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湉最怕他话说到一半,每每如此,表面上都给了她选择的空间,其实并没有给她留下任何退路。
“大人直说便是,我愿意的。”
……
温凉的呼吸轻洒在楚湉面上,宋知明低下头去咬她的朱唇。
能破身的不止那死物,既要表明衷心势必要吃些苦头,不然这廉价的真心又有谁稀罕呢?
细细密密的痛感随着他手指的律动蔓延至楚湉全身,她仿佛成了一尾汗津津的鱼,滑腻地游走于宋知明的怀中。
她睁开眼睛,便能对上宋知明戏谑的眼;闭上眼睛,身体陌生的感受却又越发清晰起来。
楚湉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也不去想现在自己所处的境地,双目失神地盯着顶上翻滚的帘帐,只祈祷着宋知明能够早些结束。
宋知明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她,手指些微施力,拿捏得当的手劲儿轻轻捏着,并不算得痛,却惹来底下莹白身子抑制不住的抖颤。
汹涌的快意快要将她吞没,楚湉觉得这样的自己陌生得可怕,她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她红眶倏忽变得通红,眼角又起潮意。
“当真是水做的吗?这也要哭。”宋知明牢牢盯着她,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
都道春宵苦短,楚湉却只觉得无比漫长。等待男人终于松开她时,她紧咬的唇瓣终于堪堪松开了。
一点血珠从她唇间渗出,身下的被衾也染上了血色,却不是从她唇齿之间淌出来的。
楚湉浑身失力,再也不复先前气焰,瘫倒在榻上。
精神虽然萎靡不振,气色却比从前艳极,就像是娇嫩的花儿经了晨露的滋养,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数不清、道不明的万种风情。
身子湿哒哒淋漓一片,楚湉又觉十足的难受。
“大人,我想沐浴。”
她几乎是带了泣音,方才任凭宋知明如何摆弄,都不肯发出半点音量,却在事后巴巴地来求他,可见她这脊背也并非全然不会弯折。
宋知明摆了摆手,喊了夏荷进来。
床榻之间乱得不像话,待到夏荷走近才发现悬挂着的珠帘都不知何时被扯散了一串,细小的珠子四处散落在地上。
而她那可怜的主子,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气息凌乱、眼角含泪,浑身只被一张单薄的被子拢着,就连雪白的肩头都未能遮住。
宋知明还在身侧,楚湉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在他面前穿上衣裳,却又见夏荷揪着手指等在一旁,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自个儿别过去半边身子捡起了中衣。
窸窸窣窣一阵动静,她终于起了身。
酸软的小腿支撑不住她身体的重量,“呜——”
一声惊呼之下,楚湉径直失去了平衡,直挺挺朝一侧栽去。
夏荷余光扫到这一幕,仓皇伸出手来想要去接住她,可她和楚湉之间不止隔着帘幕,还有一个让她一眼都不敢对视上的提督大人。
她犹豫片刻的功夫,楚湉却已稳稳落入身边那人的怀抱之中。
又碰触到他的体温,楚湉难免又回想起适才的一幕幕,她扶着宋知明的胳膊勉强立稳身子,含混着声音:“多谢大人扶住我,我自个儿能行。”
方才的跌倒没能让她摔伤,倒是宋知明握住的地方,他用了几分的蛮力,叫她吃痛。
断然挣开他必然不行,楚湉攀附着宋知明的肩头,没得到他的许可也不敢松手。
“无妨,投怀送抱的美人恩而已,自可消受。”宋知明握住手中软得无骨的腰肢,声音蛊惑。
他的本意是为了促狭打趣她,可望见她那因为他的话又开始泛起绯红的耳垂时,却有些变味了。宋知明使出巧劲将人打横过来,抱着她下了塌。
屋里不知还有没有别人伺候,楚湉不免有些紧张,怎么也没想到宋知明竟要亲自抱她去浴房。她手指紧紧揪住了宋知明胸口的衣襟,只想把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一些,欲盖弥彰地不想叫人看见她的狼狈。
她猜的不错,屋内并不止夏荷一个丫头在,府里早就又进了一批丫鬟来服侍她。
可即便她不说,这画面也是没人多看一眼的。没有人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尝试,招她们进来的公公说了,若有失言就拔掉她们的舌头,做错了事就砍掉手脚。
一时间人人自危,哪敢不谨言慎行。
宋知明很快抱着她到了浴房,浴桶里也已放好了热水。楚湉楞楞地看着宋知明将她放下,她还没来得及穿上鞋袜,冰凉的地板砖让她身子一颤。
宋知明脚步停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楚湉轻声央道:“大人,我真受不住了,可否容我缓缓?”
