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爷送来的。”小满迎着她诧异的目光硬着头皮回答道:“昨晚姑娘歇息得早,侯爷赶在夜半前过来了,听说您睡下了就只在前厅沾了沾脚,让把盒子转交给您便走了。”
“哦——”韦姻儿把尾音拖得长长的,若有所思地捋着发梢,喃喃自语:“所以他还是来了呀。”她将锦盒握在掌心,心情陡然明朗起来。
小满一拍脑门,又急急补充道:“对了,侯爷还说他今日休沐。”
韦姻儿只需稍微转点脑筋,亦或许这话明晃晃摆着让人一下子就能想到,侯爷金口玉言,每句话自然都不是白说的,这分明就是教人去寻他的意思嘛。
于是她一脚蹬进鞋跟,伸臂转过身向小满莞尔一笑:“快,我要快些梳洗!”
这边才刚盥洗漱口完,盆子还未撤,兰心便风风火火地闯进内室,韦姻儿见她大清早就满面喜色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扭过头笑问道:“说吧,有什么好事从天上砸下来了?”
兰心喘过口大气,回话时眉飞色舞:“是侯爷来了!问您现下起了没有,只要穿戴整齐去前厅见他便是,不必挽发了。”
韦姻儿觑了眼那方暗红织锦的盒子,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从她心尖腾起,却不敢往深处去想。唯恐自己想得多了,失望就越大,到头来难过的还是自个儿。
她迤然绕过屏风、穿过拐角,那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正负手背对她立着,听到响动声回过头,眉眼浓艳分明,有若名家墨宝,笔笔中锋,着实是令韦姻儿惊了一大跳。他有恰到好处的眉骨、高高的鼻梁,就连唇瓣也红润的恰到好处,她痴痴地想着,男子竟能生成这样定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了吧,就连姑娘家看了也只有心生嫉妒的份。
“愣在那干嘛,过来。”扶珩大约被她盯的时间有些久了,不自然地蹙起眉头,蓦然出声将她惊醒了。
这下韦姻儿只好循了话音上前,他的目光落至人手中的锦盒,轻声问道:“打开看过了吗?”
韦姻儿实话实说地摇了摇头,扶珩下颚略抬示意她打开,她便顺从地扳下锁扣,里边静静躺着一支白玉簪,玉质温润无暇,簪头刻成琵琶的轮廓,细看来刻工实在有些粗糙,却是块难得的好料,表面柔柔的泛着一层光。
又是根簪子,想来是记挂着她要及笄了,这样说来那支牡丹簪子的赠主应当也是熟人了,又会是谁呢。
“奴家很喜欢,多谢侯爷。”她抬起眼盈盈笑了,此时弯眸好似月牙,狡黠又灵动。
扶珩却顿了一下,斟酌道:“如今府上没有婶婶妗子之类的长辈,辽叔又算外男多有不便,由我代劳替你梳头加笄,如何?”
韦姻儿一时怔住,全然没想到他赠簪还附带着这一项,惊讶之余又偷偷欢欣起来,期期艾艾地同人对上视线,再次确认了一遍:“侯爷真的要替我加笄?”
“嗯。”扶珩言简意赅地从鼻尖哼出一个单音,引她在一旁坐下,又命人捧了梳篦与镜匣来。韦姻儿坐定背对着他,面对垂落过腰的一头青丝他反而踌躇了起来。
韦姻儿从镜中窥见他的窘迫,柔柔抿出嘴角下的一对小梨涡,将梳子塞在人手中,一壁出声替人解围:“奴家昨日刚匀了发油,想来是顺畅的,只是劳您下手轻些,拽下来的发丝若多了奴家可就要掉眼泪了。”
“晓得了。”扶珩轻哼一声,语气中是熟悉的、佯装出的不耐,却小心翼翼举起木梳探入她微凉的发间,动作生涩而笨拙,梳头时他的衣袖擦过韦姻儿颈侧,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一股若有若无的柚叶清幽香气萦绕鼻间,韦姻儿耳朵尖都泛起绯色,忍不住要侧头看他,却被人宽厚的手掌轻轻固住了。
镜中他挺拔的身影立在身后,眼睫一并垂下,此时眉头微微蹙起,专注得惊人,仿佛在做一件很虔诚的事,倒让韦姻儿为自己的心猿意马而羞愧起来了。
扶珩一手拖住发束,另一手执梳,分缕、盘绕、固定,一丝不苟地进行起来,待最后一缕发丝被妥帖归拢,他俯下身来在铜镜内细细打量着,镜中的女子生得清丽,现下发丝尽数束起衬得脸型越发精致小巧,两颊婴儿肥未褪,却偏偏长了双流光潋滟的妩媚眉眼,纯与欲就这般矛盾地结合起来,落在旁人眼底便有一种奇异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韦姻儿轻轻抿住樱色的唇,发髻倏忽全然被盘上去还有些不适应,失去了遮蔽的连脖颈都觉得凉飕飕的,她端正坐好,努力忽视那点想要缩脖子的冲动,雀跃笑道:“侯爷盘的比奴家想象的要好。”
“那便加簪了。”扶珩话音间有一丝笑,目光轻淡的、柔和的从她脸庞一笔带过,将那杆羊脂白玉簪在她髻头。完成这一步后他的指腹并未即刻离开,在琵琶样式的簪头留恋片刻,弯了弯唇:“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韦姻儿听得一愣,掩在袖下的指节慢慢收紧,眼眶涌上些酸涩的热意,她强忍着起身并手过眉向人回以一礼,随后绽出一个笑:“奴家感念侯爷恩典,往后......”
她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扶珩摆摆手打断了:“这些客套话不必多说,现下就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讶然睁圆了双眼等着后半句,怎料他气定神闲地接上了后半句:“我今日休沐,余下的那些文稿就由你来归纳整理了,呆会儿就让成文搬过来。”
......怎会如此,韦姻儿方才酝酿出来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了,都说在人家手底下做事不易,她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扶珩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压榨她的机会啊,可恶!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想到又要熬夜又要费脑筋就倍感痛苦,但还是即时应下来了:“那侯爷好生休息,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奴家尽快赶完。”
扶珩却道:“不急,就快近尾声了,主要是做个收尾,慢慢来也不必太忙慌,认真仔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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