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杉的眼神僵僵的,表情仍旧冰冷,目光落在她的镯子上,说:“你以为上三道两个月前为什么不来绿林国?妖界不知是谁放出话,说你回了妖界躲了起来,上三道把妖界翻了个底朝天。你这边出了事,那边才发觉被骗。正是他们打掩护,你来过鬼界的事情才没败露。”李杉声音平淡地继续说道,“本来就是刀尖舔血,能周旋一时是一时罢。魔界周遭都是围堵你的人,只有鬼界他们还没察觉,是你唯一能去的路了。”
白河低头,才发现手腕上的玉镯不知何时泛起了白光,暖融融的,法力已然恢复。
李杉催促道:“快去吧,鬼界早就被折腾过几遭了,不差这一次。你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去魔界,可就难了。星君,你时间不多了。”
白河其实很想问清楚,老九尾、白虎王、李杉、老天师、小和尚……他们每个人都像是知道些什么,都在迫切想要她知道点什么,可每次都点到即止,非要把她往魔界推。她张了张嘴,可看着李杉那呆愣愣的眼睛,显然这个鬼王知道的可能不多,说不出理所然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白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燥火,拱手道:“多谢。” 话音未落,人已经腾空而起,朝着西面飞去。白河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李杉还站在岸边目送着自己,阴阳河上小船不见了,在李杉运作下河面上突然起了水雾,李杉的身影在阴阳河的雾气里越来越淡。白河了然,飞得更快了些。
穿过鬼界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魔界的结界果然如李杉所说,对她毫无阻碍。穿过那层薄薄的光膜时,周遭的景象截然不同。与鬼界毫无生气的石岩相比,魔界全然是滚滚岩浆,热浪一阵接一阵。仅仅是一层结界之隔,变化突然,白河猝不及防,没有下脚的地方,只能蜷着身子飞在半空中。脚下是翻滚的岩浆,赤红色的液体裹挟着黑色的岩石,在巨大的沟壑里缓缓流动,白河小心地沿着流动的岩浆飞行溯源。往前飞了一段路,突然有一道道火柱从地底喷涌而出,在半空炸开,险些烫到白河。被炙烤的难受,白河停下脚步歇息。
白河悬在半空,法袍被热浪吹得猎猎作响。她运转灵力护住周身,努力适应这里的热烈,目光飞快地扫视着。魔界比她想象中还要大,除了岩浆和怪石,看不到任何生灵的踪迹,更别说袁野了。
就在她有些焦灼时,一股黑风不知何时从何处毫无征兆地卷起,那风与袁野化作的黑风气息相同,只是更凝练些,在她面前盘旋两圈后,绕着喷出的火柱往前飞去。黑风似乎很清楚火柱的喷射节奏,灵活地绕着。白河心中一动,立刻跟了上去。绕过火柱喷射区域,黑风不仅没散,反而飞得极快,白河全力追赶,才勉强没有被甩开。飞过一道巨大的峡谷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瀑布,那不是水流,而是由纯粹的火焰组成的瀑布,橘红色的火焰从千米高的悬崖上倾泻而下,砸在谷底的岩浆里,激起漫天火星。
黑风径直冲向火焰瀑布,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突然停下,开始原地旋转。随着它的旋转,周围的火焰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开,渐渐露出一个圆形的洞口,洞里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闪烁的光点。
白河没有犹豫,紧随黑风钻了进去。穿过洞口的瞬间,热浪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冰冷,仿佛置身于万年玄冰之中。白河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溶洞里。洞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矿石,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继续往里飞去,飞到尽头,终于看见了袁野。溶洞中央,袁野正悬浮在半空,安静地看着她。白河正好奇她飞在空中是怕脚下的岩浆,这溶洞里清凉,地表干净,袁野飞在空中做什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袁野身下别有洞天,一个深约九丈的巨大地洞赫然出现在眼前。白河又往前走了几步,顺着袁野的身形往下看,心脏猛地一缩。
地洞底部是一个巨大的阵法,由无数符文组成,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阵法中央,数不清的铁链纵横交错,这些铁链粗如碗口,表面刻满了禁制符文,每一根都从四面的岩壁上延伸出来,牢牢锁着阵法中间的生物。
那是一只巨大的鸟禽,只是此刻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它的羽毛早已被血染成深褐色,脖颈、翅膀、爪子、尾巴……全被铁链洞穿,牢牢钉在地上,散发着浓重的怨气。
白河惊得退后半步,诧异不已,看向袁野,问道:“这是谁?”
袁野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渐渐化作一股黑风,盘旋两圈后变成一根黑色的羽毛,轻轻落在鸟禽的尾羽上,与其他羽毛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那只大鸟突然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珠是纯粹的黑色,没有眼白,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它转动眼球,仰着头向上望去,目光落在白河身上,干裂的喙微微张开,发出沙哑的声音:“星君,这就是我。”
白河更诧异了,但诧异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就冷静下来。清明了几分神智,白河缓缓飞到了洞底,落在阵法边缘,脚底触及冰凉的岩石,一丝让人彻骨寒的冰冷涌上全身,冷的极端,方才在魔界外围感受到的灼热气浪是另一个极端,前后距离不过百步,有些诡异。白河冷的打了个寒战,赶紧运法力护身,强迫自己适应。运法期间,目光扫过那些碗口粗的铁链,链身镌刻的禁制符文正泛着微弱的红光,每一道符文都透着上三道特有的凌厉气息,应该是专门用来镇压魔族的锁魂咒,和浮屠山上那些阵法是一个出处,只是这里更加直接,没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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