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定夷人虽然因负伤而暂留梁安,但手上的消息并没有断过日前庆云邑民乱初平吾丘寅所带的三万人马已不足九千,全都被方青崖逼至了位于四州交界处的岑里湖畔,相当于彻底进入了池州水师的包围圈内。

除此之外于西羌南境突围的淳于通一行人也出现在了庆云邑,但据无相卫的密报所言,他们并未发现有关于淳于通本人的踪迹倒是和一直跟在她身侧的几个将领实打实地照了面,这些人全都一副普通商户的打扮,藏匿在岑里湖畔一个小镇的客栈内。

“前有布防营后有池州水师吾丘寅定然是逃不掉了只是城中还有不少百姓如果强行攻城极有可能误伤,”宁荷向谢定夷细细禀报庆云邑如今的形势问道:“陛下咱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薄薄的一扇屏风后谢定夷正盖着被子趴在床边上胸前的枕头托着她的下巴,两只手往下一垂,翻过小几上的密信,道:“原本这场民乱就是因为他煽动百姓闹起来的若是强行攻城怕是又要没完没了了。”

宁荷道:“吾丘寅一向狡诈,退守的时候还沿途劫掠百姓的钱财和粮草如今穷途末路未免不会用无辜百姓做挡。”

“他越不择手段对我们就越有利”谢定夷伸手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轻飘飘的字道:“用贺穗的名义去晋州调**机营援庆云先封城中的水井和粮道困其三日后再布防实在不行就把城内搞得乱些攻城的时候在后方留一队人马尽量先引导百姓撤出。”

她把文书交给宁荷道:“还是和先前一样若是能抓到吾丘寅杀无赦不必活捉。”

宁荷点头应是接过文书后疾步退出了屋内。

屋门开阖替谢定夷去拿药的沈淙也正好回来二人见礼后错身而过沈淙迈步进屋将药碗连带着漆盘一起放在了谢定夷面前。

“信……”小几上还放着一叠密信

沈淙仿佛没看见她无奈的表情捧起药碗蹲在她面前说:“喝药。”

谢定夷有些烦躁维持着趴着的动作略略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未说什么眼中便映进一张清透脱俗的玉容颜。

他今日没有用簪长长的乌发编成了一个发辫垂在身侧细碎的额发被绕在耳后显得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再兼之他现在蹲在她身前仰头看她的姿态竟意外的透出几分……乖顺。

只看了一眼谢定夷便忘了自己刚刚想要说什么只好伸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放下药碗一张帕子就流畅地凑到了唇边沈淙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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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干净药渍,问:“陛下想说什么?

谢定夷说:“朕没说话啊。

见她装傻,沈淙反倒有些想笑,微微抿唇忍下,维持着替她擦拭的动作往前倾了倾身,仰起头,在她唇上快速地印下了一个轻吻。

亲完后,沈淙也没去看谢定夷的反应,收回帕子放好碗就站起了身,只是还没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股力道牵住,他回头去看她,声音轻缓,问:“做什么?

谢定夷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漆盘底下,道:“……信。

沈淙愣了一下,伸手一探,才发现漆盘下有一封信被自己不小心夹带在了指尖,脸色瞬间一红,忙将信取下塞还到了谢定夷手上。

他正想快走,可谢定夷握着他的手腕还是不松,他有些恼了,又问了一

遍:“做什么?

谢定夷实在想笑,忍了忍,说:“好了,别出去了,小心冻着。

沈淙知道她忙,倒也不会真的挑这种时候和她闹脾气,抿抿唇,垂手将漆盘放到一边,顺着她的力道坐到了床沿。

他现在离她近些就忍不住去看她的伤,这会儿刚一坐下,手就下意识地掀起了被子,见那纱布没再渗血,心里默默松了口气,顺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长发。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挨着彼此,寂静的屋内唯余炭火噼啪,间或夹杂着纸页掀起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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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持彻夜未眠。

归敬殿内的灯火燃至夜半,已经不复初始那般明亮,她穿着单薄的寝衣,面无表情地靠在床沿,不错眼地望着那跳动的火光。

整个梁安的兵马已经集结完毕了,沣、岱两州所有的兵力,还有菰州以做后援,如果一切顺利,明日她就能脱去这身太子朝服,踏上那个至高权位。

如果一切顺利。

……

可是,真的能一切顺利吗?

谢定夷随和亲队伍出关那一年,她才刚刚出生,一直到四岁,她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只存在于大人口中的姨母。

在她幼小而有限的记忆里,十八岁的谢定夷已经成了一个特别模糊的印象,只记得她很高,很好看,一抬手就能把她拎起来,轻轻松松地在手臂间肩膀上颠来倒去。

她骑在她的肩膀上咯咯得笑,结果往下一看,又开始害怕,二话不说改笑为哭,谢定夷手忙脚乱地把她抱下来,声音模模糊糊地,问:“姐,她怎么又哭了?

东宛之战前,整个皇室是从未有过的其乐融融,剿灭了燕济这个百年宿敌,就像是掀开了一座压在脊背上的大山,谁都是从所未有的畅意,谁都在称颂谢定夷的战功。

那个时候,谢定夷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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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幼年去往燕济时所遇到的刺客来自于眼前这个和她一母同胞的长姐。

她抱着长姐的女儿,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一边恣意地哈哈大笑,全然不知这彪炳的战功未来会给她带来什么。

多么意气风发的年岁啊——只要是见到她的人,就没有谁不为这个时候的谢定夷所折服,宣靖帝姬的名号一夜之间响彻中梁,多少武将投在她的门下,多少人因她投军参考,案牍深处那一封封奏折,大街小巷中的那一本本事录——他们说她是天生将星,必然能挽大厦之将倾。

只可惜,在这一日一日的变化中,率先动摇的并非是中梁的国本,而是原本属于母亲的储位。

母亲自出生起就被封为了明昭帝姬,这个由奉明帝亲自赐下的封号无疑承载了他对这个长孙所有的期望,所以她自小勤勉,刻苦研习,不论是**文还是习武她都不肯松懈,祖母交给她的任务她也一丝不苟的完成。

夜以继日、焚膏继晷。

如果没有谢定夷,如果没有这场石破惊天的战功,她的位置几乎不可能被动摇分毫,她被当作太子培养了那么多年,可仅仅是一夕之间,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诸流水。

这些年来,谢持一直试图去理解母亲当年的所思所想,想弄明白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皇位而憎恨妹妹,可想了很多年,她都觉得她应该是不恨的。

她只是没办法。

毕竟没有人能真的恨谢定夷。

她这辈子有一天为自己而活吗?多年征战,九死一生,她为中梁打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每每濒死之际,她都在想些什么呢?

如果她真的是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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