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落幕,涂莉张罗着开车带涂夏姐弟俩去镇上,出门时正巧遇见庄奕青。傻小子换了身行头,晚上风凉,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庄奕青站定,轻轻笑问:“出去玩儿吗?”
涂莉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庄奕青一番,心中感叹,也就这张脸和身材替他把审美撑起来了。她笑回:“嗯,镇上有舞狮,我们去凑个热闹。”这句话说完,不等庄奕青回话,她又道:“你呢?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瞎转悠?”
“嗯。”庄奕青嘿嘿地傻笑,天色昏黑,他那一口大白牙倒挺晃眼,“我爸妈出去打麻将了,我自己在家无聊,就……遛弯儿呗。”
涂莉“哦”了一声,垂下眼睛思索两三秒,问他:“会开车吗?”
庄奕青点头:“会,怎么了?”
涂莉闻言立刻把车钥匙抛给他,她双手插兜,懒散地说:“晚上喝了酒开不了车,求你帮忙当个司机,改天请你吃饭。”
她这话一说出口,别说庄奕青懵了,就连在旁边踢石子玩的涂夏也愣了,唰地抬头看涂莉,眼睛瞪得溜圆,无声质问:“你什么时候喝的酒?我怎么不知道。”
庄奕青看见涂夏的反应,敏锐地察觉到她们应该是有其他计划,想了想,笑着调侃说:“你们姐弟三个会开车的又不止你一个,轮的上我吗?”
“行吧。不想开就算了。”涂莉脸上瞬间没了笑脸,她说着就要去庄奕青手上拿车钥匙。庄奕青一听她这是误会了,忙退后一步,把车钥匙揣兜里,窘迫地解释:“没说不想开。”他急忙问涂夏:“这辆车是吗?”
涂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庄奕青说:“上车吧,别等会儿没停车的地方了。”
涂夏抢先一步打开了后排的车门,她坐上去,涂浩也往里迈腿,她脑子一抽毫不犹豫地把亲弟弟推了出去。她态度强硬地说:“你去坐副驾,让咱姐坐后面。”
“哦……”涂浩丧着脸应了一声。
涂浩绕到前面,小声跟涂莉说了两句话,涂莉一脸纳闷地坐在涂夏身边,问她:“怎么了?”
涂夏把手机递过去,只见备忘录上打了一排字:“你没事儿喊他干嘛啊?”
涂莉“嗐”了一声,接着打字:“一起玩儿呗,我刚刚故意的,这小子犟的很,最爱跟你客气,你邀请他他能找一堆理由拒绝,我觉得那样挺不好看的,邻里乡亲的,再说打小一块儿玩儿,都朋友。”
涂夏看完,回给她三个字:“服了你。”
街上一排路灯亮着,途径广场,音乐震天响,台子上站着一二十个穿着玫红翠绿服装的女人,红脸蛋,红嘴唇,妆容实在夸张。
乡下的夜晚除春节外都是宁静的,大约是十多年前,那时的月光如白炽灯般明亮,成片的星星汇成一条银河,人走过,甚至无需照明工具。
涂夏望向天窗,烟花四起,她寻觅许久,只在信号塔旁边看见一颗频闪的星星。儿时的暑假,没有空调,只有不停转的风扇,遇到停电,夜里实在睡不着,涂莉便裹了凉席,领着涂夏几个跑到屋顶上,不管男孩女孩,大家躺在一起,涂夏看的故事书多,她就是那个讲故事的人。
涂莉忽然抬头:“咱们四个都多少年没在一块玩儿了?”
涂夏想了想,说:“十几年了吧。”
“差不多。”庄奕青也说。
这话题涂浩插不上嘴,因为他那时候小,只会跟在哥哥姐姐的屁股后面要吃的。
“也挺可惜的。”涂莉说,“小时候连张照片都没拍,就长大了。”
涂夏说:“现在也能拍啊。”
涂莉说:“我们都是大人了,怎么拍?”
