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穿藕荷色襦裙的妇人,从人群里跌跌撞撞挤出来。

眼看就要往尸首上扑,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老爷!我的老爷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走了呀!”

衙役们早有防备,两人往前一站,稳稳将她拦在圈外。

柳敬常眉峰蹙起,缓步上前,刻意压柔了语气:“这位娘子,还请节哀。您是徐老爷的家眷?”

妇人被衙役半扶半架着,嘴唇抖得不成样子,话也说得断断续续:“我……我是老爷的妾室柳氏。

这……这真是我家老爷啊!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说着又要往前挣,被衙役轻轻按住。

柳氏挣不过,瘫坐在地上哭,嘴里断断续续念叨着“老爷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柳敬常耐着性子等她哭声稍歇,又追问:“您怎么会在此处?徐老爷来玉壶春,您事先知道?”

一提这个,柳氏的哭声又高了几分:“本来是要跟老爷一道来的!

老爷一早就跟我说要跟陈管家来玉壶春见客,还特意让我早点梳妆呢!

可……可我梳妆时还是多耽搁了会儿,老爷就嫌我慢,说不等我了,自己先过来了。

我想着赶紧收拾完追过来,谁知道……谁知道刚到街口就听见这边吵,跑过来一看,就……就看见老爷他……”

话没说完,又扯着嗓子嚎啕起来。

裴知微站在一旁,瞧着柳氏哭得伤心,眼里却没半分慌乱,寻常妾室见主君惨死,可不会是这般模样?

可她转念一想,或许柳氏的性情本就如此,便没再多钻研。

目光又落回三楼观景台,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方才查看的绳索切口,还有观景台地面被擦拭的痕迹。

她轻轻拉了一下萧云湛腰侧的衣衫,萧云湛看也没看,身子便向她的方向倾斜。

“我猜凶徒是故意利用谢世子和张骁的冲突。

那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钉在他们俩身上,没人会留意观景台这边。

他趁乱割断绳子,再用布擦掉脚印,混进看热闹的人群里。

若是早早就留下擦痕,观景台人来人往,早该被踩没了。

只不过我怀疑,他也算错了绳索断裂的时辰,若是再晚些断,那些擦痕恐怕也会被掩盖。”

萧云湛方才也在琢磨这层。

转头看向谢霁,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你到底为何跟张骁起冲突?仔细说说。”

谢霁现在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恨自己没多长几只耳朵几双眼。

自然也听到裴知微的推测,一想到自己竟被凶徒当枪使,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今儿刚到玉壶春,伙计引着我去三楼雅间。

路过张骁那间时,他雅间门没关,我瞧见他正拽着个歌姬,嘴里还说些不干不净的浑话。

我本来也没打算多管闲事。

可我的雅间就在他隔壁,刚坐下没一会儿,那歌姬就慌慌张张撞开我雅间的门跑进来。

衣裳都被扯得破破烂烂的,哭的那叫一个可怜。

抓着我的袖子就求救。

说自己是卖艺不卖身,求我救她。”

他一脸的鄙夷:“那歌姬都求到我跟前了,再说我本就瞧着张骁那狂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嘴脸不顺眼。

我就拦了几句,没成想他直接让手下动手,还放狠话要废了我。

后来的事你们也看见了。

谁能想到,我这管次闲事,倒给那凶徒帮了忙!”

谢霁越说越气,攥着拳头虚空锤了两下,咬牙道:“别让我找着那孙子!不然我定要他好看!”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捧着本册子快步走到柳敬常跟前:“大人,死伤人数清点清楚了。

轻伤三个,都是些皮外伤。

重伤五个,里头一个被木柱砸中了头,到现在还没醒,医馆的人说虽没性命之忧,可能不能好全,还得看醒了之后的情况。

另外两个被砸中了腰,医馆的人说往后怕是站不起来了。

死者两个,就是徐老爷和他的管家陈恭。

这是除了那没醒的重伤者之外,其他人的名册、住处,还有他们说的事发前后的情形。”

柳敬常还没开口吩咐,另一边的韩仵作已经收拾好验尸箱走过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依旧沉稳:“柳大人,初步验过了。

徐丰衍颅骨陷进去三寸多,是圆弧形,该是头顶的玉冠被坍塌的木柱砸中所致。

管家陈恭是颅后陷进去,也是圆弧形,该是直接被木柱砸中。

俩人都是被重物砸中头部,当场气绝,眼下没发现其他可疑之处。

详细的验尸结果,得把尸首带回衙门细验,到时候我再把验尸格目呈给大人。”

柳敬常“嗯”了一声,围观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衙役们抬着尸首,有条不紊地往衙门去。

一辆乌木马车自对面驶来,与衙役们擦身而过。

一个穿深蓝色锦袍的老者从车上下来。

此人头发虽已花白,瞧着像是已花甲之年,脊背却挺得笔直,步伐稳健,一双眼睛透着股精明锐利。

“陆方回?”柳敬常愣了一下,连忙迎了迎,有些意外,“陆老爷,您怎么来了?”

陆方回是扬都陆家的家主,玉壶春正是陆家的产业。

陆家在扬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族,陆方回去年年末刚刚过了60大寿,大宴四方。

平日里深居简出,只在府里坐镇,极少过问外头的事。

此刻他突然出现,显然是得了玉壶春出事的消息。

陆方回先对着柳敬常拱了拱手,目光扫过萧云湛、裴凛一行人,最后落在地上的断木和血迹上。

“柳大人,老朽听下人来报,说玉壶春外的彩架塌了。

砸伤了人,还出了人命,就赶过来看看。

我听下人说,死者是徐老爷和陈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为之。”柳敬常压低声音,把“彩架主绳被利器割断”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眼下还在查。

陆老爷,陆家在扬都根基深,玉壶春又是您家的产业,最近有没有人跟陆家结过仇?

或是说,有没有人想对玉壶春不利?”

陆方回沉吟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转得飞快。

片刻后才开口:“陆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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