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筹备迅速而周全,玄门弟子围坐成圈,他们就天下大事侃侃而谈,各出观瞻,即便偶有观点相左,大多都化作讨论,不作争执。公孙胥稳坐主位之侧,笑声爽朗,不时举杯,邀众人共饮。
然而,晚宴上的佳肴却是另一番‘滋味’。
玄门素来讲求“食以果腹,衣以蔽体”,故餐桌之上,菜品不仅外表看起来朴素无华,实际也是色香味全无。苏北歌勉强尝试了几口,面露难色,仿佛在嚼着一块石头。她侧目望向身旁的恒升,只见他吃得津津有味,仿佛这粗茶淡饭中藏着世间至味。苏北歌心中暗叹,他果真是天生的玄门之子,如此难以下咽的食物都能满足吃下。
目光流转间,苏北歌又落在了蔺少一身上,只见他亦是一脸苦相,显然对这桌菜肴并无多大兴趣。两人四目相对,片刻的尴尬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不一会儿,蔺少一寻了个由头,以杯中酒尽为由,向众人致歉后悄然离席。转身时,他向苏北歌投去一抹狡黠而戏谑的眼神,苏北歌心领神会,随即也找了个借口,跟随蔺少一的离去的方向,穿过庭院的回廊,绕过一片绿林,来到了月光倾洒的林间空地。
此时,蔺少一已盘腿坐在草席之上,面前摆放着一壶老酒还有几个油纸包裹,隐隐透出诱人的香气。苏北歌走近一看,心中大喜,原来他早有准备!
蔺少一早知玄门饮食难以入口,便私下吩咐相熟弟子下山,购得几只肥美熏烤鸡腿,好解深夜之馋。
两人相对而坐,迫不及待地解开油纸,金黄酥脆的鸡腿映入眼帘。苏北歌毫不顾忌形象,抓起一只大口咬下,肉汁在口中爆开,鲜美无比,她不禁赞叹:“这才是真正的晚宴嘛!”
蔺少一亦是抓起鸡腿品尝,微笑认同:“确实,此味方为人间至味。”
*
月光如水,洒满林间。他们一边享受美味,一边低声交谈,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又偶尔抬头望向四周,像两个做贼心虚的小孩。
浓烈悠长的酒伴着侃侃夜话,苏北歌竟直接在这片草地上沉入梦乡。
梦中,她见到了东珠、吴荀、魏子原、于渊等人,他们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往前走,任凭她如何呼唤也不曾回头。随后,她又置身于一片迷雾缭绕的山林之中,桑粒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她身着奇异服饰,回眸望向北歌,似有话要说,却又被迷雾吞噬。
“桑粒!”
苏北歌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已身处一间简朴的正房之内。屋内陈设虽简,一塌一几,却也干净整洁。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润喉,以驱散宿醉的余韵。
潼合山一别已经一年,桑粒依旧音讯全无。在前往昆嵛大山的前夕,苏北歌满怀希望,凭借梁献王所赐玉佩,前往晋城北凌使馆探寻消息,却也一无所获。但她坚信,桑粒定然还活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只是暂时被困于困境之中,等待她的救援。
难道,昨夜之梦,是桑粒传递给自己的口信吗?
苏北歌闭上双眼,再次回味梦中的那片山林。那山形地势既南璃所有,也不似巴蜀北凌峻峭,而是植被茂密,隐有积雪覆盖的山脉,应是极北之地。
莫非,岚州?
她心中暗自揣测,但岚州地域辽阔,桑粒究竟身在何方?
*
“咚咚咚……”
正当已时首刻,古钟被撞响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山间,打断了苏北歌纷飞的思绪。她打开房门,远望而去,只见一群墨绿束腰长袍的弟子,陆续自草堂走出,向着校场汇聚,那是玄门早课结束的标志,也是新一天修行的开始。
玄门尚武,即便非略系弟子,也普遍佩剑。一柄刻有“玄”字的竹鞘长剑,是门内弟子的象征,也是防身行义的必需物。
与中洲王朝推崇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不同,玄门的教育更加注重实战与生存的智慧。骑射、读辩、算术,乃至匠工之术,皆成必修,而音律与礼仪,则被视为缥缈之学,非核心所系。因门内弟子大多仗剑走天涯,故而车马之驭未设专课,但亦会开设讲解课程,让弟子们能通其一二。如此,玄门弟子,皆能文能武,行走江湖,游刃有余。
在缓缓前行的弟子流中,苏北歌一眼就捕捉到了恒升的身影。他依旧身着那件朴素的淄色麻布深衣,在绿意盎然的弟子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恒升虽非玄门正式弟子,但因公孙胥之故,得以旁听课业,
在行走的弟子群中,苏北歌一眼便看到了恒升的身影。他依旧穿着昨日那身淄色麻布深衣,在一群墨绿束腰长袍的弟子中显得格外醒目。恒升虽已拜公孙胥为师,但并非正式玄门弟子,如今他能同玄门弟子一同上课,想必是翟谷子之故。
苏北歌信步向校场行去,只见弟子们已在校场边缘寻得空地,或席地而坐,低声交谈,或闭目养神,静待下一堂课的钟声。
未踏入校场,恒升便已远远望见,挥手致意,脸上的笑容如同初升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
“北……孟一,你可是要来一同上课?”恒升起身相迎,话语中带着一丝期待。
苏北歌轻笑道:“今日是何课目?”
“今日上的是什么课?”苏北歌好奇地问道。
“是近身肉搏之术,想必大家一早都吃得饱饱的,就等着好好消耗一番呢。”恒升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显然对这门课程充满期待。
苏北歌闻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与一群男子贴身肉搏的画面,脸颊微红,连忙摆手:“这……我恐怕不太适合,还是免了。”
恒升眼中的光芒微微黯淡,但随即理解苏北歌的顾虑,毕竟女儿家与一群男子同堂习搏击之术,确有不妥。万一受伤或暴露身份,那便更不好了。他挠了挠头,笑道:“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
“无妨”,苏北歌环顾四周,又问道:“蔺少一呢?怎未见他?”
恒升微微一愣,答道:“他天未亮便下山去了,说是家中有急事。”
苏北歌眉头轻蹙,嘟囔道:“怎地也不与我说一声。”
恒升见她颇为失落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低声询问:“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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