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郝景时陪着鹿芩去了钱家衣铺,没想到钱于明笑呵呵地迎上来了,似乎对他的到来早有预料。

“公子果然来了。”他人模人样地给郝景时赔罪,解释说,“鄙人早想见公子了,还怕公子误会我和张贵亲近,不肯来呢。哦,对了,昨日的事,真是对不住您夫人了,鄙人先赔礼道歉。”

他先斩后奏,倒是像个没事人,郝景时想到昨晚的场景,带着火气道:“你脑子有病吗,你要见小爷,绑小爷的夫人做什么!”

钱于明:“呵呵,公子前日出手刺伤张贵,鄙人有所耳闻,实在不敢啊。鄙人听说公子和夫人感情甚好,这才斗胆一试,没想到真把公子请来了……”

这笑嘻嘻的样子让郝景时恼怒,一掌拍在几案上,警告他再有下次就废了他的手跟张贵作伴。

钱于明看着裂了条缝的几案,浑身一激灵,更是庆幸还好昨日没绑他。

见钱于明左右逢源,说辞两模两样,鹿芩心生唾弃。她出手阻拦了一下郝景时:“算了夫君。钱老板,你说正事吧。”

“哎哎哎。”

钱于明顺台阶下了,忙请二人坐下。

钱于明直言道,张贵的父亲原本也是九品芝麻官,和他父亲平起平坐,后来贿赂了栗省巡抚被提拔,封了县令,开始让张贵管辖宣德街,从中捞油水。

县令私下谋了不少好处,也时常孝敬巡抚,两人搜刮民膏,狼狈为奸。

巡抚有一女,入宫为妃多年无子无女,不甚受宠,为了帮宜妃固宠,讨好巡抚,给不成器的酒鬼儿子谋条生路,县令派人寻了些催情的香料和药物奉上,盼宜妃能早日怀上龙种。

为保万全,县令亲自在宣德街与人对接,但这些香料被八宝嗅到,差点暴露,后面的事,不得而知。

“鄙人在宣德街做了数年生意,实在看不惯张贵为人。”

钱于明又持起那把平平无奇的折扇,摇晃道,“听说公子为人骁勇,昨日立誓要教训张贵,鄙人十分敬佩,愿意配合公子为民除害。”

钱于明虽言辞恳切,但眼神中的老谋深算遮掩不住,郝景时一眼看透,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哪是诚心合作,分明是想搅浑水。

他是厌恶张贵,也是想为民除害,但不代表他会傻到被钱于明当枪使。

在县令面前卖乖,在他们面前又卖惨,钱于明倒是聪明,想来个坐山观虎斗,夹在中间两不耽误,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钱老板不是要谈衣铺的事吗?怎么扯到县令大人了。”郝景时装无奈道,“县令大人如何,岂是咱们一介草民能管的。说除掉张贵,不过是想争口气罢了,实际上,咱们能奈他何呢。”

见郝景时态度转变的倒快,钱于明有点搞不懂了。

刚才还拍桌子瞪眼的自称小爷,现在就一副草民无能的样子了?

莫非是色厉内荏的草包,为了面子装英雄?

他觉得古怪,继续试探道:“公子此言差矣,鄙人父亲暗中搜集了不少县令贪污的证据,只待时机告发。若县令倒台,张贵自然也得意不了了,宣德街上的人也免受苦恼,公子觉得如何呢?”

听到这话,鹿芩则不禁联系起昨日他所说的种种,总算悟出来了钱于明真正的目的。

原来钱于明是惦记着县令之位,想让父亲取而代之。

钱父大概是忌惮巡抚,所以在等一个领头羊冲锋,将矛头指向县令。若是事情成了,他便趁机拿出证据弹劾,坐收渔翁之利,若是事情不成,他便甩锅给领头羊,自己全身而退。

自然了,这个领头羊的身份不能太高贵,得是他能压的住的,还得不怕死。

考虑的真是周到,可惜……

想到钱父费尽心思寻人,千挑万选,最终却看中了个最不省油的郝景时,鹿芩便忍不住在心底发笑。

郝景时自然也悟出关窍,装傻充楞道:“果真吗,令尊心怀百姓,收集证据,不日便能收拾张贵了,我回去便告诉大家伙这个好消息。”

“不过,令尊手握证据,还是要小心些,别太张扬,免得被发现了。”

“呃。”这回答不在钱于明意料之中,他愣了一下,笑道,“公子是否会错了意,您要为民除害,鄙人才愿拼死拿证据奉上,否则鄙人人微言轻,怎敢贸然行事。”

“钱老板所言极是。”面对他的疯狂暗示,郝景时继续叹息道,“大家都是为了谋生,若不是被逼到不得已,谁愿意以命相搏呢。”

鹿芩点点头,甜甜地接茬道:“如今好了,有钱老板庇护,我和夫君也无需担惊受怕了,钱老板可要遵守承诺,以后我们两家和平共处,有钱一起赚。”

郝景时又接道:“为表谢意,我们请钱老板吃饭吧。”

鹿芩道:“对,钱老板挑一家酒楼,别太贵就行,毕竟我们现在也不太富裕。”

郝景时:“不行,多少钱都要出,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你也太败家了!父亲母亲攒的积蓄给了你,哪容你这般挥霍!”

“在外人面前,别学的小家子气!”

“……”

这二人就这样吵起来,把话越扯越远了,钱于明杵着头,眼底一深。

待到二人走后,他朝下人道:“不中用,此人非善类,不必留着了,让张贵尽早动手吧。”

……

张贵的确是尽早动手了,鹿芩和郝景时才回到衣铺,就见门口围了一群人。

这群人分成两波,一波是看热闹,都缩到角落里去了,另一波张贵带来的人,堵了门口。

两人对视一眼,往前走了走,只见玄岚站在门口,两手抱头,生无可恋道:“大人啊,我们家少爷不在,他出去了,我们家少爷不在,他出去了,我们家少爷真不在,他真出去了啊!”

“狗屁,别想糊弄老子!”张贵站在中间,挥手嚷嚷,“姓郝的,你有本事别躲!你给老子出来!让你家下人来打发老子算什么本事!”

“你不信就进来找,光站在门口嚷嚷,扰民!”

“死奴才,别想糊弄老子进去!你们肯定设了陷阱!老子不上当!姓郝的滚出来!”

玄岚幽怨地哎哟了一声,靠着门口,看着快晕过去了。

张贵像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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