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真的没空么?”

“回公主殿下,陛下近日一直愁心南疆蛮兵的战事,实在腾不出时间,天凉不宜久站,还请公主注意身体。”

“父皇还有多久用午膳?”

“陛下很久没好好用膳了,都是命宫人送来书案前,草草吃了完事,若殿下能面见陛下,请务必劝陛下要注意身体呀!”

“父皇最近还去后宫吗?”

“这……”钱公公有些犹豫,斟酌了些许还是如实相告,“回公主殿下,陛下有一个月没去后宫了。”

祝景乾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倚在身后的柱子上,看着紧闭的养心殿门发呆。

没想到她吃了个闭门羹。

永徽帝这几日忙于朝政,清晨上完朝后便径直赶往养心殿,几乎是整日闭门不出的状态,偶尔会召见几位臣子,赵渭便是其中一个,除此之外其他外人一律不见。

连太子祝景年也不例外。

钱公公作为内侍总管、贴身太监,也只能在殿门外悉心留意着,倒茶研磨一应琐事都是永徽帝亲力亲为,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有些夸张了。

祝景乾知道永徽帝的性子,他是当真无愧的铁血帝王,是真真正正握了四十万兵马的开国皇帝,十八年前那些开国将军要么返乡养老,要么调迁削权,在军事上已无人能掣肘永徽帝,也造就了他骨子里强势执拗的性格。

他深知自己如此性子,怕因一意孤行而耽误国事,便大力提拔文臣,因为兵权几乎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朝堂之上也偏袒文臣,隐隐有重文轻武的势头。

永徽帝此刻正是因南疆之事冥思苦想,被召见的尽是文臣,难免空有纸上谈兵,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找见武将共同商议作战策略。

祝景乾微微一想便知道了,永徽帝兵权在手,攻打南疆动辄几十万兵力,而且这场战事还未知会持续多久,他不愿大权旁落,养虎为患。

不过这件事也好办,祝景乾也知道,在不久的以后,一个毫无背景家世、天赋异禀的少年将横空出世,将来定是带兵攻打南疆的最好人选。

想到此处,她又问钱公公:“公公,真的不能去和父皇通报一声,就道是我来了吗?”

钱公公叹了一口气:“殿下,陛下的性子您是知道的,陛下执意要做的事情,谁也劝不了他。”

“那是因为我没劝过。”祝景乾淡然接话。

“什么?”

“之前我从来不问国事,耽于享乐,如今嫁作人妇,早已有了为国为民的觉悟,见父皇近日疲于政事,殚精竭虑,实在不忍心。”祝景乾认真地看着他,“若公公体察我的一片赤子之心,也为社稷民生考虑,恳请通报一声,让父皇知道我一直在外等着便是。”

钱公公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旁人言公主性子大变,但今日一见,才方知所言不假。

不管是言行还是气度,都如此沉稳缜密,颇有皇室风范。

犹豫了一会儿,钱公公恭恭敬敬地垂下头:“是,奴才这便斗胆进去通报。”

祝景乾终于微微一笑。

不多时,钱公公便小跑出来道:“陛下请公主快快进去,莫要站着受累。”

祝景乾倒是丝毫不意外,点点头道:“有劳钱公公。”便提着裙摆进去了。

养心殿内墨香四溢,一路上竟看不见半个太监宫女,祝景乾直直拐进了侧边的书房。

永徽帝坐在案前,面前的竹简堆积如山,手侧还有一大块军事沙盘,祝景乾匆匆扫了一眼,是南疆的地况,看来父皇确实在为此事烦心。

“臣女参见父皇。”

“起来吧,难为你有心,还知道来看朕。”永徽帝暂时放下手中的毛笔,摸着胡须叹气。

祝景乾站起身,拿起小火炉上的烫水往茶壶里倒了些许,又亲自添满了永徽帝手边的茶杯,嗔道:“父皇也不叫个人来随时伺候着,茶水凉了干了都不知道添。”

永徽帝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只是叹道:“你倒是变得伶俐许多,朕还以为你会像小时候那般无法无天地硬闯呢。”

“过刚易折,儿臣还是懂得这些道理的,”祝景乾笑笑,“从前臣女不懂事,胡闹生出了许多是非,明里暗里招了不少人讨厌,若再不知错就改,有损皇家颜面。”

永徽帝端详了她半响,思绪翩跹,她那双张扬英气的眉眼,还有薄唇勾起的弯弯弧度,都像极了白夫人年少时的模样。

不过祝景乾太过柔软娇小,远远不及白夫人当年策马驰骋草原的英姿。

“不错,也懂事了很多。”永徽帝点点头,指着面前的椅子让她坐,“既然如此,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祝景乾有些受宠若惊,老老实实坐在他面前。

“南疆的形势你一定也略有耳闻,当年朝代更迭,这些蛮兵趁机发起叛乱,自成一派,朕登基后,国库空虚,民生凋敝,无力再收复这些失地,”永徽帝指着案上的羊皮纸地图,为她仔细讲解,“如今我朝粮草充足,将士们多年未上战场,个个壮志萦怀,摩拳擦掌,都想挣得一番好功名,云昭沉寂许久,也是时候有一场大战振奋人心了。”

祝景乾看着他滔滔不绝,眉宇间神采奕奕,和平日里上朝时候的严肃冷峻简直是判若两人,不由得心中微笑。

“父皇所言极是。”她点点头附和。

“可惜如今有一要紧事,”永徽帝顿了顿,故意卖个关子,待祝景乾把身子微微前倾,他才缓缓开口,“若是要打仗,南疆那几万驻军是远远不够的,须得在朝中选一人,分出京中二十万兵马带去南疆。”

祝景乾了然:“父皇这些天就是为这件事烦扰?”

永徽帝点点头:“二十万大军不是小事,可是那些老将军都英雄迟暮,年轻一辈的小将尽是平庸之才,中规中矩,也难胜此大任,那些宗室子弟更不值一提......”

说到最后,他又无可避免叹了一口气。

祝景乾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也乐意充当一唱一和的角色,便故意问:“那何不让皇兄担任?皇兄前些年在外巡军,虽然不用真的上战场,但多多少少也能耳濡目染一些经验,况且皇兄贵为太子,也可借此在朝中增长威望,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果然,永徽帝马上面露难色:“正是因为他是太子,朕才不忍让他去那种地方。你也知道,太子从小师从儒学大家,习的皆是仁政思想,朕一生戎马,知道一旦尝到嗜血的滋味,就忍受不了前朝的纸上谈兵,所以朕如今只希望太子专注于民生大事,安邦兴国,稳社稷之基便是了,无需再介入这些刀光剑影里,成为一个像朕一样好战的君王。”

“景年景年,朕希望他如名字寓意的这般,带领云昭年运亨通,繁荣昌盛。”

祝景乾听罢,也十分配合地无奈笑笑:“也是,是臣女想得不够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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