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晔的刀落得很快,没几天,清河郡太守被问罪的消息传进了魏婪的耳朵。

求仙台被这么多御林军包围着,宫人谨小慎微,哪里敢公然谈论朝廷的事,能让魏婪听见,说明闻人晔有意透露给他。

证明他没有“不作为”。

新上任的清河郡太守雷厉风行,带着衙役们把当地的富商们全绑了,叫他们一个个交钱赎人,全然不是官老爷的做派,倒像是土匪。

魏婪推荐的陈温更狠,听某个富商说要向上告御状,直接拉着人一起投河,虽然两人都被救上来了,但那富商已经吓傻了,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

“告啊!你要告就去跟阎王告,大不了咱们俩一起死!”陈温拧了拧衣服下摆的水,指着他的鼻子骂。

他虽然是读书人,但脾气暴躁,半点没有名字中的“温”,骂骂咧咧的去拽富商的衣服,要跟他再跳一次。

富商怕了,死死拽着居信然的手,“太守大人,太守大人救我!我给钱,要多少我都给!”

居信然拧着眉,一副为难的表情:“陈大人是圣上提拔的人才,我虽然是太守,但也奈何不了他。”

富商两眼泪汪汪,听了这话,哪里不明白自己被人做局了!

居信然和陈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硬是从这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嘴里挖出了粮食和银钱。

最后,居信然假惺惺的送走他们,温和地说:“各位莫要担心,等解决了清河郡水患,我定然有借有还。”

谁敢要他们俩还?

富商们自感倒霉,头都不回急匆匆地跑了。

**

春日围猎就在十日之后,不少大臣有意带自家儿郎去圣上面前露个脸,陛下后宫空虚,说是要给先皇守孝,三年之内不选秀女,但也没说不纳男妾啊。

林公公提起这事,掐着嗓子对魏婪说:“您不知道,陛下因为这事头疼得紧,兵部尚书次子、季太尉幼子,还有大理寺少卿的弟弟,各个都想赢得陛下的青睐,日后在官场上平步青云。”

魏婪不解:“做了男妾还能进官场?”

“理论上不能,但陛下特许的话…”林公公暗示地眨了下眼。

“他们和陛下熟吗?”

林公公:“面都不曾见过。”

魏婪惊讶:“那他们也不怕陛下相貌难以入眼?”

林公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世家联姻谁看脸啊?更何况天子的相貌,并不重要。

他为难地看向一边的闻人晔,闻人晔恍若未觉,魏婪也去看他,他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

“朕还年轻,无意沉溺情情爱爱。”

闻人晔叹了口气:“兵部尚书次子是出了名的纨绔,性子恶劣,季太尉幼子天生愚钝,一根筋转不过弯,顾游的弟弟……”

闻人晔摇摇头:“风流成性。”

魏婪来了兴趣,一只手支着脸,笑吟吟地问:“那陛下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道。”闻人晔回答地飞快。

魏婪走到案桌边,和闻人晔面对面坐在一起,双手托着脸靠近,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闻人晔视线移动,魏婪的脸也跟着他晃,“怎么不敢看我啊,陛下?”

闻人晔重新拿起奏折,盯着上面的字目不斜视:“朕要办公了,魏师不要打扰朕。”

魏婪“嗯哼”了一声,低头瞄了眼奏折上的内容,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闻人晔将奏折一合,放到了右手边垒起的一叠卷轴上,粗略一看,上面已经堆了十几封折子了。

魏婪好奇:“这些为什么单独放?”

闻人晔语气淡淡的:“都是弹劾你的。”

“啊?”

魏婪无辜的眨了眨眼,抱怨道:“我又没得罪他们。”

“宋党说你祸乱朝堂,蛊惑天子,季党说你一介道人,不得干政,当依律处置,”闻人晔又扔开一封奏折,眼神中有一股死意:“坊间传闻,朕已经被你架空了。”

魏婪笑得花枝乱颤,“要是再让他们知道你办春猎的理由,陛下,你要变成昏君了。”

闻人晔不在意,“是不是昏君,朕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会射箭吗?”

魏婪歪了歪脑袋:“不会。”

闻人晔并不意外,他已经习惯了面对魏婪时的无力感,撑着桌案站了起来。

“走吧,朕教你。”

魏婪惊喜地笑起来,“陛下仁德!”

