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德·尚博尔在没有回到尚博尔家族前,曾一直在白淞镇附近生活。
于是,那维莱特与塞德娜再一次拜访白淞镇。
塞德娜不解道:“那维莱特大人,其实下地调查,可以吩咐其他调查长官,您亲自调查,又得像以前一样喊别的审判官主持审判,这本来就不是您的工作。”
塞德娜心里还有一层原因,预言危机到来时,有很多镇民被溶解成水,他们对水神成见很大,这份成见让那维莱特夹在白淞镇和水神之间,左右为难。
塞德娜不愿美露莘的引导者陷入这样的困境,自然不希望那维莱特来到白淞镇。
那维莱特对此并未多言,只说:“皮埃尔曾经的住所就在前面。”
海水携带浪声冲向岸边,在一架废弃的木船边上炸出朵朵白色浪花。
木船是中等型船身,经过改装后,船身形成一个木房子结构,可以遮风挡雨,完全可以作为一个人的庇护所。
塞德娜走近船身,伸头瞧里看了看,有发霉的破烂被子、各种缺角的瓶瓶罐罐、两个由船板做成的木板凳……
皮埃尔之前就是在这里生活?生活状况竟如此艰苦。
这种在水边任由风吹雨打的木船,在无人照理后,木板腐蚀严重,轻轻一摸就会掉一地木屑,处处充斥着潮湿腐烂的味道。生活在这里,没有人会高兴得起来。
塞德娜还想看更仔细,直接跨进船体。
嘎吱一声,塞德娜竖起耳朵抬头,高处的木板摇摇欲坠,在塞德娜还没反应过来时,潮湿腐朽的木板从中间断开,靠外的一部分木板轰然坠落。
惊呼声还没从塞德娜嗓子眼里蹦出来,在离头不到两尺的距离,一支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接住木板。
那维莱特颔首不语,轻轻放下木板,眼神温和地对塞德娜说:
“塞德娜,请不要鲁莽行事,无论这个案子多么重要,我更愿你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塞德娜低下头,声音弱弱道:“我记住了,谢谢您。”
那维莱特打量四周,视线很快锁定在数量不少的瓶瓶罐罐上。
皮埃尔回家族前的住所称得上家徒四壁,东西少的可怜,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瓷瓶瓷罐?
那维莱特拿起一个瓷罐观察。
瓷罐的做工并不精细,表面的釉色暗淡无光,隔着手套摸上去还有些扎手,完全感受不到瓷器应有的温润质感,更像是入门者用来练手的稚嫩产物。
那维莱特手指摩挲瓷罐,瞳孔闪过疑惑——这些瓷器不太对劲,比起船体的其他地方布满尘土和霉渍,瓷器上没有多少灰尘,明显有人清理过它们。
日光透过破开的船板,在那维莱特严肃俊美的脸上洒下优雅的阴影。
这时,规律的浪声中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那维莱特眼眸微微闪动,塞德娜显然也听到动静,头朝向船外张望。
“你们是?”一名人类女性,约莫二十多岁,右手捏着几个瓷瓶,一脸懵懂。
当她看见塞德娜时,独属于美露莘的样貌,似乎帮她在脑海中找到了对应的身份信息。
“你是美露莘,旁边这位?”
身着深海之蓝服饰的矜贵男人,全枫丹也就只有那位了。
“您是最高审判官大人!”
那维莱特的目光快速从女子手中的瓷瓶扫过,而后轻轻点头,平静地问:“请问你是?”
女子连忙解释:“我是附近瓷器店的老板,名叫莫瑰。这里曾是我……丈夫临时的住所,我今天来是想将这里打扫一下。”
莫瑰说这话时不太自信,神情躲闪。
那维莱特一眼看出其中必有隐情。
他的神情温和又令人无法拒绝,直截了当说:“据我所知,这里曾是尚博尔家族前家主——皮埃尔·德·尚博尔的临时住所,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他尚未娶妻。莫瑰女士,你能解释一下吗?”
“我……”莫瑰欲言又止,她直视那维莱特的眼睛,几秒钟后,她败下阵来,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想通了一般,开口道,“最高审判官大人,实不相瞒,我与皮埃尔在亲密关系上确实缺少一道公开的程序。”
她垂下眼帘,一种名为痛苦的情绪覆上她的脸:“因为在我收到爱人的婚书后,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因病离世了。”
莫瑰握紧手心,手上的瓷器抵抗不住伤心的力量,啪的一声开裂,碎成好几块。锋利的边缘割伤莫瑰的手指,鲜红的血珠滴落进潮湿的木板,腐湿的味道中夹杂血腥味。
莫瑰愣愣看着冒血的手指,嘴唇嗫嚅,泪水夺眶而出,不顾一切地蹲下,将脸颊埋进双腿与双臂之中,放肆地哭泣,嘴里喃喃道:
“那个家伙,明明说好的!明明说好我们一起走过余生,结果他这么不守信用!”
那维莱特静静看着,不打扰也不安慰。他曾多次直面人类脆弱的一面,深知此时应让这位女子好好发泄情绪。
塞德娜生性柔软,敏锐的感官能让她捕捉到哭声中撕心裂肺。她忍不住上前,安慰哭泣的莫瑰。
在她刚要踏出第一步时,那维莱特轻轻按住她,无言地摇摇头。
莫瑰哭了许久,眼睛似乎都哭肿了。她尴尬地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让你们见到我丢脸的一面。”
塞德娜赶忙安慰:“没事的,每个人都会有伤心的时候,哭一哭才好,不会压在心里,让身体变得不健康。”
莫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对塞德娜说:“谢谢你,心善的美露莘小姐。”
沉默半晌的那维莱特终于开口:“莫瑰女士,你相信你的爱人是因病去世吗?”
“我不相信,而且这不可能。”
莫瑰的回答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那维莱特:“莫瑰女士,你似乎有证实你想法的决定性证据。”
莫瑰莞尔一笑:“请原谅我刚见面时的谎言,那是一种试探,从您的问题中,我知道了最高审判官大人登临到访,绝不是来此处旅游。枫丹最近的事情,我也听过不少,不然今天也不会特地来伤心地。”
莫瑰的情绪变得激动:“我再也不想忍着恨意,对别人说我的爱人是因病逝世,他明明是死于背叛!”
那维莱特与塞德娜对视一眼,心里同时蹦出一句话:证据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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