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昼说完那句话后,华灯出于自保本能,又退后了一步。
她了解沈昼的性格,他想要答案,会自己去寻找,一旦开口问了,那他要的就不是回答,而是其他。
果然,见到她的动作,沈昼也没有丝毫异常,继续笑着说:“华灯,为什么不过来?”
大约她迟迟没动静,他轻叹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让本就阴暗的房间,更平添一份压抑。
他走近一步,华灯就退后一步,最初的惊慌过后,她内心并不害怕,她知道沈昼不会伤害她,但他狩猎般的气势,令她下意识不想触碰。
他的神情是平和的,目光是纵容的,纵容她的所作所为,而没有发怒的迹象。
可华灯就是知道,真正的他一定远不如外表这般平静。
平静过后,要么是将她撕扯碾碎的海啸,要么是猛兽刺入咽喉的獠牙。
退后的过程中,她撞到了桌子,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又撞到椅子,椅子吱嘎一声,被她踢走。
最后她的腿抵住了床沿,退无可退。
熟悉的布置让她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就是她在药清宗的房间。
他竟然把棺材搬到海棠苑,让她在里面躺了七天。
华灯毛骨悚然,她无法想象这七天里,沈昼注视着棺材,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华灯不想再退了。
她反过来前进一步,扑进沈昼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闷声说:“对不起,沈昼。”
沈昼没有说话。
他胸膛的起伏平缓,呼吸不变,唯有扣在她后腰的手掌,力度越来越大,快要将她融入骨血。
须臾,华灯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受伤了吗?”
“……没有。”
在她说完这句话,尚未来得及说第二句时,沈昼就捏住她的下巴,蓦然低头吻来。
她从未感受过他如此急切而炽热的吻。
他撕扯着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关,他从她的上颚扫到舌尖,强势地与她纠缠。
他含住她的舌尖,似是要咬断,可终究舍不得用力,变成泄愤般的吮舔。
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吻,他妄图掠夺她的一切,每一丝津液都不放过。
他们在这一吻里越来越深入,唇齿相接,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话语,都借此之际宣泄给她。
华灯也的确感受
到了。
他的思念、他的隐忍、他的疯狂、他的爱恋……
她几度濒临窒息。她未曾推开他,反而抱紧他的身子,如同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漫长的一吻过后,华灯浑身发软,被他抱在怀里,他仍然不满足,去吻她的眼睛,抚摸她的脸颊,与她耳鬓厮磨。
华灯终于找到机会说出口:“对不起,沈昼,我……
但沈昼不让她说下去,他亲吻她的嘴唇,慢慢地说:“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是那些人带走了你,我知道你不想离开我,对吧?
是这样没错,华灯迟疑地点了点头,试图说下去:“因为是……
“嘘。
沈昼一根手指贴在她嘴唇上,满足地笑。
“是谁都不要紧,我已经把他们全都抓到了。
是指他杀过的穿书局的人吗?
见她表情迷糊,沈昼笑了笑,直接一手将她抄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上,转身向外走去。
华灯:“……!
这是什么姿势?你胳膊不累的吗?!
他当然不累,而且大步流星,走得稳稳当当,连踹开门的瞬间华灯都没有抖动。
道侣精神状态堪忧,华灯自认要付部分责任。她只好扶着他肩膀,跟着他向前。她被迫占据高地,这个视角能清楚看到面前的一切。
看清后,她瞳孔蓦地缩小,张开嘴巴,不敢置信。
现在是夜晚,而药清宗没有月亮,亦没有星光,整个苍穹都如同被黑雾笼罩,气氛压抑得可怕。
没有风,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海棠苑外,乌泱泱跪着的一大群人。他们没有神智,没有意识,除了跪着,什么都做不了。
华灯倒吸一口气,他说的“全都抓到,居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们一路走到药清堂,路上每一处地方都跪满了人,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甚至更多。
而更可怖的是,凭借华灯金丹期的目力,她能见到的人已经超出药清宗外,也就是说至少方圆几十里,已经没有正常人,全是沈昼的傀儡!
在她离开的七天里,他竟是将整个九州,都变作他手下的傀儡!
