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忽然的离谱决定,麋因是这么狡辩的,“现在我们三个都是达克沃克的眼中钉,尤其是我和叶子蝉,但是你不是。他对你的注意还不太高,这个时候我们分开,切断一切联系,你再去整个容什么的,说不定就能脱身了,不需要去宇宙大逃亡,也没有性命之忧。”
靳京被气得嘴角抽搐,他甚至在瞬间失去了表达的能力,只是一味地点头加气得笑出声。
“我们经过了多少事情了?从蓝星到星盟,从深蓝男爵到夜游神,但是你一点儿长进都没有,遇到事情第一句还是分手吧!”
他被气得原地转了个圈,昏头转向地一脚蹬向金属闸门,把自己蹬得向反方向跌出去。又疯又笑了几声,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样,自己远离了一段距离,似乎在自言自语,不过更像朝着天吼叫:
“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麋因你这个渣女!!”
“?”麋因的反应是惊呆了,说话都不利索起来,“谁、谁是渣女?我骗了你什么?”
“你骗了我的感情!”
“我、你……什么鬼?我什么时候骗你的感情了?”
靳京气哄哄地走到两只混血种面前,大声质问,“我问问你们,虽然你们虫族混血种十分不通人性,残忍狡诈木讷单蠢,但是如果有人跟你们同食同睡同住,你帮她照顾痴呆的老师,你们的所有东西都是共用的,从来不分彼此,那是不是已经算最亲密的伴侣了?如果有世俗仪式可以加冕一下这段关系,那不是自然而然就应该去做?”
两个误入了争吵局的混血种都蒙蒙的,沙米娜下意识点点头,“我觉得没错啊,星盟里很多种族的婚姻关系都在消解,你们已经赢过大多数的夫妻了。”
叶子蝉关注的重点跟她不一样,转向麋因,“他刚才说的那一堆预设是不是在骂我们?”
麋因捂着脸,现在要面临的场面已经够绝望了,但是忽然发生的争吵搞得局面更加错乱如麻,她闹心得快要疯了。
“我也不想!但是我必须要现实起来!这是攸关性命的事。我长到这么大,从来没听过一句我爱你,鲁比尼教我要挣扎着活下去,不去想那些没有用的爱,实用主义虽然冷冰冰,但是至少让一个残疾的底层机械师挣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如果就为了那么一种虚无缥缈的感情,就要我们几个送了性命,那绝对是一件顶级荒唐可悲的事!”
他的反应是直视着麋因的眼睛,天蓝色的眸子十分认真,沉重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麋因瞬间有些崩溃,“现在不是时候,我们晚点再说……”
“你永远都不是时候!你逃避一切东西,逃避夏娃的使命,逃避家族的责任,逃避我们的关系,每次都是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的时候才面对。”
麋因气得大吼了一声,“对!我就是这么糟糕的性格!我不敢面对一切东西,我总是想把自己缩小,直到消失在世界上,我是个很懦弱的人,你之前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觉得没关系。”他说的平静,但很认真,“我可以等着,直到你愿意面对的时候,但是你不能总是赶我走。我不是在你脚边打转的小狗,高兴的时候哄一哄,不高兴吹声口哨就让我走开。”
两只坐在路边看戏看蒙了的混血种凑到一起蛐蛐,沙米娜低声问:“有点尴尬怎么回事?”
叶子蝉也凑过去咬耳朵,“我们自己跑吧,我宁愿去宇宙大逃亡,也不想夹在两个蓝星别扭小情侣中间,给我一刀得了……”
麋因努力平息自己剧烈起伏的呼吸,想竭力把自己从激荡的情绪里摘出来,她的嗓音沙哑,情绪哀恸,但也很兴奋,脸上因为生气浮现两团潮红,“你不是狗,我没有这么想。”
“那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麋因慢慢抬起眼睛,复杂纠结地看着他,瞬间感觉眼前这个金发蓝眼的形象如此灿烂,以至于自己无法直视,她平静了一些心续,惆怅地回答,“此时此刻,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是唯一不会因为世俗的标准和诱惑离开我的人,是唯一看穿了我所有糟糕的缺点,但不会数落我、评价我的人。”
靳京很感动,旁边叶子蝉仰天长啸,“达克沃克,收了我吧!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经过了短暂的振作,麋因恢复了一些精神,她深深呼吸了几口下水道入口的空气,把几个人召集到跟前,“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没有退路了,我们先看看自己手里的牌,想想这副牌怎么打。”
沙米娜一脸懵逼,“你是怎么从刚才情感剧场一下子跳跃到宫斗剧场的?”
叶子蝉倒十分乐于见到这个画面,抢答道:“我知道达克沃克的能力。”
麋因急忙追问,“除了窃取时间制作时间切片,会利用永恒等式抽取别人的精神力和生命力之外还有什么?”
