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飞艇降落的地点在中央广场的议会大厦,顶层飞艇平台上已经等着大批的安委会特勤,黑色制服装扮的人群把飞艇围绕得水泄不通,几个人几乎是在押送下进入建筑物内部的。
詹雪和达克沃克一同等在会议室内,麋因感觉自己进入室内的瞬间,空气中的紧张因子就瞬间被激活了,她的喉咙被卡紧,说话都有点困难,干咳了两声走到了跟前,先面对着老伙计詹雪,又气又无奈地瞪着他,“我想知道,为什么像你这样聪明又位高权重的大人,却每次关键时刻都选错呢?”
詹雪哼笑了一声,“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像你这样聪明绝顶的机械师,却总要跟统治层对着干?”
麋因指着他们对面的达克沃克,忍不住高声,“如果那种变态成了统治阶层,蓝星就完了!”
看着他们之间吵得有来有回,达克沃克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对着麋因招了招手,十分平静地开口,“我从遥远的未来而来,我已经见识过你们设计的未来了,你不想也见识一下我设计的未来吗?”
麋因气哄哄地坐进了长桌一端,故意孤拐地问:“这么说你万里迢迢跑到蓝星,就是为了请我们看一场戏?”
“我觉得你对我有误解。”达克沃克边说着,将一件奇怪的装置放到了桌面。“蓝星不光是你们的,也是我的,我也是蓝星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区别,都天然拥有在蓝星的生存权。我们又不是置身一则童话故事里,正义必须战胜邪恶,现实世界里没有正义和邪恶,一切都是依照自然规律存在的。”
麋因一向能言善辩,竟然被他说得一愣,讲不出反驳的话。达克沃克继续说:“你说你想赌命,我知道你在说气话,或者在拖延时间,为自己找到机会翻盘,无所谓,我不在乎你们究竟打的主意是什么。我们不需要赌命,玩个小游戏怎么样?”
麋因认出来了他手里的是什么,“斗兽游戏?”
达克沃克点点头,“你去到过星盟,应该见过这个东西,这游戏在星盟中的某些终端非常时髦。你看,精神力的应用和发展是非常迅速的,科技的表现形式日新月异,每一天都是飞跃般的变化,追不上时代的人会被迅速淘汰。我们就跟体内的细胞代谢一样,生存本身就是残酷的事,难道老旧的细胞被吞噬掉,你也要为了一颗细胞吼叫一顿人文主义思辨吗?”
麋因被他气笑了,支起一条腿,讥诮地说:“上次跟我玩这个游戏的人你也认识,就是你手下的深蓝男爵沙鲁。”
沙米娜听了一耳朵,惊叫起来,“是我爸爸?”
麋因眼光复杂地看着她,“我还是搞不清楚,沙鲁和你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就算他没有对一只虫族酱酱酿酿,你们见面应该也挺尴尬的吧?”
沙米娜一耸肩,“爸爸从来不跟我见面,他说我的身份被外界知道,他会身败名裂的。但是他每年会写小卡片送我。”
麋因缓慢瞟了她一眼,“……依照沙鲁的性格是不可能写小卡片给你的。”她又转向达克沃克,“是你写的吗?”
他没有反驳,而是跟沙米娜吐槽了两句,“我以为你早就能想明白呢,你每期上交的精神力都给了谁?当然是沙鲁!你不是从我手上买命,是从沙鲁手上,要是得不到切实的好处,他老早就处理掉你了,干什么留着一个会让自己身败名裂的弱点?”
沙米娜被这条忽然爆发的惊天秘闻骇得跑到一边郁郁了,叶子蝉若有所思地问:“那我呢?我是在跟谁买命?”
“今天我有点忙,你的事改天再说。”达克沃克竟然把叶子蝉怼开了,重新将注意力转回麋因身上,“一局定胜负,还是三局两胜?”
麋因做了个短暂的抉择,回答:“一局定胜负。”
靳京明显有迟疑,刚发出个短暂的语气词,麋因就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飞快瞟了他一眼。
靳京也迅速从她凝滞的表情里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趁着刚才吞下去的那颗胶囊还有点效果,马上结束这场斗兽游戏,否则药效过期后,她会陷入非常颓丧的状态里。靳京把她扯到一边,低声商量,“让我来,我比较有把握。”
麋因疑惑地抬起头,“可是你没有精神力了。”
他眼光镇定而坚定,“你忘了吗,在圣巢时,医疗舱修复了我们的身体,包括我的神经端口,所以我的精神力已经复原了。”
“对哦,你的精神力被修复了。”麋因现在没空庆祝他的康复,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游戏上,“那我们就三局两胜,我先来。”
路过叶子蝉面前时,麋因跟她比划了一个手势,“如果有第三局,就得你上了。”
“呃……”她明显有话想说,但时间紧急,麋因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坐到了达克沃克的对面,“开始吧,我等不及了。”
他一摊手,露出明晓的表情,将几条带着胶质物的贴片贴到自己脖颈上,把另外几条贴片与连线丢给了麋因。
一拍仪器顶端的大红按钮,随着细微的爆破噪音,两人身后分别从光团中出现了两只精神力具象化出的生物。麋因身后的东西她不是第一次见,是一只巨大的粉色绒毛大蜘蛛,前端蠕动着巨大的口器,两侧的大鳌钳不时地挥动。但是对面的达克沃克身后的东西十分抽象,就像……一截黑色石柱,硬邦邦静悄悄地伫立在那里。
麋因声音都走调了,“你的精神力具象化之后是个……棒槌?”
