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寺位于上京西余,内含天王殿,大雄宝殿,药师殿,两侧附以五百罗汉堂等,不算大,是以香火在上京不算足。

江娪随王三郎穿过大雄宝殿,站在后侧方的檐廊下,江娪抬头望着需要登高的药师殿没了兴致,何况身侧的人还是王三郎。

王三郎一直留心着江娪的神情,往昔看向他时眉眼间都带着笑意,今日却有意避开他的视线,那日他的话到底说重了。

姑娘爱美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不该说得如此直白,但那些郎君落在江娪身上的视线,他当然厌恶,他不想让江娪被任何人惦记。

可他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让江娪同他生了隔阂。

他走下台阶面向江娪行了礼,满含真意的看着她,道:“阿娪,是我不好。认亲宴上不是阿娪的问题,而是阿娪太漂亮了,太心善了,会容易招惹不怀好意的人。”

“阿娪是我未过门的夫人,我想要保护你,这才把话说重了些,惹得阿舟兄也生了气。”

江娪很是平静的与王三郎对上眼,秀眉微微一蹙,道:“你,是自卑吗?”

王三郎神情一怔,臊意很快涌上脸,他的眸光不再柔和,他瞪着江娪,好似看着仇人一般,“休要胡说,你不过一介工匠之女,而我是言安伯府的三郎君,若非我见你有三分姿色,你当这门婚事有你的份吗?”

烟雨忙上前护住江娪。江娪有被吓到,她腹前的手紧紧扣在外衫之内,却难得没有狼狈逃离,而是有理有据的会怼了他的话,“容颜易逝,郎君又这般瞧不上我的出身,何必同意这门婚事?在我不是裴家姑娘后,郎君大可不再认。”

“我忍不住猜测,郎君从前对我不甚欢喜,宴请上碰见我,总是冷眼相待,甚至在旁人对我出言不逊时,郎君不曾维护我半分,就好像我们的婚事不曾有。”

“可就算我们没有婚约在身,郎君心善也该为我说上一句公道话。毕竟我爹与言安伯是同窗,两家人常来往。”

“我心下就想郎君定是厌恶我至极,既然如此,我避开些便是。郎君却在我从高官独女变成工匠之女后,对我态度大不相同。”

“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无法理解,也无法适应。”

“所以郎君是觉得我身份变得低微了,郎君就能配得上我了?毕竟郎君的才华与容貌并不出众,唯一拿得出手的是人品,忠厚老实。”

江娪话音落下,手心已满是汗,甚至双腿不争气的发了麻,她忍不住抬头望药师殿看去,在看到那道秧色的身影时,她的心才落了回去。

这些话是昨日裴霁舟说于她听的,若今日她面上王三郎避无可避,这番话大可与他说。

她不明白王三郎为何在面对她时需要自卑,就如他所说,他是言安伯府的三郎君,身份显赫,娶比她好的姑娘轻而易举。

再者她也不懂忠厚老实为何在郎君身上不是可取之处,甚至是羞辱。

“忠厚老实?裴娪凭你也敢羞辱我?”王三郎恶狠狠的盯着江娪,“你以为除了我以外你还能嫁得更好的郎君吗?”

江娪不语,她觉得王三郎是在恼羞成怒。

她或许是不能找到家世与王三郎相当的郎君,但定能找到比他长得好看的。

这话好似也挺羞辱人的,她还是少说得好。

她的静默落到王三郎眼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他看到了江娪的服软,心尖的得意很快占据全部的情绪。

他就说,一个小小的工匠之女他岂能拿捏不了,“既然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认亲宴上的事就此过去,今日你的胡言乱语我易不会放在心上。”

“待秋闱高中,我可让婚期提前,你好早日嫁入我言安伯府,不必不安。”

江娪满心疑惑,她的哪一句话,哪个神情能让王三郎生此误会?

她一点都不想嫁给他好吗?

突然她能理解裴霁舟所言,夸赞一位郎君忠厚老实,那是因着除此之外,此人身上仅剩下缺点。

她好歹还有自知之明,这人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自信。

她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向王三郎行了礼,“谢王三郎警醒,江娪自觉配不上郎君,与郎君就此别过,我还要去药师殿,为爹爹求平安福。”

“江娪?你回江家了?”王三郎将人拦下,眉头紧蹙成山峰。

江娪很是淡然的点了点头,“托郎君福,认亲宴上我丢尽裴家脸面,自不敢再以裴家姑娘相称,昨日我的户籍已转回江家。”

王三郎怒极了,江娪不是裴家女,但姓裴,和她改姓江全然不同,这意味着她和裴家彻底脱了节,他怎么能真的娶一位工匠之女,降低他的身份。

但他想要娶江娪的,毕竟她的如此漂亮,性子又温和,他急道:“你怎么敢的?你可知你回到江家,自此你的身份就真的只是工匠之女。”

江娪并不在意,反倒她很奇怪王三郎的反应。

这人可真矛盾,一会儿不介意她的身份,一会儿又在意她的出身,还说欢喜他。

真叫人看不懂。

算了,总归这门婚事要散了,往后她和王三郎也不会有过多的交集,她何必过多解释。

她绕过王三郎往药师殿的台阶而去。

王三郎没打算让江娪就此离去,他的话还没得到回复,“若你执意回到江家,改姓江,那我只能纳你为妾。”

江娪迈上一节台阶,与那顶上的裴霁舟对上视线,她眉眼笑开,正要唤上一声“阿兄”,就听见王三郎的声音再度传来,她回过头看向王三郎。

她记得裴霁舟说过,今日不疑与言安伯府闹得太僵,那王三郎要纳她为妾的话,她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应答,她只得寻向裴霁舟。

裴霁舟示意江娪先上来,他来应对王三郎,“王三郎,我江家虽不是官宦之家,但江家的姑娘只能做主母,万不会做他人妾。王三郎既然如此瞧不上江家,又何须娶我江家的姑娘。”

王三郎心里咯噔一声,顺着声音看去,就见裴霁舟站在通往药师殿的台阶顶处,用那张想要人毁了的俊颜俯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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