华灯愣神的功夫,沈昼已经抱着她,在药清堂外坐下。
她面前无数人俯首叩拜。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正是负责看守这些人的今泽。今泽站得远远的,手里攥着一柄剑,握剑的手持续发抖。
华灯见过
今泽很多次她还想问他和今岳的关系但现在不是时候。
因为今泽那向来嚣张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措。他瞪视华灯表情堪比见鬼见鬼或许都没这么令他害怕。
他是唯一亲眼见证了那七天的人。
起初沈昼抱着华灯来**宫的时候
今泽觉得不可能沈昼从不发怒他有看不顺眼的直接杀了就是天底下什么能让他乱了道心?不会有的。
可后来今泽发现是他错了错得彻彻底底荒谬至极。
当天晚上**宫就迎来两个新客人是一对少男少女。
那女的姓苏男的姓裴今泽不知道沈昼做了什么总之他奉命把这两人带走的时候女的还好没什么事男的简直哭成狗熊眼泪鼻涕全抹他衣服上了。
据这个家伙所言沈昼对他用了搜魂术今泽不想再被弄脏衣裳随口敷衍他:“能活着就不错了你以为有几个人能从沈昼手底下逃生?”
可这家伙还是哭今泽只好把他打晕。
第二天沈昼抱着华灯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拖着一具白玉棺材。
他把那女人放在了里面守着她日日夜夜。
他们在抚仙殿里不准任何人打扰有时今泽路过都会被他的剑气逼退。
第三天沈昼从殿里走出去他的脸色很可怕今泽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他像是厉鬼身上散发的全是戾气。
今泽听到他说了一句话:“是我做错了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
今泽不知道似乎他也不知道。
那天他又去找了姓苏的女人他几次想要对这女人下手不知为何到底没有做。
第四天沈昼要带着华灯回药清宗。
他说**宫血气太重华灯不喜欢华家虽然好可这样回去会让华灯的父母担心。所以他选了药清宗。
去了药清宗华灯就能回来吗?今泽不这么认为。
尽管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叫住沈昼:“反正这个女人都这样了你赶紧渡劫转世吧!不然她还没死你就先**!”
沈昼无动于衷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他气急了大吼:“你想放弃一切就这么留她在身边吗?你能守着她一辈子吗?!”
而沈昼居然笑了
他笑着回:“为什么不能?
从那个时候起,今泽就知道,沈昼疯了!
他居然想要她的一辈子。
今泽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在这个女人总算是醒了。
犹记得他被叫来药清宗,看管这些傀儡人时,内心掀起多么大的惊涛骇浪。
他固然知晓沈昼的强大,视他为不可仰望的高峰,可连他也是头一次明白,这高峰究竟强到什么程度。
华灯不了解今泽的心理活动,她只看到他复杂的眼神,随后那眼神也消失了,因为今泽低下头,和其他傀儡人一样跪了下去。
沈昼蹭了蹭她的头发。
她被他抱着,坐在他膝盖上,这是种抱小孩的姿势。
华灯莫名羞耻,不安分地动了两下,他轻笑出声,拍拍她的腿,哄道:“乖一点,华灯。
讲真,太诡异了,华灯僵住不动。
她环视一圈,没见到苏意轻,松了口气。
“苏意轻没事吧?她不放心地问。
“你回来得不算晚,所以,她还没事。沈昼笑着答。
华灯说不出话,推了推他横在腰前的手臂,示意他放松点。
结果沈昼收得更紧了。
华灯只好作罢。他抵着她的脑袋,姿势极其亲昵,可面前有几万傀儡人,华灯简直头皮发麻。
沈昼浑然不觉这有什么不对,把玩她的手指,凑在她耳边低问:“这里有什么让你不喜欢,所以才要离开我?
华灯快受不了了,她真的很想解释清楚:“是因为……
“我知道了。沈昼说,“是他对吧?你一向最讨厌他了。
华灯顺着看去,他指的那个人是段译。
青年跪于人群中,双眼空洞,身姿佝偻,全然不知死期将近。
沈昼打了个响指,他炸成了烟花。
除了华灯,没人做出反应。
那些人仍旧跪着,无波无澜。连仇策剑尊都在,之前见过的青阳宗掌门等人也全在其中。
可以说群仙盟,全军覆没。
华灯看了看沈昼,沈昼冰凉的指托起她的手掌,揉捏她食指的骨节:“下一个你想让谁**?
不待华灯回答,他将华灯的手随意调转方向,指尖所对,恰是熟人唐逸峰。
他说:“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他。
于是唐逸峰也变成了烟花。
下一个目标是随袖烟,因为他把华灯的手对准了这个方向。
华灯却收回了手。
沈昼的脸一瞬间阴沉竟让华灯看到了一万年前那个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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