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如庾宣所料,宋昭晗带祝萱宁赴宴前便已将他身边的朋友大致介绍了一番,自那时候起,她的目标已成了姬玉澄,只是苦于没有接触的途径。

祝萱宁走进山脚的桃林时,候着的华妈妈便将祝夫人已经带着祝宝玥上山的消息告诉了她。

“小姐久病初愈,还需静养,夫人已在此处桃林命我等备好斋食,还请小姐前往桃林溪边赏花品茶,静待夫人下山。”

秦氏心思缜密还留有后手,即使祝萱宁来得及赶到太清观,也命了人阻拦,还字字句句打着为她的名头,安排好了一切。

“表婶费心了。”祝萱宁笑道,从善如流地应下来。

今日出行既膈应了秦氏,又有了其他收获,她心情尚可,能不计较这点安排。

华妈妈见到祝萱宁如此顺从,惊讶极了:“那便请小姐在此处游玩了。”

华妈妈带着一干家丁下人离开,给她留出了游玩的范围,只远远地注意着她的的举动。

祝萱宁带着泼墨往桃林深处走,而后听到了潺潺的溪流声。

溪流旁便是秦氏安置的一张小叶紫檀茶几,炭火煨着她常喝的牛乳茶,精致的食盒扣着盖子安静地躺在茶几上。

祝萱宁入席安坐,将糖块投入杯盏中,然后抬壶注入牛乳茶。

“小姐,这花开得甚好,我折了几朵,给你簪上。”泼墨瞧着盛开的桃花,心中一动,便折下了一枝。

泼墨攀折得用力,少许的桃花因此轻荡荡地落下来,祝萱宁伸出手接住往下飘的花瓣,朱唇玉面,竟若桃中仙。

“那是谁。”卷着经书的少年,清冷的脸上露出少许情绪,问着侍奉在他左右的心腹。

“是祝府的那位小姐,您或许忘了,伯爵府的五公子和国公府的小公爷正是因她起得争执,那日您早早回府还曾因玩得不痛快而少用了半碗饭。”中年男人详尽地跟姬玉澄解释。

“原是她。”姬玉澄了然,正欲撤离视线时便发现原本还在赏花的少女竟绑上了襻膊,褪下了罗袜。

姬玉澄忽而攥紧了手中的经书,顿时撇开目光。

片刻后,他脸上红云才消下。

姬玉澄决定换了个凉亭地界看书,他才起身欲离开,底下侍从便上前禀告:“主子,那祝小姐下水了。”

姬玉澄没动静,眼中似流露出几分疑惑。

那溪水清浅,又不会淹死人,有何好禀报的。

“那溪里游着您中午才放生了的鱼,祝小姐她捉住了。”

下一秒,姬玉澄情绪有了变化,连书都忘了放,转身便往山下跑。

“祝家女!不要捉那些鱼!”

少年的清呵声自山边而响,祝萱宁惊愕地转过身,一没留神,手中不断挣扎的大鱼便脱手而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裙。

“小姐!”

一见有陌生男子跑来,站在岸边给鲤鱼打草绳的泼墨,丢下手中的鱼就要跑过来,却第一时间被身强力壮的侍从拦住。

她旁边的鱼也尽数被姬玉澄的侍卫夺了过去。

祝萱宁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安抚泼墨:“不要担心,那是我认识的人。”

在她和泼墨的说话间,姬玉澄已经跑到了溪边,他与祝萱宁相距稍远,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鱼又没写你的名儿,为何不让我捉。”祝萱宁拧着浸湿了的裙角,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大高兴。

姬玉澄往后退了一步,耳生绯红,但不以视线冒犯她:“那是我今日祈福放生掉的鱼,我若是未看见也罢,可你偏叫我看见了,我便不能叫你捉。”

祝萱宁恍然,她往岸边靠了靠,长长的浅草堆里藏着一条不太能蹦跶的鲤鱼,姬玉澄并未看到。

姬玉澄的余光能看见祝萱宁往岸边走,他以为对方是要上岸,下意识要背过身,却听少女说道:“那你现在闭上眼睛,就当没看到见了。”