闻人晔摸了摸鼻尖,魏婪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夸他了。

校场有禁军在训练,闻人晔一到,兵部尚书立刻顶着大太阳跑了过来。

“不必声张,”闻人晔抬手做了个手势,“朕带魏师练练射术。”

魏婪与兵部尚书在政事堂已经见过一面了,他轻轻勾起嘴角,道:“尚书大人。”

兵部尚书假模假样地回以一笑,今日弹劾魏婪的奏折里也有他的份。

闻人晔拉着魏婪找了个靶子,叫侍从拿来几把弓问:“你挑一个称手的。”

“不用,我有弓。”

魏婪翻了翻手掌,变出了一把周身流光闪烁的银弓。

【铜卡·箭无虚发使用。】

闻人晔拉起魏婪的手臂,翻了翻他的袖子问:“你从哪变出来的?”

“仙术仙术,”魏婪拍开闻人晔的手:“别乱摸,青天白日的成何体统?”

闻人晔只是好奇,被魏婪一句话说成了登徒子,他收回手,辩解道:“朕没有旁的意思,你别多想。”

魏婪看着他摇摇头:“过度掩饰,叫欲盖弥彰。”

闻人晔无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朕还是教你射箭吧。”

闻人晔所谓的教学就是自己射一遍,然后让魏婪模仿一遍,魏婪有没有看懂不知道,但靶子是遭殃了。

箭无虚发的特性就在于无虚发。

魏婪侧身对着靶子,抬手拉弓,弦几乎拉成了满月,只听身后的闻人晔说:“松。”

魏婪指尖一松,那箭镞破空而出,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银色的长影,树枝上的鸟儿惊起,四处逃窜。

那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无论魏婪瞄的多么不准,箭尖也会扭转方向,向着靶心飞过去。

“砰!”

靶心被狠狠凿穿了。

箭尖带着一块圆形的木块撞上了墙壁,深深地扎了进去,只剩下一截尾羽在微微晃动。

全场鸦雀无声。

闻人晔笑出了气音,“这就是你说的不会?”

魏婪放下弓,“你听我解释……”

闻人晔抢先一步:“过度解释就是欲盖弥彰。”

远处,兵部尚书次子夏侯泉一身深蓝色劲装,头戴抹额,身形挺拔,走路带风,提着长弓走来。

他两眼放光地盯着魏婪,语气难掩激动:“父亲,圣上旁边那位是谁?”

兵部尚书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摸了摸发寒的后背,碍于这里人多,轻声道:“是求仙台的道士。”

夏侯泉一愣:“道士?”

紧接着再次笑起来,“道士也好,我要和他比划比划。”

“别去,”兵部尚书连忙拽住他,“圣上在呢,收收你的性子。”

夏侯泉这才注意到一袭龙袍的闻人晔,他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魏婪,“圣上也不能阻止道长交朋友吧?”

“你那是想交朋友吗?”兵部尚书对自家儿子的心思一清二楚,“魏婪深得圣眷,拒绝了丞相大人的示好,你和他交往,丞相大人怎么想我们父子?”

夏侯泉颇为可惜,“那等丞相大人百年之后可以吗?”

兵部尚书差点被儿子的话吓死,警告道,“你闭嘴,被人听见了我就要提前告老还乡了。”

夏侯泉不死心,睁大眼睛往魏婪那边看,只见那红衣仙师再次抬弓,弦都没拉满就松了手,箭簇往前窜了一下,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掉在了地上。

魏婪抿唇:“其实,这才是我的真实实力。”

闻人晔:“朕看起来很好骗吗?”

上一箭惊才绝绝,下一箭不忍直视,魏婪明摆着故意藏拙。

魏婪也很绝望,箭无虚发一天只能用一箭,现在的他只能射出这种水准的箭。

“朕明白了,”闻人晔恍然大悟,一拍掌心说:“你是想满足朕好为人师的心情,给朕一点参与感,对吗?”

魏婪连连点头。

点完头,他发现闻人晔从背后搂住了他,男人清亮的声音自耳边传来:“目视前方,手再抬高点。”

魏婪偏过脸瞧他:“陛下,教人射箭,你该握住我的手。”

闻人晔跟个木头一样站着没反应,衣领下方的脖子已经悄悄红了。

他挪开眼,盯着墙壁说:“青天白日,成何体统?”

魏婪轻笑了声,按照闻人晔的要求抬高右手,闻人晔的声音很冷静,但是脸烫,烫到旁人怀疑天上莫不是多了九个太阳。

“噌——”

箭羽掠过,正中靶心。

十日一晃而过。

春日围猎变成相亲大会,二十四位贵公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有各的小圈子。

夏侯泉是这些人中骑射最出色的,他站在帐篷前,翘首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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