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躲过重重黑云,将光芒倾洒大地。地上的积雪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银白色的光泽。雪光穿透窗棂,将房间里映照得如同白昼。
江远倾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的白光沉思默想。他试图闭上眼睛,却久久未能入眠,脑海里千丝万缕的事情纠缠在一起。
忽然,一道翠绿光芒在他的脑中浮现,他瞬间想起省亲归途中遇到的那座破庙。庙里那副画像中的猛兽分明对他眨了眨眼睛,那闪烁的光芒在此刻分外清晰。
辗转反侧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坐起身,穿上外衣推门而出。
“江全。”江远倾站在门外唤醒睡梦中的江全。
“公子,有何事?”江全披上外套推开门睡眼惺忪地问道。
“备马,我要出门。”
“什么?天还没亮公子要去哪儿?”
“你备马就好,随我一同去。”
“好好好,公子您等等小的。”
天边微亮,城门刚刚打开,江远倾连同江全骑着两匹快马出了城门。
“公子,咱们出城去哪儿呀?”
“跟着我就好。”
两匹快马如风般疾驰,待天边曙光渐渐蔓延,散发朦胧亮光之时,江远倾才勒马停住。
见江远倾下马,江全也连忙下马。
“公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心中有疑惑,来看看。”说罢,江远倾将马匹拴好,朝记忆中破庙的方向走去。
江全一边跟上一边打量着四周阴森森的树木,突然,他隐约看见不远处的野草丛中站着两个人,披着块红布一动不动,不由得惊叫一声。
“公子,那里有人!”
“怎么了?”江远倾转头望向他。
“您看。”江全指了指远处草丛中的人影,“不会是鬼罢?”
“是人是鬼,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全欲拦住他,没想到他脚步飞快,径直朝那人影走去。
“公子,这红布下是什么东西?不像是人。”
“不是人,是神像。”江远倾看向另一个未盖红布,手捧圆珠的童女神像,“这位是捧珠龙女,观音菩萨的随从。”
“那这个盖着红布的是不是善财童子?”说罢江全伸手欲揭红布。
“别动。”江远倾立即拦住他。
“怎么了?”
“这些神像本应在庙中,现在却被丢弃荒野盖着红布。我曾听爹爹讲过他走镖时听来的民间风俗,换庙移神时不用的神像需用红布盖着,若第二天红布仍在便意味着此神同意移走,若红布被掀开,说明此神不愿离开,所以这红布动不得。”
“按公子的说法,那这位捧珠龙女便是不愿离开的意思了?”
“应该是了。”江远倾环顾四周,面露疑色,“奇怪,捧珠龙女和善财童子都在这里,观音菩萨的神像怎么不见了?”
“不会是被人偷去了罢?这年头观音菩萨都被丢在荒野,无人祭拜了么?”
“也许不是换庙,而是被别的邪灵强占了庙宇。”
“别的邪灵?”江全越想越毛骨悚然,“公子,你的意思是说这附近有妖怪?”
“有没有妖怪,去那座庙里看看就知道了。”江远倾抬头望向远处那座被树枝杂草遮挡的破庙,凌晨时分,那座本荒芜人烟的破庙此时竟点着烛火,窗户里投射出昏黄的光芒。
江全紧紧跟着江远倾走近那座破庙,庙门没有上锁,虚掩出一道门缝。
江远倾叩了叩门:“有人在么?”
等候许久,也未见有人来开门。
“公子,这门没有关,又是一座庙,想必只要是来上香的就能进去。”说罢江全推门而入。
江远倾还未来得及拦住他,门就已被他打开,墙上那副画映入眼帘。
“你不是害怕么?”
江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公子一身正气,小的怎能拖了公子后腿?”
江远倾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转而朝那幅画望去。
庙里十分破败,遍地蛛网,墙上挂的那副画的颜料却没有褪去,崭新如初。画中的猛兽一身金色的皮毛,虎头虎身龙尾,张牙舞爪,威风凛凛。
江远倾凑近查看那猛兽的眼睛,却看不出什么异常。
“公子,这座破庙供奉的就是这副画么?我看这庙破烂不堪,不像有人来祭拜的样子。”江全用手轻轻擦了一下供桌,桌上落了厚厚的灰尘。
“你们是来进香的么?”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将江全吓了一跳。
“谁?你这老头怎么突然冒出来?”
江远倾连忙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脸上褶皱丛生,眼神深邃,对江全讪然一笑。
“江全,不得无礼。”江远倾走上前向老人行了个礼,“老先生,我们是来进香的,可是却不知香火在何处。”
“真是稀奇,竟有人来这进香,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庙?”
