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奉楚嬛毕摩之命,带三千姚月族来到东山,本以为日后还能再会,不想竟天人永隔。毕摩不眠不休,写下这卷《玄金策》,不久后撒手人寰,她叫我务必交予有缘人手中,如今,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楚诺朝琉璃馆行拜礼,口中念着听不懂的话,说到最后泪流满面。常玄上前跪在她身旁,将长戟摆在身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母亲,孩儿来看你了。”
玉雪倾站在二人身后,手持玄翼惊生剑,躬身行揖礼。
壁画上,神秘的仪式从未停下,十二傩神从四面八方来,汇集圣坛,点神火,驱邪祟。罗凛看着,不自觉入了迷,顺着十二傩神所指方向,朝西看去。
那是一张纯白面具,黑齿红唇小细眉,笑眼弯弯,模样俏皮诡异。在其身后还跟着十一个“白脸”,形态各异,有的掩面偷笑、有的故作端庄。
在这场仪式中,一个手持巨斧,披毛戴角的傩神率先出战,她是甲作。罗凛歪了歪头,看向甲作的扮演者,那人身前有两根长辫,辫尾各栓四颗狼牙,在北疆这是尊贵的象征。
“罗凛?”
罗凛闻声回头。
千里撼问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这个面具漂亮。”罗凛指了指甲作面具道。
“你喜欢的话可以送你。”楚诺按动机关,顷刻之间,一排是个面具整齐弹出。
千里撼好奇的盯着看,将面具与墙上画一一对应,最后指着露出獠牙的面具问道,“这个是?”
“这是错断,情机化身。”
“错断?壁画上那个模糊不清的就是它吧。”
“是,”楚诺看向壁画,被绘于顶上的错断已然斑驳,唯有手中羽箭清晰,她拿起傩面在千里撼脸上比了比道,“你带着很合适,送你了。”
“这就送我了?”千里撼拿着面具,有些不可思议。
“哈哈哈,只要有图样就能再做。只是如今,已经没有几个巫能戴上傩面祭祀,别说凑十二个,就连下次祭祀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了。”楚诺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我生了三个儿子,巫血传不下去,”她拿起一张傩面感慨,“或许毕摩说的对。神,会离人越来越远。就像太阳和月亮,光芒刹那交汇,真身永不相见。”
楚诺沉沉叹了口气,“东山寨属于楚嬛,只不过由我代为看管了十几年,在这些年里我时时操练,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杀回皇城。陈戟这个没用的东西,不仅没照顾好楚嬛,就连陈氏也保不住,或许我当年就不该走的。”
“好在今日能与你相逢,”楚诺握住陈长行肩膀,语重心长,“长行,你是楚嬛的孩子,是毕摩的后人,身上流的是姚月族的血。我作为楚嬛毕摩的部下,现在把姚月族还给你。”
一张鸟状面具突然出现在楚诺掌心,陈长行见此躬身,行姚月族礼节,双手平摊,恭敬接面。那张面具极其精致,颜色绚烂,花纹多变,与墓门上头的羽人纹样类似。
楚诺亲手为其带上面具,欣慰的笑了,后退半步行姚月敬礼,以姚月族独有的楚语念道:“顺天应时,焚香御礼,闻敬神意。遥遥千里红月,漫漫三万赤血,羽歌狂,酒泪殇,神鹿引归乡。祈求神灵,降福楚长行,承巫血,悦生灵!”
话音一落,金鼎重新燃起火焰,这条熄灭许久的血脉再次相连,扫清尘土,认祖归宗。
千里撼尚有公务在身不能耽误,临走前楚诺握着楚长行的手一再嘱咐,若非要守护山寨她定会随之下山。
楚望姝趴在门边依依不舍的望着玉雪倾的背影,眼中带泪,楚裘姝见此拍了拍他的肩膀,头抵在门框,难免惆怅。
楚诺命楚祈姝送她们下山,一行人夜里出发。
马背上,楚祈姝时不时朝千里撼投过视线,试探着。
“有屁就放。”千里撼目视前方道。
“你还在生气吗?”
“哼,楚诺光明磊落一辈子,生了你算是个污点。”
楚祈姝自知理亏,摇头道:“我是母亲捡来的孩子,不算姚月族人,但母亲还是养育我长大至今。弟弟们有姚月血脉,所以多少有些巫的能力,唯我一无是处。”
“……不是亲生的就合理了。”千里撼扫了眼楚祈姝,他和东山随处可见的茅草一般脆弱,随风飘摇,不知归处。
楚祈姝:“那时我藏在富户宅旁其实是真中了陷阱,那富户消息灵通,提前布置了陷阱。好在遇到了你,否则我怕是会被烧死,你也知道,我的武功一塌糊涂。”
“可别,”千里撼冷嘲热讽,“你武功差但你心机高啊,你中了陷阱但你还能骗我啊,你差点被烧死但你最后却把我捉住了啊。呵呵,骗我说你是被哪个山大王抢去做相公,不得已跑出来又中了猎户陷阱,我怎么就信了你这漏洞百出的谎呢!真是怪我了,千里撼啊千里撼,你真蠢!你真善!你真该死啊!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么个二流货色手里了,傻呵呵的给人救下来,结果下一刻就被人提刀架脖子,我的天!”
楚祈姝被骂的脸都红了,连连作揖,“千里姑娘我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骗人了,求您消消气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你说什么?”
千里撼手放耳边佯装听不清的模样道,“你说叫狗改了吃屎?哎呦呦可别可别,那是人家的人生大事儿,我可管不着!你没错,我的错!是我不该起善念,我回去就把祠堂的菩萨全砸了供阎王!”
楚祈姝实在没招了,环顾四周企图求人说情,玉雪倾正在二人身后,他刚开口便吃了玉雪倾一记眼刀,顿时熄了火儿。
没办法,谁叫他用同样的办法也骗了玉雪倾呢。
“两位姑娘,实在抱歉,我没什么能耐才会出此下策。我不比三弟脑子快,不比二弟武功高,身无长技,一事无成,唯有一张好皮能骗人。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楚祈姝跳下马拦住几人,弓腰作揖行魏人礼道,“在下不求几位原谅,唯愿姑娘消气就好。”
楚祈姝腰背弓成一座小山,几乎以面贴腿,他站在马下比所有人都矮了一截,影子更是狭窄,孤立无援。
千里撼同玉雪倾对视一眼,“赶紧上马吧,别耽误我的时间。”
楚祈姝读懂她语气中的松懈,神色一缓,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她们还是姚月族的朋友。楚祈姝低眉浅笑,望向远方,姚月族是他的恩人,他会用尽一切报答姚月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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