那条黑色石柱漂浮了起来,霍然弹射开,插入了地面,下一瞬从粉艳大蜘蛛的腹部下方弹射出了一枚黑色尖刺,它发出尖利的哀嚎,被石锥插穿了钉在半空。紧接着数根同样的石锥从各个方向弹出,接连把大蜘蛛刺穿了数个窟窿。
一切发生得太快,麋因没反应过来神经性的痛感,只是鼻腔里湿润地流下了一条血迹,她抬手抹了一下,发出低咒:“完了,药效过了……”然后人往前一栽,失去了知觉。
“主人!麋因,醒一醒!”
在电子音不停歇的呼叫里,麋因费劲地睁开眼睛,看见阿布跪坐在自己身侧。她恍恍惚惚地想挣扎起来,但实在过于绵软,身体就跟泡在冰冷粘稠的液体里一样,怎么都凝聚不出一丝力气。
阿布虽然有一张无表情的机器脸壳,但麋因竟然从它脸上看出了焦急的情绪,她吞咽了一下唾液,想滋润干涸到痛的喉咙,这时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巨大的鸟笼里。
阿布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这次的神经创伤比较严重,加上之前积累的脑损伤,我的建议是以后不要再使用那种胶囊了,不然早晚会非死即疯。”
麋因只是很奇怪,“怎么会?我什么都没干啊?”
一声轻咳打断了她,麋因才发现了鸟笼外还有人,达克沃克抱着双臂站在笼子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麋因被盯得汗毛竖起,赶紧坐起来紧靠在笼子的另一端,警觉地和他对视。
“欢迎。”这声丧气的话不是从达克沃克嘴里传来的,麋因循着熟悉的口吻一扭头,惊诧的看见延墙根放置着一排的鸟笼,自己左边就是失踪了好几天的姜灿,就是她吐出来的话,此刻她正半蹲半坐,一只手支在膝盖上,平静中带着绝望。
再往左是风独,他沉默无言。在他的旁边则是个令麋因更惊诧的人,梓杉衣衫凌乱,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也郁闷地垂着头,都不敢看麋因一眼。
麋因的心往下沉,但是事已至此,现在就算哭也没有用了,她反而冷静了下来,站起身走到鸟笼边缘,看着铁栏外的达克沃克,“你想怎么样?”
“我可以抽干你的生命力,也可以抽干你的精神力。”他用轻松的口吻慢慢诉说,“但是那样很没意思,而且很浪费。我要你到我的麾下,为我做事,像叶子蝉她们一样,成为我的下属。”
麋因发出大声讥笑,“我宁愿把自己脑袋拧掉!”
他一摊手,“我相信,但是你也不在乎这些小伙伴了吗?夏娃的后裔断绝也没关系吗?”
她恨恨地左右看了看,右手边的笼子里关着靳京,他脸上有伤,被囚禁前应该奋力反抗过,现在跟她的表情差不多,也在暗暗咬牙切齿,和她交换了一个惶急忧郁的眼光。
麋因从鼻底喷出一口气,无奈地看向达克沃克,“行,被你说中了,我不能不管他们。”
达克沃克露出胜利的笑容,拿出了一份绸绢似的卷轴,展开给麋因看,“在契约上签名,我已经提取了你的基因图谱,你被我记录在案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麋因气哄哄地重重在绸绢上签了名字,很奇怪,她用了那么大的手劲,竟然没把轻薄的绢布弄破,这件东西应该也是来自星盟的科技产物,里面藏着某些她还不了解的名堂。
她又看了一眼靳京,“你总不能一直囚禁着他们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样?”
达克沃克短暂思考了一下,“我给你一个审查期,如果你表现好,让我开心,我可以把人还给你。如果表现不好……那我要再考虑考虑。”
麋因又被气笑了,“你要我帮你搜刮什么?我不会制造时间切片,我也不擅长赚钱,我一直穷得很。”
“不不,你跟其他下属不一样,我不需要你按期交租,你只需要执行特殊的任务就好。”达克沃克满意地看着她,甚至有些情不自禁,“其实光是充实我的收藏图鉴就够了,我有各种各样种族的下属,什么混血种都有,唯独没有夏娃后裔,你非常特别。”
麋因被他搞得无语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只能自己哼哼唧唧地苦笑,“平凡了这么多年,被人嫌弃,活得像路边一条,没想到此时此刻竟然被一个变态夸我非常特别,世界可真会开玩笑……”
达克沃克打开了麋因的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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