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静静过去了大半个月。

陈夫人磋磨人的小手段零零碎碎,却还并不值得崔玉窈认真放在心上。

崔玉窈心里清楚,陈夫人不过是顾虑着她和窦家的婚事,才不愿认真下黑手。装作慈母表面和和乐乐,待她一出嫁便也完事了。

只是,这桩婚事怕是不能如陈夫人的愿了。

“小姐,今日这佛豆也捡得太慢了。”黄嬷嬷来得更勤了,自从公主府那日后,日日都一大早来,至天色擦黑才走。

“小姐性子太过跳脱,女子当以娴静文雅为好,况且府上老夫人身子一直不好,这也是一件为老夫人延寿祈福的孝行,小姐还当认真啊。”黄嬷嬷又是一番大道理。

崔玉窈看着大钵里的两色豆子,颇有些眼晕,分拣好的各盛放在两个盘子里。

况且桌上还燃着香,崔玉窈只觉得呛鼻。

“阿嚏!”崔玉窈狠狠打了个喷嚏,半眯着眼点了点头,“嬷嬷说得对。”

黄嬷嬷坐在旁边又盯了半晌,天色已经擦黑,加之崔玉窈慢慢悠悠的动作,实在等不下去了。

只好道:“老身还得回那边府上服侍,也该走了,只是做事应当有始有终,姑娘这些剩下的佛豆也该捡完。”

“是,嬷嬷费心了。”崔玉窈站起来送别。

“老东西。”绛雪嘴里嘟囔了一句,端着茶进来给崔玉窈斟好。

坐下来,就要同崔玉窈一同捡。

崔玉窈抬手拦住,道:“不必。”

绛雪疑惑了一下,随即看向侍立在内室门口的夏露和秋桂两个丫鬟,都是陈夫人一开始便拨来伺候的。

“你们先出去吧。”绛雪皱了皱眉吩咐。

“不必,你坐着,”崔玉窈看绛雪会错意,忙拦住,吩咐道,“你们去传贵喜进来。”

“是,”夏露出去传人了。

“贵喜,这个交给你,可能办妥?”崔玉窈看着进来的贵喜道。

“这点子小事,有什么难的。半个时辰就分得干干净净给小姐送进来。”贵喜看了一眼拍着胸脯道。

“那便拿去吧。”崔玉窈指着那个大钵。

“怎的你便能这么快?”绛雪道,又怀疑,“可千万不能马虎,到时候分不干净又是一通唠叨。”

“诶呦,姑娘们这就不懂了。出了府门去街上找几个小孩儿,两串糖葫芦的事儿,保准又快又好,哪里还用这么费事。”贵喜笑着道。

“还是你脑子转得快。”绛雪也恍然大悟。

待贵喜出去,崔玉窈招招手,“夏露、秋桂,你们两个过来。”

夏露和秋桂见到崔玉窈毫不遮掩地将夫人和嬷嬷交代的事假手他人,默默对视一眼,走上前。

“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不便说,我想你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应该也不用我多言。”崔玉窈敲着桌子淡淡道。

“是,奴婢不敢。”两人道。

“有些事,只我们几个人知道,若传出去,便只在你们身上。”崔玉窈说道,

“况且你们也不过是要交差,我虽是小姐,可也有我的差事要做。咱们各完各的事,夫人也安心,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奴婢明白了。”两人听见崔玉窈这么说,自然不敢反驳。况且小姐不能违抗夫人,但想收拾两个丫鬟还是小菜一碟。

“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再聪明不过的人,”崔玉窈露出个笑意,“天也晚了,你们回下房休息吧。今日厨房的蜜糕做得不错,外间桌上的你们拿去分了吃吧。”

“是。”两人见今日能早些休息还有点心吃,便也高高兴兴下去了。

“小姐,”绛雪拿出一张帖子,“这是陈夫人那边差人送过来的,说是公主府的帖子。”