“晚辈孤陋寡闻,请问老先生这可是契约神庙?”
“正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知道契约神。”
“老先生谬赞,想必这画上的就是契约神兽了罢。听闻契约神兽名为天禄,由最高山上的灵石碎片幻化而成,专管人间契约。”
“老朽在此看管数十年,来这的香客知道契约神本名的实属少有。”
“您竟看管了这破庙这么久?”江全忍不住插嘴道。
江远倾啧了一声,示意江全注意言辞。
老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渐渐的已无人祭拜,拿不出香火钱修葺庙宇,便落得这副破败的样子。”
江远倾略遗憾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老先生可否知晓庙外不远处有几尊废弃的神像?”
“知道,那座观音庙因废弃早就被夷为平地了,这座庙也是因为老朽在照看,才免于一劫。”
“原来如此。”
“这位公子知晓灵石,又知晓契约神的本名,可曾知道契约神是如何成神的?灵石又叫作什么?”
“灵石也有名字么?”
老人点点头:“当然,灵石全名叫作玑隐灵石。契约神成神之前原是玑隐灵石碎片幻化而成的神兽,被隐居山中的卧云仙人收为徒弟,取名天禄。一日,卧云仙人派天禄去凡间历练,此时的凡间正处于上古时期,各部落之间战争不断。人主黄帝不敌蚩尤,正忧心忡忡,却遇见了身怀异能,法力高强的天禄。天禄与黄帝签订契约,若助他战胜蚩尤,便封他为领地之主,黄帝欣然应允。”
“后来呢?”江全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
“后来,天禄为黄帝冲锋陷阵,战胜蚩尤,也就是著名的涿鹿之战。可是世人只知涿鹿之战,却不知战后天禄的结局。黄帝惧怕天禄的神力,战胜蚩尤后出尔反尔,违反契约,不愿封他为领地之主,反而从天界借了一件法宝,名为东皇钟,将天禄镇压在钟下。可惜日久年深,东皇钟出现了磨损,天禄从缝隙中逃了出去,并大闹天界。天帝见天禄法力无边,不好降服,便向天禄求和,签订契约。”
“又是签订契约?可是前面已经出尔反尔了,这回也能遵守么?”江全不禁插嘴道。
“看来天帝就是在这份契约上封天禄为契约神罢。”江远倾说道。
“不错,鉴于人主出尔反尔,天帝便封天禄为契约神,专管人间契约。若凡人违反契约,契约神便可降下神罚。不过除此之外,契约神不可插手凡人生死,凡人也需答应在人间为契约神建造庙宇,时时祭拜。”
江远倾环顾四周破旧的墙壁,叹气道:“看来凡人已经忘却了自己的承诺。”
“现在凡人之间都背信弃义,又有谁记得这上古时期的承诺呢?”老先生一脸慈祥地注视着江远倾。
“老先生的话,晚辈竟无可辩驳。”
“你们不是来进香的罢?”
江远倾未料到他竟早已看穿,连忙躬身赔礼道:“实不相瞒,晚辈曾路经此庙,有幸领略画中契约神的风采,回去后辗转反侧难以忘怀,故来此一探究竟。”
“看来你与契约神有缘。”
“哪里哪里,今日听得老先生讲述契约神的传说,晚辈受益匪浅。”
“哦?”老先生一脸好奇。
江远倾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画中的契约神,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
“原来神明也曾孤独无助过。”
江全在一旁听着,却注意到江远倾说出这话后,老先生的脸色隐隐发生了变化。之前一贯平和的笑容此刻顿时消失,化为沉默,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待江远倾转回身子,老先生又堆起了笑容,江全连忙收回打量的目光,假装自己没有在意。
“公子这样说,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老先生道。
“神明的一生尚且历经坎坷,更何况我等凡人。战争自古至今,从未停歇过。战争不断,苦难不止,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可见凡人永远也无法摆脱苦难。”
“有些人的苦难是他人带来的,而有些人的苦难是自己造就的。众生皆苦,即便六道轮回,也有各自的苦楚。”
“今日与老先生相谈甚欢,心中烦闷拂去了许多。”江远倾转头朝向江全,“你身上带了多少银两?”
江全连忙在身上搜寻了一阵:“公子,小的只带了二十两银子。”
“都拿出来罢。”江远倾朝老先生行了个礼:“今日出门仓促,请老先生收下这二十两银子用来修葺契约神庙。日后若还有用到的地方,可来风灵城江家报个天禄二字便好,在下是江家之子江远倾。”
“老先生您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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