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州渡日行二十万里的龙速,很快就到达新阳郡上空。

天空因龙的出现顿时乌云密布,他带着钟青阳在云层里来回穿梭,怕吓着城中百姓,身形只扩伸到适中大小,不足以形成太强的压迫。

固然如此,百姓见到浓云下半隐半现的青蓝色龙躯时,还是跪倒成一片。

今日是休沐,褚春杰正在廊下的躺椅上小憩,身边坐个三五岁大的女孩,摇头晃脑背书给他听。

墙外传来百姓惊异的呼喊,家仆慌忙来报新阳郡有神灵现身,说着指向黑云压下的半边天。

褚春杰眯起眼细瞧浓厚的乌云,忽见一道金光朝这个方向射来,快如闪电。

眼前一黑,一亮,褚春杰再睁开眼,身处一片洁白朦胧的虚空中,正前方站着两位高大英气的男子。

二人身姿挺拔、器宇不凡,一时间,褚春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在哪里见过,揉一下眼睛,两人的面孔还是很模糊。

直到钟青阳破开清雾显露真容。

褚春杰一眼认出是与他分别五年的儿子。

可他不敢相认,此人身上散发令人规避的魄力,褚春杰只敢泪眼朦胧地嗫嚅:“九陵?你是不是九陵?”

钟青阳变作凡人,变成褚春杰熟悉的那个人,走近几步。父子间隔着看不清的距离,钟青阳挤出一抹酸涩的笑,许久才说:“父亲,五年不见,身子如何?”

褚春杰因公务繁忙,面容见老,抬起微颤的手犹豫着靠近他的脸:“真的是你?能不能让摸我一下,我这是老眼昏花了?”

钟青阳把老父亲搂在怀里,轻拍其背,笑中带泪:“有什么不能摸的,我是父亲的儿子。”

褚春杰激动到没办法思考从嘴里说出的每句话,朴实地问:“你成神了?是不是以后能长命百岁了?”

立在身后的怜州渡冷漠地看向褚春杰,你才长命百岁!

“是,儿子可以按父亲想要的样子一直活下去。”

褚春杰搂紧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儿子,从未想过纤瘦病弱的儿子长成今日英气威武的样子,“那我希望九陵能永远活在世人心里,你是天上哪位仙人,等你走后,我定要每日焚香礼拜。”

“父亲记得我就行,若有机会我再来和父亲叙旧,眼下我得替一人伸个冤,能不能成功就看天命了。”

“你们天界的事我不懂,你能来看我,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父亲,叔伯们可都有了子嗣?”

褚春杰忙指向身后的小女孩,“她是你……她是老大家的闺女婵儿,四岁了,老大忍痛把婵儿过继在我膝下。你不在的几年都是婵儿给我作伴。”

钟青阳尽人子之责陪褚春杰闲聊几句,临别时虽没下跪,但用当初拜褚家祠堂时的高傲神态给褚春杰行了一礼。

钟青阳走后,褚春杰从深梦里惊醒,原来是一场梦!手扶躺椅站起来,一块玉从腿上坠落,将将被穗子挡了一下才不致破碎。

婵儿飞快捡起玉递给褚春杰,天真地问:“爹爹这玉哪来的,刚才我怎么没见到?”

褚春杰一手摸着婵儿的头,一手摩挲圆形佩玉,哽咽着说:“是你哥哥的东西,你哥哥小时候挂的玉。”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他啊!”褚春杰望向逐渐退开的乌云,怅然地自言自语:“褚家老祖宗意外结下的因,才让后代的我有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

还沉浸在离别的惨淡愁云里,一道惊雷突然在院子里炸开,唬得褚春杰忙改口:“说错了,罪过罪过。”

钟青阳依旧趴在龙颈上,揍了怜州渡一个小巴掌,责问:“你吓他做什么?”

“儿子儿子的叫,你要是他儿子,我成什么了,难道我也得做他儿子?凡人的寿数、福分有限,他要一下子认了我们做儿子,你不怕撑死他,下辈子做牛马。”

“你没体会过凡人质朴的亲情,无法感同身受。”

“我有你就行,要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做什么。”

离大玉山越来越近,高空雷声隆隆,闪电不停往怜州渡身上劈,似有赶客的意思。

钟青阳从他身上跳下来走到前面,张开手捧起龙头,眼睛闪动晶莹的光,靠近了在龙鼻子上落下一吻,赞叹道:“真俊!回去等我。”

怜州渡及时变回人形,在电闪雷鸣、在黯然疏阔的青天下,搂紧钟青阳的腰,就着他刚才落吻的位置,俯身重重亲回去,在他嘴里肆无忌惮地乱闯。

“这里靠近大玉山,师兄们会看见,别逼我打你。”

“你怎么到处都是师兄、师父,专情一点行不行。”

钟青阳转身要走进大玉山的遮天大阵,怜州渡望着他又将离开的背影,叫住他:“青冥!”

