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木刚结束一场模拟审讯复盘,战术手套还没来得及摘,齐桓就走过来叫住她:“木兰,去接电话,你哥。”

“不姓凌,不是亲哥。”凌木嘀咕了一句。

“我还是男的呢,你叫我妈?”齐桓没好气地问。

“母性的光辉不分性别,副队长。”凌木冲他挥挥手,大步离开。

电话亭

凌木看似嫌弃,但按下接听键,嘴角先扬了起来:“老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主动给我打电话?怎么,我们的大忙人高连长想我了?”

“少贫!”高城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带着一股压不住的、实实在在的高兴劲儿,那样的开心,几乎可以顺着电话线传到凌木这里,“凌木,成了!史今的提干考试过了!就等军校通知了!回来就是少尉!”

凌木平日里懒懒散散的眼神瞬间变亮,语气也跟着高城飞扬起来:“真的?太好了七哥!我就说嘛,史今的性格和心性,天生就是当军官的料!这下可算给你把你们七连的定海神针保住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高城那股子高兴劲儿像退潮一样,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复杂的沉重:“是啊,保住了。”

他顿了顿,呼出的气息似乎都沉甸甸的,“……就是不知道,等他军校毕业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回到七连了。”

凌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几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了高城话语里那份极力掩饰的失落和不确定。

裁军。

这个词像冰冷的子弹瞬间击中了她。她握着电话的手指微微收紧,喉咙有些发干。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近乎渺茫的希冀开口,语速比平时快了些,试图抓住那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可能:

“老七,别瞎想了好伐。钢七连是什么地方?全师响当当的尖刀,年年考核都是标杆。演习里……演习里表现也是拔尖的。上面不可能看不到,要动肯定也是最后动你们。”

她的声音依然是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却越说越没有底气。

演习?

上次演习A大队是怎么用新战法撕开防线的,她比谁都清楚。

702团,乃至整个师在现代化转型上的迟滞,作为局内人,她看得更透。那些她试图用来安慰高城、也安慰自己的话,在冰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凌木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声音最终消失在沉默里。

听筒里传来高城一声无奈至极的短促气音,像是一声压抑的叹息:“木头,你说这话,你自己心里头不慌吗?”

他的声音沉甸甸的,那份骄傲被现实挤压着,显出一种少见的疲惫,“演习就是面镜子。照出来了,就得认。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他的话语里没有抱怨,只有一种沉重的、近乎悲壮的决断。

他又猛地提高了音量,像是在对电话这头的凌木,又像是在对自己、对冥冥中的什么宣告:“但是凌木!我告诉你!钢七连,它永远不会解散!它永远伫立在那儿!只要还有一个兵记得它的魂儿,它就散不了!”

凌木静静地听着高城那带着血性的宣言,心底翻涌着酸涩与敬意。

她轻声回应,语气异常柔和而坚定:“我知道,七哥。钢七连,它从来就不只是一百多号人、一个编制。它是一个人。是你,是史今,是伍六一,是许三多,是甘小宁……是每一个从这里走出去的兵。”

她顿了顿,转移了话题,“这几天太忙了,等过阵子空下来……”

“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用不着你来看我。”高城立刻截断她的话,恢复了那种有点凶巴巴的语调,带着嫌弃和不容置疑的关心,“你好好待着,把你那摊子事儿干好,少操心些有的没的!A大队还不够你忙活的?我高城还用得着你个小丫头片子操心?”

凌木无声地笑了笑:“小丫头片子?呵,行吧。高大连长,我好好训练,你也别太拼命。”

————

几天后,A大队基地突然就热得像烤箱,是啊,夏天总是这么突如其然地到来。

午后的阳光白得刺眼,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灼人的热度。训练场空荡荡的,地表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凌木刚送走一个做完心理辅导的战士,脸上还带着点倾听后的温和余绪。她径直走到营房后面那棵最茂盛的梧桐树下,浓密的树荫像一汪沁凉的泉水。

她背靠着粗粝的树干滑坐下来,长舒一口气,摘下作训帽当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

机房的门吱呀一声,陈默顶着满头的热气钻了出来。他一眼就瞧见了树荫下的凌木,几步小跑过来,挨着她一屁股坐下,也学她的样子,后背重重抵在树干上。

“这天儿,能把人晒化了。”陈默抹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眯眼看着白晃晃的操场。

“大太阳可不把你这小太阳比下去了嘛。”凌木调侃道。

“夏天啊,真的挺美好的。”陈默把身体的重量交给梧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草地。

“是啊,想想去年夏天……”凌木目光逐渐放得悠远,带着点感慨,“陈默,你说怪不怪?掰手指头算算,咱们来到这里,快一年了。”

她侧头看他,眼神有些恍惚,“感觉……军校的日子,都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陈默扬起嘴角,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阳光气的笑容:“是挺远的了。不过,”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轻松又笃定,“现在也挺好。这儿,我很喜欢。”他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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