崔玉窈看着明显被拆开过的拜贴,颇有些无言。

“这都第三封了,这样真的好吗?别把公主惹生气了。”绛雪问道。

公主府之行第二日,公主的帖子就来了。说是要邀崔玉窈去府上玩。还问了反手击球的一下是怎么做到的。

崔玉窈自然细细写了一番,然后再三告罪,说自己很想赴宴,奈何母亲要她在家里学规矩云云,近日不方便。

公主正在兴头上,待过了几日又是一封拜帖。

崔玉窈第二次满口应下,待得前一日再告罪,要做针黹女工,不便前去。

这第三封帖子之后她再不去,那公主府若不是以后再不去理会她,怕就是要着人来请了。

不过,崔玉窈思量着华琬公主的性子,怕是有些强势在身上的,总要事事遂心才好。

崔玉窈把回信封好,递给绛雪:“送去吧。好不好,该有个结果了。”

绛雪这些日子心情简直好得过分,好像什么事都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哼着小调儿便要出去。

“回来!”崔玉窈盯着绛雪好好看了一番,问道,“奇了怪了,你家小姐日日受着拘束弹压,你反倒开心了?”

绛雪只好又坐下,愤愤道:“小姐,那个窦衙内纵马伤人,恶名在外。

而且公主府那日奴婢听小姐的话才知道,他先前死的两个夫人,竟然似乎是被他折磨死的!”

“可在公主府那天,小姐狠狠教训了他一顿,那么个四体不勤的贵少爷,奴婢看着那伤怎么也得一个多月下不了床,”

绛雪说着声音渐渐兴奋起来,“这样不结仇就不错了,那里还做得成亲?

他也发誓回去便把这桩婚事作罢。如此虽然得罪了他家,不过也算值了。总是小姐的终身幸福要紧。”

“哈哈哈……”崔玉窈听完绛雪这番话笑弯了腰,“他们这种人的话哪里信得。”

绛雪兴奋的神情一滞,不可置信道:“怎得?他都被小姐打成那样了,还会想娶小姐?怕不是脑子被打坏了。”

“如若他是个胆小如鼠的人,那还有些可能,”崔玉窈摇了摇头,“可能做下纵马伤人、调戏闺阁女儿、虐待妻子之事的人怎么会就这样算了。”

崔玉窈抿了一口茶,道:“这种人,表面指天发誓、百般求饶,实则内心藏奸、怀恨在心。回了家,怕是恨到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那……那怎么办,”绛雪顿时高兴不起来了,想了想又说,“不过左右小姐也出不了门,即使出去,仆役不离身,想他也不能如何。”

“你又错了。”崔玉窈语气有种预料中的淡然。

“他这样顺风顺水,在家出门都有人捧着,还没尝过真正挫折的公子哥儿,一定会比之前更想结成这门婚事。

甚至还会催促家里提前婚期,毕竟哪有比这还一劳永逸的法子,能将我握在手心,任他施为。”

“这……那日我们不该打他的!”绛雪想起自己那日毫不留情的几脚,感觉更是害了小姐,可是天下没有后悔药,“那日太冲动了。”

绛雪这些日子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一脸懊恼,道:“小姐你都知道那还打他!现在该怎么办?定然是不能嫁了。”

崔玉窈指尖有规律地轻轻敲击着茶杯,内心其实并不像面上那么平静,微微有些烦躁。

其实公主府那日,她根本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件事冒出来。

当日校场策马之后,热血上头,情绪罕见地有些兴奋。见到窦元启后,想到人人都以为她可以肆意算计侮辱,提棍便打了,也没有考虑太多后果。

现在,只要窦元启还有一点胆量,婚约必定不会作废,婚期大概还会提前。

那她曾经的计划便被打乱了。

还得快些,再快些。

崔玉窈捏紧茶杯,笑了笑道:“那日有些冲动了,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容我再想想法子。”

绛雪见状也安慰道:“是他们欺人太甚。小姐……真想还回乡下去。”

“想去哪里,从来便由不得我们,”崔玉窈淡淡道,接着话锋一转,“前些日子,让你吩咐贵喜安排人从枫桥镇接的人,可去办了?”

“贵喜前日还同我说来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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