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交颈
午膳过后,正是扶倾小憩的时间,她侧卧在榻上,呼吸轻缓,显然已经睡着了。
哪吒悄悄凑近窗边。
自从来到这里,每到睡觉的点,他都会偷偷溜到扶倾窗外,悄无声息地站在那儿,就为了瞧她一眼,看看她有没有安然入睡。
少年像只认主的狼崽,固执地来确认主人是否还在原地。
他千里迢迢赶到青丘,一路上受的伤暂且不论,心里有多难熬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扶倾去了哪里,只是凭着本能,凭着那丝微弱的直觉,一路寻到这里。
万幸,她真的在。
可即便扶倾松口允他多住几日,哪吒心里也清楚,终究得离开的。
她还是会走。
而这,恰恰是他最无法接受的事。
她的睡颜很安静,哪吒看得有些出神,他心跳加速,呼吸却刻意放缓,像是怕惊扰了猫儿的美梦。
好乖。
他看得太专注,以至于那双黑眸倏然睁开,直直对上他的视线,他才反应过来。
被发现了!
哪吒浑身一僵,猛地往后退去,却是左脚绊右脚啪叽摔在地上。他顾不得疼,慌忙爬起来就要跑,可系在他腰间的缚妖索却不答应,用力一阻,将他凌空抽拽了回去。
他后背砸上窗洞,直接破窗而入掉在床上,踉跄倒退,一个没站稳,哎呦一声摔进扶倾怀里。他挣扎稳住身形,着急起身,却见扶倾一手搂着他,一手支着下巴,从上而下慵懒地看他。
“跑什么?”她问,“不是你自己来的?”
哪吒耳根发烫,在心里唾弃缚妖索不听话,却是别过脸不敢看扶倾,像是做了错事一般,手指紧张地攥着衣角。
“我……路过。”他半天才憋出这一句。
“哦,这样。”扶倾点点头,“我还以为是哪家小贼跑来我这撒野,原来是误会了。”
哪吒不吭声了,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恨不得原地消失。
他挣了挣缚妖索,绳索却纹丝不动。
“……放开。”
他低声道,声音闷闷软软的,完全没有曾经大闹青丘的气势。
扶倾看了他后脑勺一会儿,食指一勾,缚妖索将他整个人转过来,逼他直视自己。哪吒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冷气,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得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你到底来干什么?”
哪吒喉结滚动,心跳快要冲出胸腔。他其实该有很多想说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倔强的,“……要你管。”
扶倾听罢,还是那淡然的模样。
“行。”
她松开手,缚妖索应声而落,“那走吧。”
失了那双手臂,温暖乍然离去,哪吒愣住,像是没想到她居然真就这么轻易地放了他。
他努力瞧着扶倾,不发一言,可他眼里那委屈,明明快要随着泛到眼眶的酸涩一起涌出来了。
哪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紧了唇,从床上跳下大步离开。
-
夜半的青丘飘起细雨,哪吒踩过回廊积水,又一次摸到扶倾寝殿外。
还是想来看她。
可是明明已经丢脸过一次了。
哪吒纠结地朝前挪步,往窗台上张望。
要是又被看到了,该怎么办?
他还在犹豫,可没想到,一探头,她的寝殿却是空空荡荡。
每晚这个点,扶倾都在床塌上酣眠。哪吒心头一紧,她从不会夜不归宿。
她去哪了?
那一点脸面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无足轻重。
三个月的流离失所让他对于扶倾消失这件事异常敏感,几乎已经成了他日日的梦魇,好不容易找到她,怎么可以把她又弄丢了?
他不顾一切地往外跑去。
都说狡兔三窟,狐狸也一样。狐宫的道修得乱七八糟,哪吒不识路,心里又急,慌不择路之下,他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只隐隐听见这地的某间厢房内传来一丝细细密密的轻微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在哭叫,又像是谁在压抑着喘息,像极了……
发热期时扶倾蜷在榻上的呜咽声。
哪吒浑身一颤,难道是扶倾的发热期又到了?
不好,要出事!
他立马冲过去,凑近门缝往里看。
“扶……”
推门的手猛地顿住。
屋内烛火昏黄,两尾交/颈缠/绵的狐影映在纱帐上,女狐雪白的狐尾高高翘起,缠在男狐腰间,尾尖随着动作轻轻颤抖。男狐站在身后,一手拉她尾巴根往后拽。
“大人…轻点……嗯……”
“你不是喜欢这样?上次还求我拽尾巴……”
哪吒如遭雷击。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现已十四岁的少年郎第一次面对这陌生又刺激的场面,露出了慌乱不知所措的神色,可是身体的本能却让他霎时脸红心跳,喉咙眼发紧,好像有什么正在破体而出,让他不自觉屏息朝里又多看了一眼。
他确实本该立刻就离开的,可是双腿却像生了根,眼睛更是死死黏在那条被反复揉//捏的尾巴上。
原来妖族的尾巴还有这种用法……
眼前的画面莫名与记忆里的人重叠。
扶倾…扶倾……
她的尾巴也曾卷在自己腕上,如果拽一下,她也会发出这样甜腻的声音吗?
那一定很好听吧。
有什么东西在丹田处肆意地蓬勃而起,涨得他生疼。
身体突然的变化让他猛地后退,后背咚得一声撞上廊柱。
屋内动静戛然而止。
“谁?!”
他来不及思考,转身便逃,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身体某处竟有一股冲动窜出,滚烫、紧绷,这一切都陌生得让他害怕。
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外冲,哪吒见到一汪冷泉就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冰凉的水漫过腰腹,却浇不灭那股燥/动。
他满脑子还是方才看到的画面,交缠的尾巴,绷直的足尖……
若是扶倾……
若是他和扶倾……
轰——!
泉水炸开巨大水花,赤莲业火失控地燃遍全身,把冷泉烧成了温泉。
这火第一次不是因为哪吒的杀意而出现。
完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哪吒自暴自弃地把脑袋也埋进水里,憋气到眼前发黑才冒头,可是他的耳根却越来越红。
-
冰水顺着少年发梢滴落,在地上洇开深色水痕,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亵/裤紧贴腿根,凉意刺骨,他胡乱抹了把脸。
真是太煎熬了,体内那股邪火被冷水压制了一些,却在想到扶倾时又会死灰复燃,如此反反复复几次,陌生的感觉已经几乎要烧穿他的理智。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在拉扯着他不被欲念侵蚀。
她不见了。
得找到她,现在就要。
穿过回廊时,几名狐族侍女红着脸避让。哪吒后知后觉低头,发现单薄的外衫被水浸透后几乎透明,紧贴在腰腹线条上。他烦躁地蒸腾起一丝火焰,把衣服烤干。
而此时,扶倾正被涂山夭夭按在后山石亭里的软塌上灌酒。
“喝呀~”
九尾狐主笑得狡黠,九条尾巴缠着扶倾的腰,不让她逃,“说好不醉不归的。”她指尖在扶倾锁骨上一划,酒液便顺着那道曲线流进衣领。
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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