“他有□□,可以轻易进入任何系统数据库里。”
麋因将手指轻轻触摸着自己下颌中间的一点,努力地思索起来,“我有珈若病毒,可以利用幻觉暂时拖他一拖。有胶囊药丸可以短暂时间内爆发精神力,硬刚一下。还有提米科玛,可以分析我看不到的全局和细节。”
沙米娜插话进来,“那么说,他有三招,你也有三招,可以碰一碰看看啊。”
叶子蝉缓慢转过头,表情奇特地看着她,“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不……我还有一张牌,”麋因迟缓地说着,眉心的那块皮肤因为思考而轻微皱起,“我还有藏在主脑里的玛丽,她会帮我的……而且现在达克沃克就在主脑的机房里。”
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那个潜行的夜晚,靳京嗯了一声,“那看来那次踩点非常有用了。”
雪臣冲进了堆满机箱的机房里,气喘吁吁对着中间的达克沃克说:“詹雪……先生,要你马上离开此地,这里是我们中心城的禁地,外人不能随便进入。”
达克沃克已经完成了此行的目的,留下去也没有必要,他刚要回答,外面传来了一声悠长响亮的报告:
“沙米娜来了!她带着两颗人头来的!”
达克沃克没想到事情发生得这么快,有瞬间的诧异,随着声音逐渐接近,周围的空气发生了一圈诡异的波荡,空气忽然变得粘稠,气体似乎变成了液体,代表颜色的像素点开始狂乱流淌,将背景弄得像一张画布。达克沃克随着下陷的洪流一同坠落,啪一声掉进了紫红色软烂泥土里。
抬头看看顶上是黄绿色诡异的天空,远处几丛神经树随着凝滞的甜风在轻轻抖动,脚下的地面在轻微蠕动,大脑皮层般的灰白皮质层像呼吸一样,挤压——放松——又挤压。达克沃克奇怪地绕了一圈,还在思考自己是掉进了什么地方。
一颗庞大的人头气球——也就是幻境守卫漂浮到跟前,颈部的断裂口拖拽着无数细密的神经触须,玛丽的脸沉静地注视着下方的达克沃克,他是渺小的一点,所以庞大的守卫盯得很费劲。肉粉色的嘴唇张开,吐出低沉而惊悚的句子,“不速之客,你为什么在这?”
达克沃克张开手,表示自己的无辜,“不是我自己来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人头守卫停顿了一下,直白地回答:“是主脑处理器核心,也是我的专属地狱。”
她说完就一口把达克沃克吞了下去,他顺着黏滑的口腔一路下滑到喉咙,经过了压力强大的吞咽之后,落尽了仿佛巨大海葵一样的触须温床。
他在触须里面挣扎,紫红色的细密触角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拼命地往他的孔洞里钻。达克沃克的眼珠往上翻转,露出全白的眼睛,整个人被缠裹得失去了控制。上方传来了玛丽的声音:
“我控制住他了,麋因,趁现在赶快!”
麋因穿着一身武士装束,背着头顶黄绿色荧光,沿着身体轮廓被贴上了一条灿亮的光斑,她蹲踞在守卫的巨大脑壳上,往下看着密集的神经丛里的达克沃克,一动手腕,举起巨剑,忽然听到了一个响指。
清脆的声响清晰响彻了神经树平原和灰白皮质大陆,紫红色的触须纷纷抽搐着回缩,像被烤干的蚯蚓一样失去活性,最终散落了一地。达克沃克重新站起身,好笑地看着麋因,“我想到你的花样很多,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多。有一说一,我喜欢。”
麋因停顿了片刻,“……作为一个反派,你有点油了,知道吗?”
她说话期间,人头守卫也像撒了气的气球慢慢降落下来,空气中轻飘飘地抽缩起来,变成了一大团皱巴巴的皮囊。麋因落到了地上,失去了高度优势,只能略微仰视着达克沃克,摆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你介意我磕个药先吗?”
他回答:“我介意。”
麋因嘿嘿一笑,“太晚了,我已经磕完了。”她也抬手打了个响指,周遭的几株神经树拔地而起,就像平原上忽然生出的紫红色大触手,一扭一扭地向着达克沃克游移。麋因揣着手站在那里看戏,并且发出“好心”的劝告,“最好别动,玛丽比较暴躁,越动就越痛哦。”
“玛丽?玛丽是谁?”他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神经树已经先过来了,游蛇一样的紫红触手,每一条都有腕粗,强大的力量把达克沃克捆束起来,举在半空。
麋因还站在那里,慢了一拍地解释,“玛丽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你可能也觉得自己是外面世界的主宰者吧,但是一般你想控制一个世界,首先要先为它牺牲自己的全部。”
她又打了个响指,一股股的触手扭结蠕动着,将达克沃克重重包裹起来,逐渐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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