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回七连吧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袁朗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凌木不轻不重叩了两下门，不等里面回应就推门进去。

袁朗正伏案写着什么，这会儿抬起头看向凌木：“可惜我现在没办法因为你不尊敬我而扣你的分了。”

“请假。”凌木难地没回击袁朗的调侃，言简意赅两个字，把一张填好的假条推到桌子对面。

袁朗的目光在凌木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扫了一圈：“理由？”

“我要回钢七连看看。”凌木抱胸，声音很平静。

袁朗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身体往后靠进椅背，双手交叉搭在腹部，语气带着点玩味的探究：“回钢七连？”那个“回”字，咬得有点怪，像根细小的刺。

凌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眯起眼睛盯着袁朗：“我哥在哪儿，家就在哪儿，队长。

她长腿一带，勾过旁边的椅子，没等袁朗说坐，就坐了下来，直视着袁朗，“你知道原因的，钢七连，改编了。”

袁朗脸上的那点玩味慢慢敛去，眼神变得很沉。他沉默了几秒，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作为你的队长，我有一万个正当理由拒绝这个假。”

凌木没动，也没移开视线，只是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笃定：“无所谓。你不批，我晚上翻墙出去。我的渗透和夜袭课目成绩，”她顿了顿，嘴角勾起锋利的弧度，“好像还挺不错的。”

几秒钟的沉默后，袁朗忽然无声地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带着点狡猾的狐狸笑，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笑意，带着点了然，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欣赏。

他没再多说一个字，伸手从笔筒里抽出签字笔，拔掉笔帽，在凌木那张假条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动作干脆利落。

“拿着。”他把签好的假条推过去。

凌木挑眉，似乎有点意外他这么痛快。

袁朗把笔帽咔哒一声盖回去，目光重新落回凌木脸上，出乎意料的温和：“假，我批了。不过把通讯器带着。保持频道畅通。”

凌木道了谢，两根手指夹住假条：“难得你有良心一次，我受宠若惊，队长。”

袁朗哼笑一声，倒也没反驳她，只说了一句：“早点回来。”

与之前不同，那个“回”字，袁朗咬得很重，目光沉沉地落在凌木眼底，带着不容置疑的强调。”

凌木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个回字么……我不置可否。“

她利落地站起身，对着袁朗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带着惯常的潇洒。

门关上。袁朗的目光在合拢的门板上停留了片刻，才重新落回桌上的文件，轻轻摇了摇头，眼里深沉的情绪却一直没散。

…………

吉普车碾过坑洼的土路，卷起一阵干燥的尘土。

当凌木把车停在702团钢七连营区外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营区内一片死寂，只有零星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营房和训练器械的轮廓。整栋宿舍楼，只有两个窗口透出微弱的光。

凌木熄了火，她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这里，这是她第一次来，也许也将是最后一次，她突然有些不敢下车。

一个身影抱着个铝制饭盒，脚步不快但踏着异常标准的齐步地朝着亮灯的宿舍楼走去。那身影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单薄，背脊却挺得笔直。

“同志！”凌木摇下车窗，喊了一声。

那身影立刻停下，像被按了暂停键，然后迅速转身，面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黑暗中看不清脸，但立刻走了过来（依然是迈着齐步）。

那个兵大概是先看到了凌木的肩章，他甚至还抱着饭盒，就那样笔直地行了个礼。

“首长好！”声音不大，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清亮，但那份认真劲儿透过夜色清晰地传递过来。

不过凌木最吃不消这个，她没有上下级观念惯了，赶紧推开车门跨下来，几步走到他面前，回礼之后摆了摆手：“别，这位同志你不用这么叫，也不用给我敬礼。我不是什么首长，就是来找人的。”

她借着远处路灯的微光，看清了对方的脸，有些意外，随即笑了，“是你啊？许三多？”

抱着饭盒的兵正是许三多。他看清凌木的脸，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颇为认真地点头，凌木甚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点高兴：“是，首长。我是许三多。”

他认人的本事显然没丢：“您是……上次演习，被我们史今班长俘虏的那位少校首长。”他的语气是在陈述事实，没有炫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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