正要避嫌的姬玉澄愣了片刻,便看见背对他的少女,弯腰伸向草丛,那晃动着的鱼尾从姬玉澄的视线中一闪而过。

他睁大了眼,连礼仪也顾不上,便从祝萱宁的手中夺过了那条鱼。

“哗”的一声,落入溪水的声音响起。

姬玉澄小心翼翼地将鱼放回溪水中,见到鲤鱼游走之后,才松了眉。

姬玉澄正转回身要跟祝萱宁讲道理,那溅出的水花便打在了他的脸上,少年茫然地抬眼,跌进溪水的少女,仙姿玉貌,眸中带泪,如灌了骤雨的一树桃花,湿了一身素白春衫。

姬玉澄愣愣地站在原地,忘了言语。

“你——你就这么看着!”祝萱宁又羞又急,眼泪都要气得掉下来,可偏偏失了力气起不来。

姬玉澄急忙转过身,要跑去叫她的侍女过来。

“回来!”一见这蠢东西竟然将自己丢在原地,祝萱宁傻眼了,气得脸都红了。

姬玉澄的脚步没停,只想着再快点。

“我丫鬟的胳膊力气小,你难道要叫我表婶的人来看我的笑话吗!”祝萱宁的话逼得姬玉澄停了脚步。

祝萱宁似乎抓住了他的弱点,连鼻尖也哭得泛起了红:“我——我是偏远地方来的,借了表叔的势才能当个官小姐,就连好不容易出来踏青也是表妹替我求来的。

我只泼墨一个侍女,你若叫我祝府其他的人过来,我的侍女会因为看护我不当被打死的,我也要一直被禁足。

公子,你——你就看在阿昭的面子上,唤你的侍从过来,将我扶起来,可不可以。”

少女低声啜泣,即便姬玉澄的背对着她,脑海中还是能浮现她含泪的模样。

这个姑娘退而求其次,宁愿叫侍卫看到她湿透了的身子,也不愿求助祝府的人。

姬玉澄眼睫轻颤,似乎能想象到她在府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处境。

“我知道了。”姬玉澄解下披在身上的鹤氅,转过身,往溪边走去。

那些不该看的,他都已经看到了,何必再叫下人,让她再难受一次。

“抓住我的手。”姬玉澄的手遮在袖子里,余光落在祝萱宁旁边的地方。

许是姬玉澄态度转变得太快,祝萱宁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看着靠近的姬玉澄,在他出声后才慢吞吞地伸出了手。

姬玉澄用力地将她往上拉,祝萱宁顺着力道摇摇晃晃地站起。

“扑通”。

更大的水花溅起,这一瞬间,岸上的人尽数色变。

祝萱宁脚底打滑往后摔,姬玉澄来不及松手,跌撞在了她的身上,他手中的经书与鹤氅一同掉进溪水。

掀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发,水珠顺着他的眉骨一滴滴而下,模糊了姬玉澄的视线,他不知道自己的手究竟放在了哪个地方。

呛水的声音和呼痛的声音尽数入他耳中,姬玉澄下意识抬手擦去遮挡住视线的水珠,在视野清晰的瞬间,他瞳孔倏而瑟缩。

少女乌发半湿,珠花斜乱,咳得小脸泛红。

她的目光中生了恐惧,又掺着怒意,杏眼含水带烟地瞪他。

那饱含情绪的目光终于引得姬玉澄回神,他下意识地缩了手,匆慌地站起身,背对祝萱宁时,竟有几分狼狈的意味。

“别过来,把裘衣丢过来。”少年清冷的声音在这时候终于有了变化,叫住了往岸边奔的下人。

姬玉澄取过侍从放下的裘衣,抱起祝萱宁,为冒犯她而道歉:“对不起。”

他心底的愧疚已经涌成了海。

祝萱宁没说话,只是伸出了手,将裘衣往上拉。

躲在裘衣之下的少女身躯轻微地颤抖着,之后渐渐响起了时有时无的抽泣声。

姬玉澄嘴角的弧度因为哭声渐渐抿了起来。

山上有几间青瓦房,专因姬玉澄和他的友人所设。

祝萱宁被他抱着安置在了榻上,没多久,便有侍从端着浴桶入内,待注好水后,泼墨扶着祝萱宁入桶洗浴。

泼墨看着祝萱宁身上摔得红肿的地方,心疼极了。

祝萱宁却没在意这些,只轻声叫泼墨到她跟前,嘱咐了几句话。

泼墨离开房间后,姬玉澄身边的小厮果然代为开口:“泼墨姐姐,祝小姐还好么。”

泼墨觑了眼姬玉澄,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却还是开了口:“不妨事,只是些淤青,您可有药油。”

“只是淤青?她的脚呢?”姬玉澄的目光中难□□露疑惑,他记得祝萱宁还伤到了脚,为何她的侍女只字不提。

泼墨含糊地应了过去,又添补了句,转了话题:“小姐的病情才好,又落了水,恐再然风寒,您这边可有老姜,婢好煮碗姜汤。”

“你且去观中的药园采些常用的药回来。”姬玉澄对身边的小厮说完,又对泼墨说道:“我通医理,替你家小姐开副防治的方子。”

泼墨行礼道谢,抬出了合理的借口来:“那我同您的小厮一起去,也好快些回来不耽误给小姐煎药的时间。”

姬玉澄未去深想,点了头。

等两人都离开后,另一个小厮才捧着药油姗姗来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