涂夏轻笑:“那就拍大人版的我们呗,等再过十几年,人到中年再看现在,心情不也一样?”错过了就别回头看,有些事是命中注定。
十分钟左右,他们来到镇上,舞狮的队伍就在不远处,观众太多,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只能把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步行过去。
姐妹俩走在前面,庄奕青和涂浩在后面跟着,路边有摆摊卖冰糖葫芦的,涂夏一眼望见,她想要去买,但被涂莉拦住了。
涂莉说:“你想吃我回去给你做,这里的别买,不干净。”
“不干净吗?可我看很多人都买呢。”
“他们傻呗。”涂莉悄声说,“老头儿老太太的摊子,干净的没多少,他们节俭惯了,压根不舍得丢东西,那些烂的发霉的水果也给你用,有些甚至没卖完第二天再裹一遍糖,专坑你们这种人傻钱多的。”
涂夏皱了皱眉:“他们就不怕顾客来找吗?”
涂莉说:“找什么?他们骑个小车走家串巷的,你想找也找不到。”
涂夏“啧”了一声:“怎么到处都是无良商家。”
“买的不如卖的精。”
绕了一圈,找到个空位,但是视野不佳,只能看见穿着红色表演服的敲鼓人的背影。人群熙熙攘攘,时不时听到几声争执,最里面一圈是撒了欢的小孩,有提花灯的,有棉花糖糊了一脸的,也有兴奋的跃跃欲试的。
因为汇集的人实在太多,镇上派出所的民警守在旁边维持秩序,鱼龙混杂,少不了手脚不干净的,他们在这里,也能起到震慑作用。
涂莉不甘心只看到个影儿,带着涂夏又绕了许久,她看见有个小孩闹觉,在父亲怀里像个泥鳅一样挣扎。停下脚步,静待时机。
小孩眼瞅着要哭,当爹的又没什么耐心,跟身旁的女人抱怨了几句,女人瞪着男人,夫妻俩拌着嘴走了。
“过来。”涂莉见缝插针,把涂夏拽了过来。
涂夏回头不见那两个人,涂莉说:“别管他们,丢不了。”
庄奕青和涂浩的个子都不低,在这个男人普遍一米七开头的地方,他们哥俩儿简直是鹤立鸡群。
庄奕青看着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涂浩,说:“附近有服装店,要不要去买件厚外套。”
“不用,我不冷。”涂浩浑身上下就嘴硬,
“你穿这么薄别冻感冒了,乡下没暖气,病了难好。”庄奕青边说边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给他,“穿着吧,别跟我客气。”
涂浩还回去,说:“不用,我一不是小姑娘,二不是三岁小孩儿,哪那么娇气。”
庄奕青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再客气,人教人教不会,事儿教人一次就会,他重新把外套穿上,拉链一拉,口袋一抄,笑容灿烂。
涂浩一脸憋尿的表情,他跺着脚没话找话:“听我爸说你是当兵的?”
“嗯。”庄奕青问,“感兴趣?”
“有点儿。”涂浩话锋一转,“但我估计过不了体检,我扁平足。”
庄奕青笑了笑:“是有点遗憾。”
两个人谁也不是自来熟,尬聊几句就都闭嘴了,涂浩扭头乱瞟,到处寻找涂夏的身影,摸到白天塞口袋里的花生瓜子,大方地分给庄奕青。庄奕青愣了两秒,跟他说一声:“谢谢,不用了。”
涂浩说了句“行吧”,又放回口袋。
锣鼓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大约到晚上十点,人潮渐渐褪去,刺骨的寒风吹过,涂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扭头望向涂莉,说:“快散场了,咱们回家吧。”
涂莉掏出手机看了眼:“呀,时间过这么快。”
找到那哥俩儿,一起往回走,涂莉想着过年没事儿,正好四个人不如凑一桌麻将,等到了超市门口,见还营业,便说道:“庄奕青,你回去有安排吗?”
“没有。”
“那一起搓麻将呗。”涂莉说,“放心,不玩钱的,谁输了往谁脸上贴白条。”
庄奕青说:“太晚了,别影响到我伯他们休息。”
涂莉说:“不会,他们经常刷短视频刷到后半夜,比年轻人还能熬,就这么说定了。”她把目光投向涂夏,“走,去超市买点零食饮料,姐姐请客。”
“你卧室一柜子呢,还买啊?”
“我在家待好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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