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转头上了驾撵,俞书礼闷头追了上去,车驾朝宫门方向驶去。
魏延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和他同乘一辆马车,却还是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反而别开了眼,权当他不存在一样。
俞书礼有些受不了地坐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魏延……你别这样小心眼,陈黎这人瞧着不靠谱,心眼不坏的。”
魏延挪到对面,然后掀开了车帘,看着外面清早的百姓人来人往。
俞书礼脾气暴躁,见魏延不搭理自己,也懒得伺候了,对着外面就喊道:“停车,小爷要下去。”
外面的车夫为难道:“小将军,如今行至半程,另一辆车驾已经回去了。”
“给我牵匹马来就成,不拘什么马。”
魏延这才像是有了反应一般,拽住了俞书礼的手腕。
“季安。”他突然开口,像是沉思了许久,又组织了许久的语言:“你是不是,其实并不喜欢男子?也……并不喜欢我?”
俞书礼皱眉,语气依旧不算好:“你问这个作甚?你不是不理我吗?管我喜欢谁?”
“嗯。”魏延认真看了他一眼,手指情不自禁伸出来,从俞书礼的脸颊上划过。
俞书礼眼疾手快地避开。
魏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容苦涩:“季安,在你眼里,其实我和陈黎,没什么区别吧?”可以开玩笑,可以插科打诨,言语冲撞什么也不算要紧。
这种单纯的兄弟情,可以同床共枕,不拒绝肢体接触,也是因为,压根没有把对方当做会有情感进攻性的爱慕者。
“从头到尾,季安,你把我当什么?陪你玩过家家的哥们儿?”魏延残忍一笑:“可我不是。”
“在你眼里,我一定十分可笑,陈黎与你分明还未来得及有什么来往,可我却如此计较。你一定觉得我就是个变态,喜欢男人不说,占有欲还强的要命。”他手上用了力道,将俞书礼扯了过来,直接按在了自己怀里,手臂死死攀住他,拿下腰顶他:“我想睡你,我对你,根本不是普通的兄弟情,你明白吗?我吃醋,也是真的吃醋,不是同你玩笑打闹。”
被人强硬的禁锢,背后的躯体坚硬滚烫,又被灌输了一通真挚却偏执的告白,俞书礼虽有感动,却也有恐慌和害怕。
他丝毫开心不起来,用力挣脱出来,瞪向魏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本来不是好好的么?就为一个陈黎?
什么要睡他的浑话都来了。
二皇子当年的话果然没错。
魏延此人,当真疯起来就厉害的要命。
“我是个疯子,你怕我吗?”魏延被骂一声,便觉得气血上涌,神智开始不清。
他将挣脱的俞书礼再次扯了回来,凶狠地啃上了他的脖子,然后潮湿的唇舌一路往上,伴随着尖利的虎齿,即将贴上俞书礼的嘴唇。
舒痒的呼吸蹭到了俞书礼的下巴上,他却又慢条斯理地啃了上去:“知道什么是喜欢么?我教教你。”
俞书礼被他的牙齿磨得疼,他“嘶”了一声,忍无可忍把人推开,被冒犯后的眼中冒着怒火。
魏延被推的撞在车架上,闷头笑:“你怕我了?”
“你怕我也应当。我见你同别人说话都醋,我不想见你关心别人,我讨厌你照顾体贴他人,我担心你把他照顾成下一个我。这样的我,你嫌弃和害怕也是对的。从头到尾,你不过是把我当兄弟,这才可怜我,对吗?可是俞书礼,我不要你可怜我。”
被这样理解,俞书礼自然生气:“你他爹的到底在胡说什么?”一巴掌就这样甩在了魏延的脸上。
他待陈黎和魏延怎么可能没有区别?!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那陈黎说到底也就是家财上吸引到了自己,他念及西北贫寒,这才想借势合作,就当结个善缘罢了。
俞书礼努力回想自己同陈黎的交流,细想也觉得从头到尾都没有几句出格的话,怎么就把魏延逼成了这样。
魏延被俞书礼结实的一掌,推在车架横栏上,背部撞出一声闷响。但他一声不吭。
“魏延,你若是没有人话要同我说,我就下去了。婚约的事情……你既然觉得我是可怜你,又不想要我可怜,那也就此作罢吧。”
魏延这才瞳孔一震,喉头苦痛地震动起来,“我不作罢!我不同意!”他手忙脚乱去拉俞书礼,将人扯住,垂眸又想去亲他。
急不可耐的呼吸停留在了俞书礼的喉结之上。他不敢亲吻俞书礼的嘴,便只能在那处舔舐撕咬。
眸中暗色汹涌的男人双睫微微颤抖,一只手去扯自己的腰带,一只手往俞书礼的下摆伸,眉眼间俱是讨好求欢的意味。
贪婪的沉重的呼吸听着颇具进攻性,却掩饰不住他慌不择路又胆怯的内心。
俞书礼不再留情,见他如此行径,脸色铁青:“魏延,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想霸王硬上弓?”他从魏延怀里挣了出来。
魏延恬不知耻再次凑过来,那双湿润的眼睛濒临疯狂却仍旧充满情意地冲人眨了眨。“我把我自己给你好不好?季安,你别气……”
竟然甚至想要色、诱自己,俞书礼怒不可遏,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同时拧过他的脸,警告道:“魏延,别再对我动手动脚。你我闹掰不好看,就这样吧。”
魏延双臂倏地僵硬地顿了下来,松开了人,沉默许久。
魏延是怕闹掰的。
曾经三年的形同陌路已经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了,所以闹掰这个词仿佛是他的死穴一般,触碰不得。
于是他终于放弃抵抗,侧过头,回到角落,像是失去了魂魄般应了声:“好。”
俞书礼理了理衣袍,直接跳出了马车。
外面传来马车夫一阵惊呼,随即是仓促的停车和询问俞书礼有没有受伤的声音。
俞书礼道了歉,又心不在焉应答了几句。
车夫是魏延的人,听到自家大人同小将军吵架,自然也是希望两个人和好的,于是又问马车里头的魏延:“大人,马匹还要寻吗?”
最好是大人出声劝劝小将军呀,彼此给个台阶这事儿不就过去了么。
但是等车夫牵了马过来,魏延都并不作声。
俞书礼一个跃起上马,甩开鞭子就走。
到了宫门口,俞书礼下了马,沿途走进去。
而魏延的车架是经过陛下允许,可以一路进到皇宫里头的。
于是两人难免又在金銮殿前相遇。
马车笃笃悠悠地过来,终于停下车,车夫在外面叫了几句,魏延都没有应声,自然也就不下来。
俞书礼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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