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澄终于回过神,他攥拉着箱带的手松了松,而后抬手按住了快要下床的祝萱宁。

“坐好。”他音色平淡,轻吐字,旋即弯下腰,捡起落在他脚上的罗袜。

姬玉澄再次半跪下来,握住了她细白的足,亲自替她穿上罗袜。

他的目光专注而认真,似白玉的手拎着罗袜,触碰着她的肌肤,却不带一分情欲。

房间好像又热了几分,就连气氛都变得有些粘稠,姬玉澄想说些话,打破这怪异的氛围,思绪飞转间,却问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吃惊的问题:“你可真心爱慕阿昭。”

姬玉澄的动作忽而一顿,眉头皱了皱,却又松开。

罢了,他们二人之间,唯一的羁绊便是阿昭,问这个问题,没什么不对劲的。

姬玉澄又开解好了自己,皱着的眉渐渐平缓。

祝萱宁却未回答,而是抽了气呼痛,不安分地晃动了脚,险些踢到了他的鼻尖。

姬玉澄的注意力又再次被拉回,不得不轻制住她,清冷的声音往下沉了沉:“别动,我会轻点。”

姬玉澄才替她穿好罗袜,少女便往榻内挪,整个人都埋进了柔软的锦被中。

祝萱宁没说一个字,姬玉澄也没等来那个问题的答案。

他直起了身,却因这不上不下的情绪有些浮躁。

“你的侍女会将药送来,你先喝了以防风寒入体。”姬玉澄说完,见到被褥轻微动了动,确定她听进去后,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姬玉澄回到自己的小院时,下人正忙碌地晒着书,他有些无所适从,坐在藤椅上,便盯着院子中晒着的那卷经书发呆。

那些一直被他摒弃、忽略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挤挤挨挨地占满他的思绪、视线。

越压制越反弹。

姬玉澄的目光终于失了焦距,清如雪、冷如玉的面容渐生了红霞。

他情绪纷乱地站了起来,唤了贴身小厮:“将笔墨纸砚和我的经书拿来。”

直到日头西斜,姬玉澄的案几前堆叠满宣纸黑字时,他浮躁的心情才归于平静。

端着斋饭而入的下人叩响了房门,得了姬玉澄的准许后才恭敬入门。

“几时了,祝姑娘药否,饭否。”姬玉澄搁笔,一旁候着的人便上前替他松快发酸的手腕。

“刚过酉正二刻。”

“药苦,祝小姐喝了许久才喝完,如今也正在用膳。”

小厮一句句禀报。

姬玉澄未作表示,慢条斯理地夹菜用膳,等吃到七分饱时,他放下了玉筷。

“将灼洗好的金针拿来。”姬玉澄带上了医药箱,准备今日的第二次施针。

好在这次有泼墨在,不需要他再脱罗袜。

可当姬玉澄握上祝萱宁的脚踝时,抄了许多遍清心经才缓下来的情绪,又再次浮躁。

“退下。”他只当是因为有外人在场的缘故,命令泼墨的话难免泄了少许情绪。

泼墨向祝萱宁看去,得到祝萱宁的应允后,才不太情愿地离开。

但姬玉澄的情绪并没有转好,他握着祝萱宁的足,许久未动手。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祝萱宁小声地问了句。

姬玉澄□□了呼吸,吐了浊气,这才集中了注意力,能拿起金针。

“我姓姬,小字净芝,你同阿昭一样喊我玉澄也可。”他说着,便扎下一针。

祝萱宁的朱唇往上扬,声调变得更软:“玉澄。”

那声软语低喃,直往姬玉澄耳中钻,他拿取金针的手细微颤抖。

“嗯。”姬玉澄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稳住动作,又道:“不要再说话了,我会分心。”

祝萱宁抬手捂了唇,似在笑。

姬玉澄的耳廓红了几分,但心神已沉入施针之中。

未多时,外面却响起了喧嚣声,细听之下这声音还有些熟悉。

外面的人没拦住,竟叫人直闯了进来。

“啪”的一声,门被踹开,吓得祝萱宁身躯颤动。

“别动。”姬玉澄稍用力地握紧了祝萱宁细怜的脚踝,不让她乱动,仿佛根本没被这阵吵闹所影响。

站在门外的宋昭晗,身后是饮血的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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