢锁定了那个精瘦商人身上散发出的、常人无法察觉的“味道”轨迹。
就在这时,那精瘦商人似乎被驼背同伴的惊惧感染。
也意识到自己酒后失言。
他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慌乱。
猛地灌下碗底残酒,粗鲁地一抹嘴。
“行了行了,酒话当不得真!结账,赶紧走!这破地方晦气!”
两人匆匆丢下几枚铜钱,起身就要离开。
“慢着。”
一个清冷平静的女声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略显嘈杂的客栈大堂。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让那两个商人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凌战缓缓站起身。
她身形高挑,穿着一身便于长途跋涉的深色劲装。
风尘仆仆却掩不住那份骨子里的挺拔与锐利。
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像两把无形的利刃,直直刺向那个精瘦商人。
精瘦商人被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
色厉内荏地梗着脖子:“干、干什么?我们还要赶路!”
“路还长。”
凌战的声音依旧平稳。
“有些话,说清楚再走不迟。关于‘上头’,关于‘旨意’,关于……姓霍的将军。”
“什么上头旨意?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精瘦商人眼神闪烁。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不自觉地按向了腰侧——那里鼓鼓囊囊,显然藏着东西。
驼背商人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摆手。
“误会!误会!我们就是胡说八道的行脚商……”
“胡说八道?”
凌战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
“你身上那股‘沉水龙涎’的味道,混着血腥和阴沟里的腐臭,隔着老远都能闻见。
这可不是普通行脚商能沾上的东西。”
精瘦商人脸色剧变!
沉水龙涎?!
那是宫廷御用、只有最顶级宗室勋贵才能染指的极品熏香!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会闻得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
他惊骇之下,声音都变了调,藏在腰后的手猛地抽出——
赫然是一把闪着幽蓝寒光的淬毒匕首!
狗急跳墙,竟想先下手为强,直刺凌战咽喉!“去死!”
匕首快如毒蛇吐信!
然而,凌战的动作更快!
快得超出了人类肉眼的捕捉极限!
她甚至没有大幅度的闪避。
只是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侧。
那淬毒的锋刃便擦着她的颈侧滑过,带起的劲风撩起她几缕鬓发。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对方持匕的手腕!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
精瘦商人凄厉的惨嚎声刚出口。
凌战手腕一抖,一股磅礴巨力涌出。
竟将他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抡了起来,狠狠砸向旁边厚重的原木柱子!
“砰——哗啦!”
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木屑纷飞,精瘦商人瘫软在地,口鼻溢血,彻底昏死过去。
那把淬毒匕首也脱手飞出,钉在远处的柱子上嗡嗡作响。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客栈里其他食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凶悍搏杀惊呆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驼背商人更是吓得瘫坐在地,□□一片湿热。
凌战看都没看地上的废人。
冰冷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瑟瑟发抖的驼背商人身上。
“说。”一个字,重若千钧。
驼背商人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饶命!女侠饶命!我说!我都说!他…他是京城工部尚书府上一个专门跑北边、传递消息的心腹亲信!这次是奉命...奉了‘那位’的意思!”
“这次是奉命……奉了‘那位’的意思,来北边散播流言,扰乱人心的!说、说霍将军是灾星,惹怒了天威……还说……说北边战事不利,都是因为他刚愎自用,违抗了‘上面的’密旨……”
“让我们把这些话尽量传到边军耳朵里。”
“尤其是……尤其是可能去援救霍将军的那些人耳中……”
他说得断断续续。
凌战脑中瞬间划过一道信息——当朝工部尚书,姜维!
警铃大作!
此人是宫中那位与当年太子冤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牵连的姜老太妃的本家族侄!
那位老太妃,表面上不问世事,清心寡欲。
但凌战和沈厌在追查当年太子冤案时,曾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的线索。
指向这位看似无害的老太妃!
她极有可能就是当年构陷太子的幕后黑手之一。
一直隐藏在重重帘幕之后,用她姜家在朝中的势力编织着无形的网!
姜家!
老太妃!
是他们!是他们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利用北狄这把刀,用一道可能存在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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