钟青阳回头。

“我们隐居吧,过去的事我不想计较了,我很怕看见你背对着我离去,你总喜欢这么干,是不是?”

“天上的七星还在,我必须找到法坛。相信我,”他明媚一笑,在呜呜咽咽的雷鸣下笑容晃眼的好看,郑重地承诺:“今世,就算死,我也会跟你糅在一起,炸落在人间。”

“我在百禽等你。”

钟青阳轻盈落在大玉山的最高峰,带着他与神俱来的强大灵压,把大玉山飞禽走兽惊的惶惶不安。

师兄们的小院分别坐落在六个方位,站在最高峰上能将之尽收眼底,钟青阳扫一眼位于北边靠近密林和果园的逢生小院。

此刻,远山等人识别出来的人是青冥真君后,立即齐聚在玉山府的大门前。

钟青阳刚出现,远山立即带头稽首,后面的晓山、青山等人纷纷跟着,渺渺欲言又止,不得不跟师兄们弯腰俯首。

“大玉山弟子拜见青冥真君!”

钟青阳就算想装的平易近人,还是难掩浑身上下的锋锐,平静地看向肃立眼前的几人。

身居高位久了,钟青阳也免不了俗,明明想惶恐地扶直远山的背,却怎么都抬不起手,朝夕相处四年,对仙家而言弹指一瞬,过去的上下尊卑次序轻易就碾压他们在一起的四年经历,几个人此刻都在这种混乱的次序里不知所措。

沈芝越过远山走到钟青阳跟前,一掌拍他肩头,挑眉问:“怎么,几个月不见,性子猛涨啊师弟,这么严肃,在师兄们跟前腰都弯不下了,还想不想吃林子里的飞禽?”

呼——

紧张陌生的气氛给沈芝一句话涤荡的干干净净。

钟青阳忙点头道:“吃!跟师兄师姐们围在篝火前东拉西扯的场景很难忘怀。”

渺渺冲上来一把抱住小师弟手臂,用脸来回蹭他衣服,又哭又笑:“我就说嘛还是我们师弟,他还是九陵。”

青山拽开渺渺:“嗨,嗨,别哭,脂粉都蹭师弟衣服上了,会变丑。”

钟青阳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束紫叶绣球花递给渺渺,此花开的旺盛漂亮,花朵鲜亮清丽,还能闻到其上山雾的清冽气息,“路上看见就摘了一束,可惜没到留种的时候,只能摘几束回来给师姐解闷。”

紫叶绣球一直封在灵气里,一路上要耗许多精力保证它的新鲜,渺渺抹了把眼睛,擦出浓厚的黑眼圈,破涕为笑,“够了,足够了。”

钟青阳又从乾坤袋取出一支金灿灿的钗,蝶形的钗尾活灵活现,双手送到云山跟前时,蝴蝶的翅膀几乎振翅欲飞,“师姐,你一向朴素沉稳,偶尔也可以闪眼一下,以后天界的盈枝会上就戴它,闪瞎旁人。”

云山都要哭了,激动地笑问:“多谢师弟,盈枝会我们可以去吗?”

“今后,我说能就一定能。”

“那我们呢,你带了什么?”几个大男人把小师弟围在中央伸手等着。

钟青阳“额,额”半天,揉揉脑门,愧疚道:“时间太仓促,我只能想到这么多,下次吧师兄们。”

“嘁,重女轻男。”

“师父在哪,我要见他?”

无畏老道坐在大殿中央,面前摆放他的拿手法器——戒尺公允。

和钟青阳想象中一样,这次见面可能并不愉快,“师徒”间甚至会发生龃龉,无畏正威严地等着他。

钟青阳让师兄们在殿外等候,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大殿。

跨过门槛,步伐沉稳走进去,在离无畏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先行过师礼,不等无畏开口就自行挺直腰直视过去。

钟青阳卷起左袖露出发红发紫的罪印,一声低沉的爆裂声,罪痕像断开的丝帛从臂上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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