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怎么可能回去。
她深入京城,多方打探,关于赵长宁的切实消息却如石沉大海。
近日虽打通了将脂粉送入宫中的门路,却依旧未能锁定赵长宁的踪迹。只是那些在达官显贵后宅夫人小姐们流传的零星碎语,隐约指向长宁公主的胞兄。当朝太子,近日频频出入一隐秘宅邸。
听闻这宅邸属于一神秘谋士,藏于幕后,从不露面。力主重振大周日渐衰颓的国威。
温萝芙心中虽有疑虑,只是苦无实证。
循着蛛丝马迹,她最终停驻在这座毫不起眼的府邸门外。
天地苍茫,雪落无声,带来丝丝寒意。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探出头来,手里提着一盏小巧玲珑的灯盏。
“你要做什么?找主人吗?”小女孩稚气的声音响起,“她出远门啦,要好——久才回来呢!”
温萝芙道:“是么,多谢相告。”
她看着小女孩被寒风吹得微红的小脸,“雪太大了,快进去吧,别冻着了。这灯真漂亮。”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嗯!这灯是我主人送我的,主人待我可好啦!”
说完,她又看了温萝芙一眼,才缩回头,小心地关上了侧门。
那一点橘黄的温暖光晕,彻底消失在门后。
温萝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转身决绝地没入风雪之中。
证据虽指向这里,但终究不是赵长宁本人现身。
她不能打草惊蛇。
因此,她早已雇佣了人手,暗中盯紧这座可疑的宅邸。
那日她的拜访,想必已引起宅中人的警觉。
果然,很快她便察觉有人在暗中联络周玉书。
周玉书是她亲手救下,有任何风吹草动,又如何能瞒过她的眼睛?不速之客的拜访,“素月坊”的名字……以赵长宁的谨慎多疑,怎会不疑神疑鬼,猜测是那个曾被送去替嫁的易容师,寻仇归来?
这正合她意,可借此引蛇出洞。
“庄九黎,”温萝芙叹了口气,“就算我跟你回去,一切也不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顿了顿,忆起他承认情蛊无解。
人死如灯灭,但情蛊这种间歇发作、依赖宿主存活的蛊毒,怎么可能真的无解?
温萝芙想起了曾看过的某个苗疆怪谈,讲述了一男子对女子私定终身,种下情蛊,男子却在最后背叛。后来寨中阿婆指点女子手刃了情郎,用情人的心头血浇灭了蛊虫。
也许其中一方彻底死去可以解除,但亦并无考证。
温萝芙抬眼时撞上庄九黎似笑非笑的目光,莫名感觉像被如同毒蛇缠绕上了脖颈。
庄九黎道:“可惜,这情蛊早已与你我的性命同燃共烬。”
“我若身死,你必心脉寸断,随我同赴黄泉。”他凑近她,亲吻上她的一缕发梢,“我们注定要纠缠到死,骨血相融,魂魄相依。”
“你逃不掉的,无论生死。”
语气里浓烈的爱与偏执扑面而来。温萝芙呼吸一窒,决定先稳住他。
她道:“去南诏成婚……兹事体大。你既已在此,不如暂时就在这京城帮我?”
“助你?”庄九黎嗤笑一声,“助你养那个赝品?”
他拇指碾过她柔软的唇瓣:"他碰过这里吗?嗯?"
“周玉书?”温萝芙在他强势的禁锢中扬起下巴,扯出一个略带讥诮的笑容,“他……”
一提到这个,她就来气。
她当初救下周玉书,不仅是因为他与庄九黎长得像,更是因为他是个极好的诱饵。
加之他确有几分学识,若能入仕,或许能成为助力。
然而这一切,在温萝芙发现他接下了那张秘密联络的纸条时,就已宣告终结。
他虽未去赴约,却也没有销毁那张纸条。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恰好印证了温萝芙选择他作为诱饵的判断。
庄九黎的突然出现,反倒为她的计划添了一把火。
一是添乱的火,二是,或许能借此引蛇出洞。
她话未说完,远处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骚动。
长街尽头,一队报子策马而来,为首的差役沿途扯着嗓子高喊:
“捷报——贵府老爷周讳玉书,蒙钦点乙未科二甲第一名,赐进士出身,金殿传胪——”
呼声席卷整个街坊。临街的窗户纷纷推开,百姓们探头张望。
按例,报子会先往进士本宅报喜,再游街宣告。此刻这般动静,显是周玉书暂居的客栈就在附近。
殿试放榜该在三月朔日,如今窗外的残雪犹存。
是了,今岁春寒,礼部特意将杏榜推迟了半月。
温萝芙想,正如她所料。
……
公主府,幽深的内殿。
周玉书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他不久前还在狂喜与失落的交织中煎熬。狂喜于寒窗苦读终得回报,失落于这份荣耀无法立刻换来温九娘的青眼,反被她身边那个神秘男人狠狠羞辱。就在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下榻的客栈时,几个暗卫直接将他请到了这座森严的府邸。
不用说,此等规制,必是皇家贵人。周玉书强压惊惧,暗地里环顾四周。
纱帘之后,隐约可见一个窈窕雍容的身影。
“起来吧,周传胪。”帘后的声音放得柔和,那无形的威压却让周玉书刚抬起的膝盖又软了下去,几乎再次匍匐在地。“金殿唱名,当真是可喜可贺。”
周玉书额头贴着地面,等待她的下一句话。帘后人话锋一转,终于切入真题。
“听闻你与素月坊的温掌柜,交情匪浅?”
周玉书浑身一颤,急声道:“回禀贵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只是把我当做另一个人的替代罢了。”
他急于撇清,话到末尾,不自觉地泄出一丝怨恨。
“是吗?”帘后人轻笑,“说起替身,本宫倒是想起一个故事。”
周玉书大气不敢出,只能屏息以待。
“从前有位公主。”她声音悠远,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她自认才智谋略不输须眉,胸怀经纬,不甘雌伏于深宫。可惜天不遂人愿,她终究是棋差一着,败了。”
“败者,自然要付出代价。”那声音转冷,“她被当做弃子,要被送去那瘴疠横行的南诏和亲。”
“你说,这位公主,该如何是好呢?”
周玉书脑子一片空白,冷汗浸透了内衫,结结巴巴道:“这……这……或可寻……寻个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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