不同于她的脱衣解带,从始至终宋知明的衣裳都没褪下半分,甚至腰间的玉带都没能解下来,于是见他迟迟不走,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该死的疯子只怕是想换个地方继续折磨她。
她的眼神早已清明,再也不复床榻之间抑制不住的沉沦,汗湿的乌发也已半干,零乱的散在肩头。
身子粘腻得不像话。
楚湉只想自己好好地泡个澡。
好心却没得好报,她把他当成什么了?宋知明舔了舔唇,一甩衣袖出去了。
楚湉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身旁是全新的浴桶,新来的婢女畏畏缩缩地跪下:“奴婢来帮姑娘更衣。”
尽管她早已提不起半点力气,但是她并不想被人瞧见松散中衣下裹着的身子。
那是她最后的自尊心。
楚湉说:“你去外头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
她伸手试了下水温,忍不住想起从前在家里时,冬至最是熟悉楚湉泡澡喜欢的温度,她皮肤娇嫩,加多了热水怕烫,掺多了冷水又怕冷,冬至七瓣玲珑心,不需要楚湉吩咐自会配好水温。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冬至并不在她身边。
而现在狼狈不堪的她,显然也没有挑剔的能力,她只是迫切想要把自己洗干净,连带着身上属于她的和不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洗掉。
可好像怎么都洗不干净似的,明明温热的水已经被她带着擦过宋知明触过的地方无数遍,肌肤也被锦帕拭得通红,那股恶心的感觉还是停留在那里。
她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床榻之间的交缠,浑身上下没剩下一块没被宋知明涉足的地方,偏偏这该死的记忆一直盘旋,怎么也挥之不去。
在这之前,她对女子的清白没有执念。
很久以前她听母亲提起过一桩往事。
有户人家的小姐出门游玩,不曾想竟被贼人惦念,强行掳走,一夜之间百般折磨。等到家人寻到她时,这位可怜的小姐却是先一步寻了短见,并未将人救回来。
当时楚湉只觉那贼人可憎,害得原本好好的一家人阴阳两隔,当然也为那小姐而叹惋,花骨朵一般的生命就这么悄然逝去。
却也暗自悄悄下了决心,若是她遇到这种情况,定然不要重蹈覆辙。她不愿自己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离开,更不愿就这么放过了那该死的贼人,若是她就这么死了,才是如了那些刽子手的意。
难道错得是那些丢了清白的姑娘吗?并非如此啊!
该死的另有其人不是吗?
可当她自己真的亲身经历了才懂得那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楚湉总算明白那个小姐为什么会想不开要去寻死。
好脏。真的好脏。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入贼人之手,可身子竟然会背叛她而觉得欢愉,这才是她最痛恨自身的一点。
热水漾着袅袅白雾,将她半浸在水中的身子笼得朦胧。水面倒映出她身上青紫的痕迹,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楚湉怔然半刻,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径直将头埋进了浴桶之中。
青丝如墨,先于脸颊坠入水中,散开的发尾在水波里轻轻荡开涟漪。鼻尖触到温水的刹那,她睫毛颤了颤,终是闭紧眼,任由下颌、唇瓣、眉眼依次没入。
耳边变得无比沉寂,只剩下水流的嗡鸣,其余所有的嘈杂声响都被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楚湉,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宋知明从未真的离开,他躲在暗处观摩她已久。楚湉沉进去的时间太长,许久都没有一丝动静。
他手掌青筋暴起,楚湉竟然敢自寻短见!!!
湿淋淋的身子被他一把从水里捞出来,楚湉紧紧阖着眼,安静得像是睡着了。水珠顺着楚湉的发梢、下颌线滚落,砸在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楚湉被他扼着呛了两口,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慢悠悠睁开了眼瞳,眼眶却比被水浸过更显湿润。
“召太医过来!”
见她终于转醒,宋知明才稍微松了口气,当即怒不可遏地将人一推,狠狠斥道,“楚湉,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想叫楚家上下还有你那个念念不忘的谢尚都给你一起陪葬!”
楚湉羸弱的身子几乎是被他一把推着撞到了桶沿上,撞出沉闷一声响。
她疼得皱紧眉头:“大人何故发这么大的火?”
宋知明咬了咬牙,冷笑:“既侥幸活了下来,我便同你明说了。”
“日后你若再敢如此,不管人救不救得回来,那些人一个也别想逃。”
……
“大人以为我要寻死?”楚湉终于理清了他的话,不解问道。
她没有一刻相信过宋知明是真的对她有意思,起码在她的认知当中,这并不是喜欢。可宋知明微微颤抖的手为何?
他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竟也会为她的安危而忧心吗?
楚湉觉得自己这一想法简直是荒唐,她失声笑了笑:“大人放心,我没有想要寻死,我习得水性,是会在水里憋气的。”
吐出的话语轻快,一点也不像溺水之人的模样。
宋知明眼眶赤红,拳头依旧攥得很紧:“以后不许再这样。”他差点真以为楚湉就这么死了。
“大人是在担心我吗?”
沐浴过后的楚湉眼底澄澈,干净得仿若不染纤尘的琉璃珠子,没再过多犹豫,她直接开口问道。
罕见他如此失态,楚湉迫不及待想要验证一二,若不是,也是理所应当。可若宋知明真的会忧心于她,是不是也证明了什么呢?
宋知明眸似深漆,顺着她的话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楚湉抿了抿唇,微笑着颔首:“若是的话,我定然是会开心的。”
明明前一刻还在因为他的触碰露出那般痛苦的神色,这一刻却好像没事人一般,还没心没肺地对他笑。宋知明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湉这蹩脚的演技了。
宋知明喉头滚了一滚,当看到楚湉有性命之忧时,他显然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这一刻他才明白,被困在这东厂的远不止楚湉。他的嘴上可以否认,心骗得了人吗?
意识到这的宋知明忽然一字一句认真道:“开心什么?你当这是什么好事吗?”
回首他的前半生,他的至亲父母、骨肉同胞哪个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可是这又如何,他一个都护不住。楚湉闯入他的人生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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